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这蠢货!要不是你撺掇我抓人质,我能落到这步田地?!”
省城监狱的牢房里,康田信雄猛地扑向坂本信玄,肥硕的身躯带着一股腥风,将对方撞得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牢房里只有一张破木床和一个尿桶,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汗臭,与昔日司令部的酒肉香判若两个世界。
坂本信玄捂着被撞疼的肩膀,眼里迸出怒火:“八嘎呀路!康田信雄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贪生怕死连夜逃跑,咱们会被抓?!当初是谁抱着金条说‘到了日本就能享福’的?!”
“我那是为了大家!”康田梗着脖子嘶吼,唾沫星子喷了坂本一脸,“留着城里等死吗?你以为曹兴国能饶了你?你手上的血债比我还多!”
“总比当逃兵强!”坂本猛地推了康田一把,康田肥硕的身躯像个皮球似的摔倒在地,压得破木床“嘎吱”作响。坂本指着他的鼻子,“你以为大本营会放过你?临阵脱逃是重罪!就算八路军不杀你,军事法庭也会判你绞刑!”
康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沾满了灰尘,平日里油光锃亮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哪里还有半分少将的体面。“我至少想过活路!你呢?除了出馊主意还会干什么?抓人质!袭扰阳曲县!哪一样成了?!”他扑上去撕扯坂本的衣服,“我要杀了你这废物!”
牢房外的哨兵听到动静,连忙贴在门缝上看。只见两个昔日的日军高官像泼皮无赖似的扭打在一起,康田用肥硕的身躯压着坂本,坂本则抓着康田的头发狠命撕扯,嘴里还不停地咒骂。
“报告班长,里面打起来了!”年轻哨兵慌忙跑去向班长汇报。
班长是个参加过平型关战役的老兵,闻言叼着烟走到牢房外,隔着铁栏冷冷地看着:“让他们打。这俩狗东西在省城害了多少人,现在自相残杀,正好省得咱们动手。”
牢房里的打斗越来越激烈。康田虽然胖,却没什么力气,被坂本翻身压在身下,脸上挨了好几拳,顿时鼻青脸肿。坂本红着眼,像疯了似的拳头往康田身上砸:“让你跑!让你贪财!我打死你这误事的蠢货!”
康田急了,张开嘴就往坂本的胳膊上咬去,死死咬住不放。“啊——”坂本惨叫一声,用力推开康田,胳膊上留下两排带血的牙印。
“你敢咬我?!”坂本从地上抄起破木床的一条腿,就要往康田头上砸。
“住手!”班长终于喝止,用枪托敲了敲铁栏,“再打就把你们分开关,让你们这辈子都见不着面!”
坂本举着木床腿的手僵在半空,胸口剧烈起伏。康田则瘫在地上,捂着流血的嘴角,恶狠狠地瞪着坂本,像一头受伤的野猪。
消息很快传到了指挥部。曹兴国正在和严英豪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闻言忍不住笑了:“这俩倒是热闹。在司令部的时候勾心斗角,到了监狱里还接着打。”
严英豪乐不可支:“我看他们是知道自己没好下场,破罐子破摔了。刚才哨兵来说,康田把坂本的胳膊咬得血肉模糊,坂本差点用木床腿开了康田的瓢。”
“让医生去看看。”曹兴国吩咐道,“别让他们死了。公审大会还没开呢,得让他们活着给百姓谢罪。”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省城的地图上:“康田和坂本一倒,省城周边的日军肯定慌了。让侦查员去摸摸唐县、曲阳的情况,看看川上富水有没有动静。”
监狱的医生给两人处理伤口时,康田和坂本依旧互相瞪着,嘴里骂骂咧咧。
“轻点!你想疼死我吗?”康田对着医生嚷嚷,肥硕的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怨毒的小眼睛。
坂本的胳膊被包扎得像个粽子,他冷冷地说:“活该。咬人的狗就该被打死。”
“你再说一遍?!”康田挣扎着要扑过去,被医生按住了。
医生是个本地人,父亲被日军杀害了,看着这两个战犯,眼里满是恨意,手上的力气也大了些。“老实点!”他呵斥道,“再闹就不给你们上药,让伤口烂掉!”
