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高野生川往哪跑了?你们在鲁西藏了什么鬼东西?”
济南临时审讯室里,严英豪将一把上了膛的手枪拍在桌上,金属撞击声在逼仄的空间里格外刺耳。被绑在椅子上的阿野川尻低着头,军绿色的特务制服沾满尘土,左额的伤口还在渗血——这是他昨晚突围时被流弹擦伤的痕迹。
阿野川尻咬紧牙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愚蠢的支那人?你们懂什么叫武士道吗?想从我嘴里套话,做梦!”
“武士道?”严英豪冷笑一声,弯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们特高课暗杀平民、火烧村庄的时候,怎么不提武士道?现在成了阶下囚,倒摆起臭架子了?”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照在阿野川尻惊恐的眼睛里。他看到严英豪身后的墙上,贴着一张张日军暴行的照片——被烧毁的村庄、倒在血泊里的百姓、堆积如山的尸体,每一张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浑身发抖。
“我再问一遍,”严英豪松开手,语气冰冷,“高野生川的目的地是哪里?你们要去鲁西找什么?”
阿野川尻的嘴唇哆嗦着,却依旧嘴硬:“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小特务,什么都不知道……”
隔壁房间里,曹兴国正通过墙壁上的监听孔观察着里面的动静。他对身边的济南地下党负责人老李说:“这小子是高野生川的贴身护卫,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在硬撑,得找个突破口。”
老李点头:“我们查过了,阿野川尻的弟弟在硫磺岛战死,母亲卧病在床,他这次来中国,就是想立战功换抚恤金。”
曹兴国眼睛一亮:“有了。”他对通信兵说,“给东京发一份明码电报,就说‘特高课特务阿野川尻已投降,供出重要情报’,故意让日军情报部门截获。”
老李愣了一下:“这有用吗?”
“肯定有用。”曹兴国笑道,“日军最猜忌自己人,尤其是特高课。一旦他们觉得阿野川尻可能叛变,最先做的就是除掉他的家人——这恰恰是阿野川尻最在乎的。”
审讯室里,阿野川尻还在顽抗。严英豪突然停下来,对记录员说:“把刚才的电报再念一遍,让这位‘武士’听听。”
记录员清了清嗓子,念道:“东京特急电:据可靠消息,特高课特务阿野川尻于济南被俘,已供述‘809计划’相关情报,其家属恐遭清算……”
“不!不可能!”阿野川尻猛地挣扎起来,椅子被摇得咯吱作响,“你们骗我!我母亲是无辜的!”
严英豪看着他崩溃的样子,语气放缓了些:“我们没骗你。日军的电报已经被我们截获了,上面说‘为防泄密,即刻处理’。你要是再不说,你母亲……”
“我说!我说!”阿野川尻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泪水混合着血水淌下来,“高野生川要去鲁西的黑风口!那里有‘809计划’的核心军火库!他说……只要拿到里面的秘密文件,就能向大本营交差!”
“黑风口?”曹兴国看着地图上那个用红笔圈出的地名,眉头紧锁,“那地方在鲁西和冀南的交界处,是片连绵的山区,地形复杂,以前是土匪窝。”
老李补充道:“抗战初期,日军在那里修过炮楼,后来因为游击队袭扰,撤了,但一直有特务在附近活动。”
严英豪摩拳擦掌:“看来高野生川是想钻地形的空子。咱们现在就出发,一定能追上他!”
“别急。”曹兴国摆手,“黑风口地势险要,硬闯容易吃亏。让鲁西的游击队先去侦查,摸清军火库的具体位置和布防,咱们再带主力过去。”
他顿了顿,对通信兵说:“给黑风口周边的县区发报,让地方武装封锁所有进山的路口,盘查可疑人员,别让高野生川跑了。”
阿野川尻被关押进战俘营后,整日失魂落魄。高个子战俘见他可怜,偶尔会递给他一块干粮。“你也是被特高课逼的吧?”高个子问。
阿野川尻接过干粮,低声说:“我只想给母亲挣点医药费……没想到会这样。”他看着远处训练的八路军战士,突然说,“黑风口的军火库有地道,入口在鹰嘴崖的瀑布后面,高野生川肯定会从那里进去。”
高个子愣了一下:“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我母亲……”阿野川尻的声音哽咽,“我知道八路军讲信用,求你们……要是能活捉高野生川,让他作证,我没有叛变,或许……或许我母亲还能活命。”
高个子将这个消息报告给看守战士,很快传到了曹兴国耳朵里。
“看来他是真怕了。”曹兴国对严英豪说,“鹰嘴崖瀑布,这个情报很重要。让游击队重点排查那里。”
黑风口的山路上,高野生川带着佐藤一郎和剩下的三名特务,正艰难地跋涉。山区的雨刚停,泥泞的小路湿滑难行,每个人的裤脚都沾满了泥。
“中佐阁下,阿野川尻会不会已经招供了?”佐藤一郎忧心忡忡地问,他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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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猎人的抗战请大家收藏:()猎人的抗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高野生川回头看了一眼蜿蜒的山路,冷哼一声:“他要是敢招供,就等着家人收尸吧。特高课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
话虽如此,他还是加快了脚步。鹰嘴崖就在前面的云雾里,只要找到军火库的秘密文件,他就能带着功劳回日本,再也不用踏足这片让他心惊胆战的土地。
鲁西游击队的侦查员小张趴在鹰嘴崖对面的山坡上,用望远镜观察着瀑布。瀑布像一条白练,从几十米高的崖壁上倾泻而下,砸在下面的水潭里,溅起白茫茫的水雾。
“队长,你看!”小张碰了碰身边的队长老王,“瀑布后面好像有个人影!”
