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那高仓老小子嘴硬得很,审了三天,一句有用的都不肯说!”
严英豪一脚踏进指挥部,军靴上还沾着泥,脸上带着火气。他手里的审讯记录摔在桌上,纸页上除了“不知道”“无可奉告”,几乎没别的字。曹兴国正擦拭着那把缴获的日军指挥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闻言只是淡淡抬眼:“他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严英豪往凳上一坐,端起凉茶灌了大半碗,“一会儿喊自己是帝**官,要受日内瓦公约保护;一会儿又骂咱们是支那人,不配审他。赵刚气不过,想给他来顿拳脚,被我拦住了。”
王黑风蹲在门口,吧嗒抽着旱烟:“这种人,就是欠收拾。当年在省城,他审咱们的同志时,可没讲过什么公约。依我看,直接拉出去崩了,省得浪费粮食!”
“不能这么办。”曹兴国放下指挥刀,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他是战犯,手上沾着几百条人命,得让他当众认罪,给百姓一个交代。不然,百姓心里的气顺不了,咱们这仗就白打了。”
他看向严英豪:“把他关到静乐县的大牢里,让百姓们去‘看看’他。我就不信,他能顶住全城百姓的唾沫星子。”
静乐县的大牢是间低矮的土坯房,阴暗潮湿。高仓文山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曾经笔挺的军装如今沾满污渍,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只有那双三角眼还透着几分顽固的凶光。
牢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百姓被战士们领着走进来,为首的正是被抢了粮食的张老汉。看到高仓,张老汉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拐杖“咚咚”戳着地面:“就是你!抢了俺家最后两担谷子,害得俺孙子饿了三天!你这个畜生!”
高仓背对着牢门,梗着脖子不吭声。一个中年妇女扑到牢门前,哭喊道:“你还俺男人!去年你在李家庄扫荡,把他绑在树上活活烧死!你不是人啊!”
越来越多的百姓涌到牢房外,有骂的,有哭的,有往牢里扔烂菜叶的。高仓被唾沫星子溅了一脸,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对着百姓们咆哮:“八嘎!一群贱民!敢对我动手?等皇军打回来,把你们全枪毙!”
“你还敢嘴硬!”人群里冲出个小伙子,正是张老汉的儿子,刚参军的小张,“我爹被你打断了腿,我娘被你抓去当劳工,至今下落不明!你今天要是不认罪,我就砸开牢门劈了你!”
战士们连忙拦住小张,曹兴国站在人群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对身边的严英豪说:“看见了吗?百姓的眼睛是亮的,他认不认罪,百姓心里都有数。但咱们得让他把罪行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鬼子欠下的血债,一笔都少不了。”
审讯还在继续,高仓依旧油盐不进。他要么闭目装死,要么就用日语咒骂,连之前被俘后愿意作证的日军战俘都来劝过他,却被他一口唾沫啐在脸上:“叛徒!帝国的耻辱!”
高个子战俘回来后,对曹兴国说:“他心里早就疯了。他觉得自己是少将,就算被降职,也比支那人高贵,认罪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
“那就让他死。”曹兴国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通知下去,三天后在静乐县的打谷场召开公审大会,让全县百姓都来,咱们当众审判高仓文山。”
严英豪眼睛一亮:“公审?好!让他在所有人面前露露丑!”
消息传遍静乐县,百姓们奔走相告,连周边村子的人都赶着要来。打谷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战士们在周围搭起了台子,贴满了高仓的罪行告示——从省城的“三光”政策到静乐县的抢粮恶行,一桩桩、一件件,都用红漆写得清清楚楚。
公审大会当天,打谷场挤得水泄不通。百姓们扶老携幼,有的带着被日军烧毁的衣物,有的捧着亲人的牌位,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悲愤。
高仓被两个战士押着走上台子,依旧梗着脖子,军装被扯得歪歪扭扭,却还在挣扎:“放开我!你们无权审判我!我要见你们的最高长官!”
曹兴国走上台,手里拿着厚厚的卷宗,声音透过扩音喇叭传遍全场:“父老乡亲们,今天咱们在这里公审战犯高仓文山!他在省城任职期间,下令烧毁村庄三十七个,杀害百姓两千余人,抢走粮食十万担;来到静乐县后,依旧不思悔改,抢粮、抓人、无恶不作!”
他举起一份卷宗:“这是我们收集到的部分罪证,有受害者的证词,有日军战俘的供述,还有他下令执行‘三光’政策的电报底稿!”
百姓们的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了,“打倒战犯”“枪毙高仓”的喊声震得台子都在抖。
“我抗议!这些都是伪造的!”高仓突然嘶吼起来,“是你们逼他们说的!皇军是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是为了帮助支那人……”
“放屁!”台下的张老汉拄着拐杖站起来,“共荣圈就是抢俺的粮?帮俺就是烧俺的房?你这个畜生!俺家小三才六岁,就被你们的飞机炸死了!你敢说这也是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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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猎人的抗战请大家收藏:()猎人的抗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俺们村被你们杀了七十多口,尸体堆在村口,连三岁的娃都没放过!”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哭着喊道,“你今天要是不认罪,阎王爷都不会放过你!”