康田和坂本果然不敢再动,只是互相用眼神厮杀。医生处理完伤口,收拾东西时故意“不小心”把药水洒在了康田的裤子上,引得康田一阵尖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医生走出去,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牢房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康田靠着墙壁,望着漏风的窗户,突然叹了口气:“我要是当初听太田的,好好布防,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坂本冷哼一声:“太田?他不过是个被撤职的败将,你以为他能守住省城?”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就算守住了又怎么样?大本营早就不管咱们了,太平洋战场败成那样,咱们这些在中国的,迟早都是炮灰。”
康田没说话,只是摸了摸怀里——那里曾经藏着一张全家福,逃跑时太慌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想起家里的妻儿,不知道他们在日本过得怎么样,会不会知道自己成了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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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猎人的抗战请大家收藏:()猎人的抗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你说……曹兴国会不会杀了咱们?”康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坂本闭上眼睛:“不知道。但落在八路军手里,总比落在那些百姓手里强。你没看到公审高仓文山的时候,百姓们那眼神……像要把人活吃了。”
两人都沉默了。窗外传来百姓的欢笑声,那是庆祝省城解放的声音,却像针一样扎在他们心上。
战俘营里的高个子和小个子听说了康田和坂本打架的事,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以前不是上下级吗?怎么会打成那样?”小个子问,手里正在帮战士们擦拭步枪。
高个子叹了口气:“在日军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同僚,只有利用和被利用。康田和坂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一旦出事,肯定会互相推卸责任。”
他看着远处关押康田和坂本的牢房,眼神复杂:“这就是侵略战争的下场。不仅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小个子点点头,手里的动作慢了些。他想起家乡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结束。
省城的百姓听说康田和坂本在监狱里打架,都觉得大快人心。
“打得好!这俩狗东西就该互相咬!”城西的李大爷拄着拐杖,在街头和街坊们议论,“当初他们在省城作威作福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
“我听说公审大会下周开,到时候可得去看看,看他们怎么给咱们百姓谢罪!”一个年轻小伙子说,他的父亲被日军抓去当劳工,再也没回来。
“肯定要去!”众人纷纷附和,“让他们知道,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指挥部里,曹兴国正在审阅公审大会的流程。严英豪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团长,这是整理出来的康田和坂本的罪行,您看看。”
名单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康田信雄,克扣军饷、搜刮民财、纵容部下杀害百姓一百三十七人;坂本信玄,制定“三光”政策、参与扫荡二十余次、杀害抗日志士四十五人……每一条都沾满了鲜血。
曹兴国越看脸色越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把这些罪行抄录下来,贴满全城,让百姓都看看,这两个战犯手上沾了多少血!”
他对严英豪说:“公审大会那天,让所有受害者都来,让他们亲自控诉。咱们不仅要枪毙这两个战犯,还要让所有人都记住这段历史,记住日军欠下的血债!”
监狱里,康田和坂本似乎耗尽了力气,不再争吵,只是各自缩在角落。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两个挣扎的幽灵。
“你说……公审大会上,百姓会怎么对咱们?”康田低声问,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坂本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墙壁,眼神空洞。他想起自己刚参军时,还以为是为了“大东亚共荣”,现在才明白,所谓的“共荣”,不过是侵略的借口,是用无数无辜者的鲜血铺成的道路。
“我对不起那些百姓……”坂本突然喃喃自语,声音细若蚊蝇。
康田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一向主张“强硬”的参谋长,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欠下的血债,连一句“对不起”都显得苍白无力。
夜色渐深,监狱里静得可怕。康田和坂本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声。那是八路军战士在唱歌,歌词里唱着“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他们的心上。
他们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了。曾经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都成了过眼云烟,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公审大会的前一天,曹兴国和严英豪去监狱看了他们一眼。康田和坂本看到他,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哨兵按住了。
“曹团长,饶命……”康田哭喊着,肥硕的身体抖得像筛糠,“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钱……”
坂本却只是低着头,说了一句:“给我一把刀,我想自杀谢罪。”
曹兴国冷冷地看着他们:“钱救不了你们的命,自杀也谢不了你们的罪。明天,百姓会给你们最后的审判。”
他们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牢房里,康田的哭喊声和坂本的叹息声混在一起,最终被淹没在窗外的歌声里。
“明天,就是他们的死期了。”严英豪低声说。
曹兴国望着天空,语气坚定:“是他们偿还血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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