老王接过望远镜,果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正贴着崖壁往瀑布后面钻。“是特务!高野生川他们到了!”老王压低声音,“快发信号,让主力部队加快速度!”
小张掏出信号枪,对着天空发射了一颗绿色信号弹。信号弹在云雾中炸开,像一颗闪烁的星星。
高野生川刚钻进瀑布后的山洞,就听到了信号弹的声音,顿时骂道:“八嘎!被发现了!佐藤,快找文件柜!”
山洞里漆黑一片,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佐藤一郎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一排排码放整齐的木箱——里面全是步枪、手榴弹和迫击炮弹,果然是“809计划”的核心军火库。
“文件柜在那边!”一名特务喊道,指着山洞尽头的一个铁皮柜。
高野生川冲过去,掏出钥匙打开柜门,里面果然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他刚把文件塞进背包,洞外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呐喊声。
“八路军来了!”佐藤一郎脸色惨白,举枪对着洞口。
高野生川背起背包:“撤!从后山的暗道走!”
严英豪带着战士们冲进山洞时,只看到满地的空木箱和打开的文件柜。“人呢?”他怒吼道。
一名战士指着山洞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石门:“队长,这里有个暗道!”
严英豪一脚踹开石门,里面果然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还能看到远处晃动的手电光。“追!别让他们跑了!”
通道里只能容一人通过,战士们鱼贯而入,手电筒的光柱在岩壁上晃动,枪声和脚步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高野生川在前面狂奔,背包里的文件硌得他肩膀生疼。佐藤一郎和特务们在后面掩护,不时回头开枪,却阻挡不住八路军的追击。
“中佐阁下,这样下去会被追上的!”佐藤一郎喊道,他的胳膊已经中了一枪,鲜血染红了衣袖。
高野生川回头看了一眼,咬牙将背包扔给佐藤:“带着文件走!我掩护你!”
佐藤一愣:“中佐阁下……”
“快走!这是命令!”高野生川举枪向通道口射击,子弹打在岩壁上,溅起火花。
佐藤一郎咬了咬牙,背起背包钻进更深处的岔路。高野生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自己成了弃子,就像当初的坂本一样。
严英豪追到岔路口时,看着地上的血迹分成两条路,立刻对身边的战士说:“一部分跟我追左边,一部分去右边,注意警戒!”
他带着人追左边,很快就看到了靠在岩壁上射击的高野生川。“高野生川!放下枪投降吧!”严英豪喊道。
高野生川狞笑着扣动扳机,子弹擦着严英豪的耳边飞过。“想抓我?做梦!”他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拔出腰间的军刀,“来啊!让你们尝尝武士道的厉害!”
严英豪一枪打中他的手腕,军刀“哐当”落地。战士们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高野生川还在挣扎嘶吼,被严英豪一拳打在脸上,顿时晕了过去。
另一边,佐藤一郎背着文件包钻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以为暂时安全了,刚要喘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到洞口站着几个穿着便衣的人,为首的正是鲁西游击队队长老王。
“佐藤先生,别来无恙啊。”老王笑着举起枪,“这背包里的东西,该还给中国人民了吧?”
佐藤一郎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绝望地举起了双手。
黑风口的战斗结束时,天已经亮了。战士们押着高野生川和佐藤一郎,搬出了军火库里的所有武器,足足装了二十辆马车。曹兴国站在鹰嘴崖上,看着初升的太阳,对严英豪说:“‘809计划’的核心被咱们端了,寺内寿一怕是要气疯了。”
严英豪踢了踢被捆在地上的高野生川,笑道:“这老狐狸还想顽抗,被我一拳打晕了,等醒了再好好审他。”
“不用审了。”曹兴国摇头,“文件都找到了,里面详细记录了所有军火库的位置。咱们按图索骥,把剩下的都端了,让日军在华北彻底没了根基。”
远处传来了集合的号声,战士们正在整理武器,准备出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高野生川这颗钉子,总算拔掉了。”严英豪松了口气。
曹兴国望着鲁西的群山,语气坚定:“拔掉一颗,还有无数颗。但只要咱们军民一心,就没有拔不掉的钉子。”
山风吹过,带着胜利的气息,也吹响了继续前进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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