夜色如墨。
三天后,正太线中段,寿阳县城西南十五公里。
丘陵的褶皱里,杀机蛰伏。
独立团团长孔捷,死死趴在掩体后。
他手里那支刚从旅部领来的八倍望远镜,镜片冰冷,映不出他眼中的半分情绪。
视线尽头,是几个若隐若现的黑点。
吴家垴据点群。
一个主炮楼,带着七八个机枪暗堡,犬牙交错,互为犄角,是一颗钉死在寿阳咽喉上的毒牙。
“他娘的,这帮狗日的鬼子,修炮楼倒是一把好手。”
孔捷放下望远镜,往布满老茧的手心里啐了口唾沫,狠狠搓了搓。
和李云龙那个打仗不计后果的疯子不同,他孔捷打仗,求一个“稳”字。
这次,旅长把主攻寿阳的重任交给他,孔捷心里既是滚烫的激动,又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这是他独立团扩编成万人大团后的第一仗!
要是打砸了,他孔捷以后在李云龙和程瞎子那两个狗东西面前,还怎么抬头?
“团长,时间到了。”新任政委提着马灯,声音压得极低。
“嗯。”
孔捷点头,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抓起桌上的步话机话筒。
电流的“滋滋”声,像他此刻紧绷的心弦。
“喂!喂!是炮营吗?我是孔捷!”
“报告团长!”
话筒里传来炮营营长近乎咆哮的回应。
“独立团炮营与旅直炮连准备就绪!七十四门七五步兵炮,全部进入预设阵地!请指示!”
七十四门炮!
孔捷的心脏被这三个字狠狠撞了一下。
他打了一辈子仗,就没这么富裕过!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本摊开的黄皮小册子上。
《寿阳外围据点炮击诸元换算手册》。
出发前,林总工派人送来的,还捎了句话。
“这也是给独立团的,期中考试。”
孔捷当时听了,心里还有点不服气。
他娘的,打仗就打仗,怎么还搞上考试了?这不胡闹吗!
可现在,他看着手册上那些清晰的坐标、冰冷的数字,那点不服气,早就被一种名为敬畏的东西碾得粉碎。
那个叫林川的年轻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敌人,都更让他感到深不可测。
“他娘的,考就考!”
“老子就不信,李云龙那混蛋能及格,我孔捷就不行!”
孔捷清了清嗓子,拿起手册,对着话筒,用这辈子最清晰、最洪亮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吼道:
“命令!一连!目标,吴家垴一号主炮楼!”
“坐标:洞三两,拐四五!”
“五发急速射!”
“准备!”
“一连收到!”
命令如电,瞬间贯穿几公里的电话线。
炮兵阵地上,十五门七五步兵炮早已昂起炮口,像一群沉默的钢铁巨兽,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都听到了吗?!”
一连长扯着嗓子嘶吼。
“目标,一号主炮楼!坐标洞三两,拐四五!快!给老子翻书!”
炮手们猛地行动起来。
他们都是刚从扫盲班里出来的“文化人”,字认不全,但手册上的阿拉伯数字和方位词,早就被教员们逼着刻进了骨子里。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年轻炮手激动地喊道。
“洞三两,拐四五……对应射击仰角,二十八度!方位角,洞三洞!”
“快!调整诸元!”
炮手们疯狂转动着高低机和方向机,班长则拿着简易象限仪,死死盯着水准泡。
“高低正好!”
“方向对准!”
不到一分钟,十五门炮,全部校准完毕。
“好样的!”一连长兴奋地猛一挥手,“都给老子听好了!五发急速射!放!”
“开炮!”
轰!轰!轰!
一瞬间,大地颤抖!
十五门七五步兵炮同时发出了撕裂夜幕的怒吼,炮口的火光,将整片丘陵照得亮如白昼!
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划破长空,像是十五柄从天而降的审判之锤,齐齐砸向远处那个死寂的黑点。
吴家垴主炮楼里。
日军守备队长渡边,正搂着抢来的花姑娘,喝着劣质的清酒。
“八嘎,这鬼天气,冷死了。”他打了个哈欠,满脸不耐,“那些土八路,估计都冻死在山沟里了。”
话音未落。
一阵让他头皮炸裂的尖啸,由远及近,瞬间塞满了他的耳朵。
“敌袭——!”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整个人,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撕碎、掀飞。
十五发高爆榴弹,几乎在同一秒,覆盖了这座三层高的炮楼。
第一波,炮楼顶部的机枪掩体和观察哨直接蒸发!
第二波,高标号水泥浇筑的墙体被轰出十几个巨大的豁口!
紧接着,更多的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从那些豁口里钻了进去!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整座炮楼,不是坍塌,而是从内部轰然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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