高仓被百姓们的愤怒吓得脸色发白,却还嘴硬:“战争总是要死人的!你们是劣等民族,就该被统治……”
“啪!”一声脆响,严英豪忍不住冲上台,一巴掌扇在高仓脸上。高仓被打得歪倒在地,嘴角流出了血。
“你敢打我?!”高仓捂着脸,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打你怎么了?”严英豪指着他的鼻子,“你杀了那么多人,扇你一巴掌算轻的!今天就让你知道,中国百姓不是好欺负的!”
曹兴国示意严英豪退下,拿起一份证词念道:“民国二十八年,高仓文山在省城郊区下令活埋抗日志士十七人,其中最小的只有十五岁……”
一桩桩罪行被念出来,台下的哭声、骂声此起彼伏。有的百姓气得晕了过去,被旁边的人扶着慢慢苏醒。
“高仓文山,你还有什么话说?”曹兴国盯着他,声音冰冷。
高仓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却突然怪笑起来:“我是不会认罪的!就算你们杀了我,皇军也会为我报仇!你们这些支那人,迟早会被帝国的铁蹄踏平……”
“够了!”曹兴国猛地合上卷宗,对台下的百姓们说,“父老乡亲们,高仓文山拒不认罪,但他的罪行铁证如山!根据抗日民主政府的法令,对于双手沾满百姓鲜血的战犯,应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大家说,该不该杀?”
“该杀!”“枪毙他!”“为亲人报仇!”
百姓们的喊声像惊雷一样炸响,震得天空都在颤。
行刑队早就准备好了,四个战士端着步枪,站在台子侧面。高仓被拖下台时,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我是少将!我要上诉!我要见天皇……”
枪声响起时,他的话还没说完。四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高仓文山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百姓们互相拥抱,有的放声大哭,有的朝着天空高喊:“亲人啊,你们看到了吗?鬼子被枪毙了!”
张老汉捧着孙子的牌位,老泪纵横:“小三,报仇了……咱们报仇了……”
公审大会结束后,百姓们迟迟不肯散去。他们围着战士们,说着感谢的话,有的还非要拉着战士们回家吃饭。曹兴国站在台子上,看着这一切,心里既沉重又欣慰。
“团长,高仓这老小子,总算有了应得的下场。”严英豪走过来,声音里带着释然。
“这不是结束。”曹兴国望着远处的太行山,“还有更多的鬼子在残害百姓,还有更多的县城没解放。咱们得继续打下去,直到把所有鬼子都赶出去。”
他顿了顿,对通信兵说:“给总部发报,静乐县公审大会圆满结束,高仓文山已被执行枪决。我部请求下一步作战指示,准备解放阳曲县。”
战俘营里,高个子和小个子听说了公审大会的事,都沉默了很久。小个子低声说:“他……真的罪有应得吗?”
高个子点点头,语气沉重:“他杀了太多人,就算死十次,也赔不清。以前我总觉得皇军是正义的,现在才知道,我们所谓的‘正义’,是建立在别人的鲜血和痛苦上的。”
他看着远处飘扬的八路军军旗,突然说:“我想……我想给家里写封信,告诉他们这里的事,告诉他们这场战争是错的。”
小个子犹豫了一下,说:“我也写……让我娘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坏事了。”
傍晚的静乐县,炊烟袅袅。百姓们在自家门口挂起了红灯笼,像是在庆祝节日。战士们帮着百姓们修补被日军烧毁的房屋,孩子们在打谷场上追逐嬉戏,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
曹兴国走在街头,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朵野花,递到他面前。曹兴国蹲下身,接过野花,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这才是咱们要守护的。”严英豪在一旁笑着说。
曹兴国看着孩子纯真的笑脸,又想起那些在战争中失去生命的孩子,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对,为了他们,咱们也得把仗打到底。”
夜色渐深,静乐县在宁静中沉睡。只有战士们的岗哨还亮着灯,像守护安宁的星辰。指挥部里,曹兴国正在研究阳曲县的地图,严英豪走进来,手里拿着总部的回电:“团长,总部批准了!让咱们休整一周,然后进攻阳曲县!”
曹兴国接过回电,脸上露出了笑容:“好!通知各营,抓紧时间休整,一周后,咱们再打一个漂亮仗!”
窗外的月光照亮了地图上阳曲县的位置,也照亮了战士们即将踏上的征途。
“阳曲县的鬼子,等着咱们吧。”严英豪握紧了拳头。
曹兴国点头,目光锐利如刀:“嗯,等着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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