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君,你知道大日本帝国皇军的武士道精神,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省城日军司令部的地下室里,高仓文山背对着门口,军刀在指尖缓缓转动,刀刃映着头顶昏黄的灯泡,泛着冷冽的光。特务队长大川小川垂手侍立,靴跟紧紧并在一起,低声回道:“属下愚钝,只知为天皇陛下尽忠,死而后已。”
高仓猛地转身,三角眼死死盯住他,声音压得像磨过的砂纸:“死?不够!要让敌人陪着一起死!”他抬手一指地下室中央堆积如山的炸药箱,导火索像毒蛇般盘在箱子上,连接着角落里的遥控装置,“看到了吗?五百公斤烈性炸药,足够把这司令部连同周围三条街炸成废墟!”
小川瞳孔骤缩:“阁下,您这是……”
“这是给土八路准备的‘大礼’!”高仓走到遥控装置前,指尖在按钮上轻轻一点,发出“咔哒”轻响,“曹兴国不是想打进来吗?不是想占我的司令部吗?我就让他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他抓起一个布包扔给小川:“这里面是你的新身份和盘缠。从现在起,你消失,藏在城西的破庙里。记住,只有看到八路军的红旗插上司令部楼顶,才能按这个按钮——”他把一个小巧的遥控器塞进小川手心,“把这些该死的土八路,还有这肮脏的司令部,一起送上天!”
小川握紧遥控器,指节泛白:“阁下,那您……”
“我?”高仓冷笑一声,走到地下室门口,“我是司令官,要与省城共存亡!等你引爆炸药时,我会在城墙上看着,看曹兴国怎么化为灰烬!”他顿了顿,声音陡然严厉,“这是最后一步棋,不准出任何差错!否则,你的家人在日本就会……”
“属下明白!”小川猛地低头,额头几乎碰到地面,“定不辱使命!”
小川离开后,高仓立刻召集所有军官,在司令部大厅里召开紧急会议。他站在地图前,军刀重重戳在省城的城防图上:“从今天起,全城戒严!所有城门只留东门一个通道,进出者必须接受三次盘查!”
他指着城墙上的防御工事:“各中队立刻加固城墙,每隔五十米架一挺重机枪,城根下埋地雷,护城河引水灌满!我要让省城变成铁桶,让土八路有来无回!”
一个佐官犹豫着开口:“阁下,大本营刚来电,让咱们收缩防线,保存实力……”
“闭嘴!”高仓厉声打断,“保存实力?等土八路打进来,咱们连死的地方都没有!”他环视众人,眼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我已经在司令部埋了炸药,要是城破了,就和他们同归于尽!你们谁要是敢后退一步,我先崩了他!”
军官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再说话。他们知道,高仓已经疯了,跟着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沙哇村的指挥部里,曹兴国正对着省城的城防图沉思。地下党送来的情报显示,日军最近在疯狂加固城防,连护城河都重新灌满了水,气氛异常紧张。
“这高仓到底想干啥?”严英豪挠着头,“以前他恨不得天天出城扫荡,现在倒好,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还把城门都封了,难道是怕咱们打进去?”
王黑风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城墙的样子:“我看不像。他这是摆出了死守的架势,说不定憋着啥坏水。咱们得小心,别中了他的圈套。”
曹兴国指尖在司令部的位置停顿:“最反常的是司令部。情报说,最近那里守卫比平时多了三倍,还总有工兵进进出出,晚上动静更大,像是在挖什么。”
“挖地道?想偷袭咱们?”严英豪皱眉。
“不像。”曹兴国摇头,“省城离咱们这儿有五十里,挖地道不现实。更可能是……藏了什么东西,或者布了什么陷阱。”他对通信兵说,“给地下党发报,让他们想办法查清楚司令部的动静,尤其是工兵在搞什么鬼。”
省城的街道上,日军像疯狗一样四处盘查,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城西的破庙里,小川穿着乞丐的衣服,缩在神像后面,手里紧紧攥着遥控器。他每天都要偷偷溜出去,观察司令部的动向,心里却越来越慌——他不想死,更不想拖着这么多人一起死。
这天夜里,他刚回到破庙,就看到神像前站着一个黑影。小川吓得魂飞魄散,刚要掏枪,就听到对方用流利的日语说:“大川小川,特高课上尉,老家在广岛,妻子叫美穗,还有个三岁的女儿,对吗?”
小川浑身僵硬,缓缓转身,看到黑影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他的妻女。“你……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黑影走近一步,月光从破窗照进来,映出他地下党员的徽章,“你想清楚,按下按钮,你死了,你的妻女在日本能抬起头吗?高仓让你当替死鬼,你真要遂了他的愿?”
