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的抗战 第764章 临危受命赴察北 故部挥泪送征程

“曹团长，这边请，首长们在会议室候着您呢。”

129师师部的院子里，通信参谋小赵引着曹兴国往里走，青砖地上的青苔还带着露水，踩上去微微发滑。院子东侧的老榆树下，几个警卫员正擦拭步枪，见曹兴国过来，都停下手里的活，挺身敬礼。曹兴国抬手回礼时，瞥见墙根下码着的手榴弹箱——那是刚从前线运回来的战利品，木箱上还留着弹痕。

“首长们等很久了？”曹兴国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驳壳枪套，那是缴获的日军佐官配枪，枪柄上的樱花纹已被磨得模糊。

小赵点头：“张副师长和作战科的几位参谋，天不亮就过来了。”他压低声音，“听说……是要给您派个硬茬任务，跟察哈尔那边有关。”

会议室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浓重的烟草味混着油墨气息扑面而来。长条木桌旁，几位穿着灰布军装的首长正围着一幅巨大的地图讨论，见曹兴国进来，居中的张副师长抬手示意：“兴国来了，坐。刚跟120师通完电话，他们那边等着人呢。”

曹兴国刚在板凳上坐下，张副师长就将一根红铅笔重重戳在地图上标着“多伦”的位置：“察哈尔省北部，日军最近在搞‘集家并村’，把百姓往炮楼附近赶，想切断咱们和群众的联系。120师在那边的部队刚开辟根据地，缺能打仗、会建队伍的骨干——总部点了你的名，让你去挑大梁。”

作战科李参谋补充道：“你的任务是带精干人员到120师报到，在察北重建独立团。不是补充兵力，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拉起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他推过来一叠文件，“这是察北日军的布防图，还有120师同志整理的民情笔记，你先看看。”

曹兴国翻看文件时，指尖在“日军独立混成第2旅团”的番号上顿了顿——这个旅团曾在冀中制造过屠村惨案，手上沾着百姓的血。“重建独立团？”他抬头时，眼里已没了迟疑，“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张副师长满意颔首：“你现在带的独立团，伤亡不小，正好交给师部整编成预备队，补充新兵后再上前线。你自己挑几个人跟你走，要精挑细选，能独当一面的。”

“是！”曹兴国起身立正，脑子里已浮出两个人名。

回到临时驻地，严英豪正蹲在院里擦机枪，见曹兴国回来，把枪管往布上一蹭：“看你这脸色，准是有硬仗要打？”他指节敲着机枪护木，“是不是去察哈尔？刚才听通信兵说，120师那边打得厉害。”

曹兴国把任务一说，严英豪猛地站起来，军靴在地上磕出闷响：“重建独立团？这活儿对胃口！算我一个，我跟你去！”他扯开衣襟，露出左胸的伤疤，“当年在平型关，咱们就是这么拼出来的，察北的鬼子再横，还能比板垣师团凶？”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岚抱着狙击枪走进来，枪身缠着的伪装网还沾着草屑。“团长，我听说了。”她将枪靠在墙角，语气斩钉截铁，“红色行动队的任务暂告一段落，我申请跟您去察北。”她指了指自己的狙击枪，“打炮楼、摸哨卡，这些活儿我熟。”

曹兴国看着两人眼里的光——严英豪的勇猛、林岚的精准，正是重建队伍最需要的。“好！就咱们三个，明天一早出发。”他转向严英豪，“你去通知部队，把独立团交给师部整编，伤病员和新兵都留下，咱们轻装简行。”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上午就传遍了独立团驻地。傍晚时，王黑风带着十几个老兵找到曹兴国，这个在山梁阻击战中失去左耳的机枪班长，眼眶通红地攥着个布包：“团长，您不能走啊！独立团离了您，就像枪没了准星！”

布包里是半块焦黑的玉米饼，那是上个月突围时，炊事班拼死留给伤员的。“这是弟兄们攒的，您带在路上吃。”王黑风的声音发颤，“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您说，我们改！”

曹兴国接过玉米饼，指尖触到粗糙的焦皮，像摸到了战壕里的碎石。“黑风，我不是走，是去建新的独立团。”他指着操场上操练的新兵，“你们留在师部当预备队，把新兵带出来，等咱们在战场上碰面，得让新独立团看看老独立团的厉害！”

老兵们都红了眼。三排长老马——那个总说自己“打不动了”却总冲在最前面的老兵，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裹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是枚磨得发亮的八路军徽章：“团长，这是我入党时发的，您带着。到了察北，看到它就像看到咱们弟兄。”

第二天拂晓，天刚蒙蒙亮，村口的土路上已站满了人。独立团的战士们没穿军装——新补充的布料还没到，大多穿着打补丁的便衣，却一个个站得笔直。王黑风捧着面褪色的红旗，旗角还留着弹孔，那是独立团的团旗。

“团长，该出发了。”严英豪牵着三匹战马，马背上驮着简单的行李和武器。林岚背着狙击枪，正给战马紧肚带，手指麻利地打了个军人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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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猎人的抗战请大家收藏：()猎人的抗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曹兴国走到队伍前，望着一张张熟悉的脸——有的少了胳膊，有的瘸了腿，却都睁着明亮的眼睛。“弟兄们，独立团的番号不变，魂也不能散。”他的声音在晨雾中回荡，“等打跑了鬼子，咱们在北平城门口聚，我请大家喝庆功酒！”

“团长！”王黑风突然喊道，将团旗高高举起，“全体都有——向团长敬礼！”

“唰”的一声，几百只手举过头顶。有的战士忍不住哭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进嘴角，带着咸涩的味道。王黑风抹了把脸，突然单膝跪地，双手将团旗捧到曹兴国面前：“请团长带着它！等新独立团立住脚，再把它请回来！”

曹兴国接过团旗，旗面的粗布磨得手心发疼。“好，我带着。”他将团旗裹在行囊外，翻身上马，“走了！”

三匹战马踏着晨露出发时，身后突然爆发出喊声：“团长保重！”“察北见！”“给鬼子好看！”

曹兴国没有回头，只是在马背上挺直了腰。他知道，身后的目光像绳索，一头系着老独立团的魂，一头牵着新独立团的路。

路上，林岚看着曹兴国不时回头望，忍不住问：“团长，舍不得吧？”她勒住马，从背包里掏出块咸菜，“我爹当年跟红军走的时候，我娘也是这样站在村口看了半天。”

“是舍不得，但更得往前看。”曹兴国望着远方的群山，“察北的百姓也在盼着咱们，那里的鬼子也等着咱们去收拾。”他转向严英豪，“老严，到了120师，咱们先做三件事：摸敌情、访百姓、找骨干。没有比这更要紧的。”

严英豪咧嘴笑了，拍了拍腰间的手榴弹：“放心，这活儿我拿手。当年在冀南，咱们不就是靠着百姓给的情报，端了鬼子的炮楼？”他突然勒住马，指着前方，“你看，那是不是120师的接应哨？”

远处的山岗上，一个穿着羊皮袄的哨兵正朝他们挥手，手里的红缨枪在晨光中闪着光。

“走！”曹兴国一夹马腹，战马发出一声嘶鸣，朝着山岗疾驰而去。

晨雾渐渐散去，露出察北连绵的群山。三匹战马的蹄声在山谷里回荡，像在敲响新的战鼓。

“到了察北，第一仗打哪？”严英豪的声音里带着兴奋。

曹兴国望着远方日军炮楼的轮廓，眼神锐利如刀：“哪的鬼子最凶，就先打哪。让察北的百姓看看，八路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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