小川的手抖得厉害,遥控器几乎要掉在地上:“我……我是军人,要服从命令……”
“服从命令?”黑影冷笑,“服从让你滥杀无辜的命令?服从让你和全城百姓同归于尽的命令?你女儿要是知道爸爸是个拉着别人一起死的疯子,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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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猎人的抗战请大家收藏:()猎人的抗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沙哇村的打谷场上,战士们正在进行攻城演练。赵刚指挥战士们搭人梯,周大勇则带着人练习爆破城门,喊杀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黑风岭的黑煞带着几十个喽啰来观摩,看到战士们熟练的战术动作,忍不住咋舌:“乖乖,这比咱们打家劫舍厉害多了!等打省城时,算我们一份!”
曹兴国笑着说:“少不了你们的。不过省城防御坚固,硬攻肯定会吃亏,得想个办法引蛇出洞。”
他指着城防图:“高仓把城门封死,说明他粮道紧张。咱们派一支小队去袭扰他的粮库,他肯定会派兵救援,到时候在路上设伏,先打掉他的锐气。”
黑煞拍着胸脯:“粮库在城北,我熟!让我的人带路,保证把小鬼子引出来!”
省城日军粮库果然遭到袭击。黑煞带着喽啰们趁夜摸进去,烧了半仓库粮食,还故意留下几具穿着八路军服装的尸体。守粮库的日军慌忙向司令部报告,高仓果然上当,立刻派了一个中队去追击。
结果这一中队日军刚出城北,就钻进了赵刚设下的伏击圈。战士们用手榴弹炸断退路,重机枪封锁前路,没半个时辰就把日军全歼了,还缴获了不少粮食。
消息传回司令部,高仓气得当场吐血。他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下令把剩下的粮食集中看管,连士兵的口粮都缩减了一半。
城里的日军开始出现恐慌,有的士兵偷偷逃跑,被抓回来后当众枪毙,却还是止不住逃亡的势头。
破庙里,小川被地下党员说动了心。他看着妻女的照片,终于做出了决定:“我可以告诉你们炸药的事,但你们得保证,战后送我回日本,让我见见妻女。”
“只要你说实话,戴罪立功,我们可以帮你联系国际红十字会。”黑影说,“但你必须现在就跟我们走,高仓很快会发现你失踪了。”
小川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草图:“这是地下室的布局,炸药埋在中央,遥控装置的频率是……”
地下党的情报连夜送到沙哇村。曹兴国看着草图,脸色凝重:“好险!没想到高仓这么狠毒,竟然想炸平半个城!”
严英豪怒道:“这狗东西,简直丧心病狂!不行,咱们得提前动手,不能让他得逞!”
“别急。”曹兴国沉思片刻,“既然知道了炸药的位置,就有办法对付。让地下党想办法破坏遥控装置,或者在咱们攻城时控制住地下室。”他对严英豪说,“你带二营和黑煞的人,继续袭扰日军的据点,让高仓以为咱们还在准备,放松警惕。”
省城的日军越来越艰难。粮食不够,士兵们只能喝稀粥;药品短缺,伤兵们躺在营房里哀嚎;百姓们的反抗也越来越激烈,有人故意给日军指错路,有人在水里下泻药,搞得日军鸡犬不宁。
高仓每天都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太行山,眼里的疯狂渐渐被绝望取代。他派去联系小川的人回来报告,说破庙里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个空布包。
“叛徒!”高仓一拳砸在城砖上,鲜血直流,“连你也敢背叛我!”他知道,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沙哇村的指挥部里,总攻的计划已经制定完毕。曹兴国看着地图,对干部们说:“三天后拂晓,一营从东门佯攻,吸引日军主力;二营和黑煞的人从西门突袭,那里防御最弱;三营负责控制司令部,务必在占领后立刻搜查地下室,拆除炸药!”
他顿了顿,声音格外严肃:“记住,地下室的炸药是重中之重,哪怕放慢进攻速度,也要保证把它拆除干净,不能让百姓受到牵连!”
“是!”干部们齐声应道,眼里燃烧着胜利的火焰。
城墙上,高仓望着城下越来越频繁的游击队活动,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但他不甘心,他要拉着曹兴国一起下地狱。
他对身边的副官说:“要是城破了,就点燃备用导火索——我不信那个叛徒能毁掉所有希望!”
副官低着头,心里却在想:城破了,谁还会听你的?
沙哇村的夜里,战士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曹兴国站在队伍前,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举起了枪:“弟兄们,明天,就是咱们收复省城的时候!记住,咱们是八路军,是为百姓打仗的,哪怕胜利就在眼前,也不能让百姓受一点伤害!”
“为百姓打仗!”战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夜空。
黑风岭的喽啰们也跟着喊,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打的是真正值得的仗。
战俘营里,高个子和小个子听到呐喊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战争快结束了,他们也能早点回家了。
省城的夜色依旧浓重,但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城墙,无数颗心在期盼着黎明。
高仓文山坐在司令部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军刀,等待着最后的时刻。他不知道,自己的毒计早已被识破,等待他的,将是正义的审判。
而在城外,曹兴国骑上枣红马,举起马鞭指向省城:“出发!”
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像一首奔向胜利的序曲。
“明天,太阳升起时,就是省城光复的日子。”曹兴国轻声说。
严英豪握紧长枪,坚定地回答:“是,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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