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严副团长,鹰嘴崖传来信号,西侧了望哨已清除,密道入口安全!”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破布,把三号炮楼裹得严严实实。严英豪蹲在山根下的灌木丛里,手里的刺刀被夜露擦得发亮,刀刃映着远处炮楼窗口透出的昏黄灯光。身后,尖刀连的三十名战士猫着腰,每个人的绑腿里都别着短刀,背上还捆着捆炸药——这是曹兴国特意给他们留的“硬家伙”。
严英豪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攥紧刀柄:“老规矩,进去后别开枪,用刀解决。记住,咱们的目标是地下弹药库,不是上面的鬼子,谁惊动了主力,我扒了他的皮!”
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新兵咽了口唾沫:“连长,那密道……真像老乡说的那么宽?别卡在里面动不了……”
“闭嘴!”严英豪低声喝止,却伸手拍了拍新兵的肩膀,“去年老乡给炮楼送菜时凿的,能容下两个壮汉并排走,放心钻。”他指了指左前方的石壁,“入口就在那丛野酸枣后面,撬开石板就能进,动作麻利点!”
密道里又黑又潮,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火药的混合气息。战士们打开绑在手腕上的半截火把,微弱的光线下,能看到两侧的石壁上还留着凿子的痕迹。严英豪走在最前面,左手扶着石壁,右手握着刺刀,耳朵贴在墙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炮楼里传来鬼子的说话声,夹杂着搬运东西的哐当声。
“快到了。”严英豪停在一处拐角,示意大家熄灭火把,“前面就是弹药库的通风口,听仔细了。”
黑暗中,传来日军的呵斥声:“动作快点!把这批手榴弹搬到东侧仓库,明天一早要送往前线!”还有铁皮箱被拖动的刺耳声响,显然是鬼子在清点弹药。
严英豪猛地攥紧拳头,往身后打了个手势——准备动手。战士们迅速摸出短刀,刀鞘摩擦着衣服,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向通风口的栅栏,锈迹斑斑的铁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动手!”
严英豪第一个钻出去,落地时正好撞见个背对着他的鬼子兵。他左手捂住对方的嘴,右手刺刀从肋骨间捅进去,那鬼子连哼都没哼就软了下去。身后的战士们鱼贯而出,像一群捕食的豹子,瞬间扑向仓库里的十几个鬼子。
仓库里顿时乱成一锅粥。鬼子们大多在搬箱子,手里没端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有个军曹反应快,伸手去摸墙上的步枪,严英豪甩出手里的短刀,“噗”地钉穿了他的手掌。军曹惨叫着倒地,剩下的鬼子吓得魂飞魄散,有的往仓库深处跑,有的干脆抱头蹲在地上。
“别追!守住入口!”严英豪大喊。他知道,仓库尽头连着炮楼的主楼,一旦惊动上面的鬼子,他们就会被包饺子。战士们立刻组成人墙,刺刀对着仓库门口,把十几个俘虏赶到角落里。
就在这时,仓库深处突然传来“滋滋”的声响。严英豪心里一紧,举着火折子冲过去——只见一个满脸是血的鬼子正举着打火机,往一堆露天堆放的炸药包上凑,嘴里还嘶吼着:“一起死!”
“狗娘养的!”严英豪扑过去,左手死死按住鬼子的手腕,右手一拳砸在他脸上。鬼子的打火机掉在地上,火苗窜起来,舔向旁边的导火索。严英豪抬脚把打火机踢进墙角的积水里,反手夺过鬼子手里的火把,狠狠砸在地上用脚碾灭。
“快!搬弹药!”严英豪对着战士们吼,“能扛多少扛多少,剩下的全炸了!”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扛手榴弹箱,有的抱步枪弹盒,那新兵个子小,却抱着个炸药包不肯撒手,脸憋得通红:“这玩意儿威力大,留着炸炮楼!”严英豪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小子,跟他年轻时一个德性。
仓库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炮楼里的鬼子发现了动静。严英豪看了看堆得像小山似的弹药,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撤!没时间了!”他指挥着战士们往密道退,自己则抱起三捆炸药,贴在仓库的承重柱上,引线接得老长,一直拉到密道口。
“都快点!”严英豪最后一个钻进密道,手里还拖着个想挣扎的俘虏,“谁掉队谁倒霉!”
刚钻出密道,还没跑出三十步,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大地像被一只巨手猛晃了一下,严英豪被气浪掀得往前扑了个趔趄,回头一看,三号炮楼像个被点燃的爆竹,从中间炸开了花!砖石混着弹药的碎片满天乱飞,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连鹰嘴崖上的林岚都被这亮光晃得眯起了眼。
“我的娘……”那个新兵捂着耳朵,看着远处塌成废墟的炮楼,舌头都捋不直了,“这威力……比十个土雷还猛!”
严英豪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这才叫炸敌巢!让鬼子知道,咱们独立团的炸药不是吃素的!”他清点了一下人数,三十个人一个不少,还多了五个被捆着的俘虏,顿时咧嘴笑了,露出两排白牙。
往回走的路上,遇到了赶来支援的曹兴国。团长正举着望远镜看三号炮楼的方向,镜片里的火光还在噼啪作响。看到严英豪带着人回来,他放下望远镜,快步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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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猎人的抗战请大家收藏:()猎人的抗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团长!”严英豪立正敬礼,手上的刺刀还在滴着血,“三号楼加弹药库,全给咱端了!没跑掉一个鬼子,还抓了五个活的,缴获的弹药……估计得用马车拉!”
曹兴国看着他满身的尘土和脸上的烟灰,突然放声大笑,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好个严英豪!真是咱独立团的尖刀!说炸弹药库,就把炮楼连窝端了,干得漂亮!”
旁边的通信兵递过来水壶,严英豪拧开盖子灌了大半,抹了抹嘴:“还是团长的法子妙,让林参谋清外围,咱钻密道掏心窝子,鬼子想防都防不住。”他指了指身后的新兵,“这小子胆儿肥,抱着炸药包不撒手,是块打仗的料。”
新兵被夸得脸通红,挠着头嘿嘿笑。
此时,一号炮楼和二号炮楼的枪声已经停了。肖阔海和杨武城带着人赶过来,老远就喊:“老严,你小子又抢头功!”
严英豪叉着腰笑:“谁让你们动作慢?我这弹药库一炸,山崎的主力连枪都没的用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们清剿残兵了!”
曹兴国看着三座炮楼的方向,一号楼和二号楼的红旗已经升起,三号楼虽然成了废墟,却像个不屈的印记刻在山坳里。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满是硝烟和火药的味道,却让人心里踏实。
“通知各营,”曹兴国的声音在晨风中格外清晰,“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把缴获的弹药登记造册。另外,让老乡们来领粮食——炮楼里搜出的面粉和大米,全部分给乡亲们!”
“是!”战士们齐声应道,声音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严英豪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摸了摸怀里的刺刀,突然觉得这把跟着他杀了三年鬼子的老伙计,今天格外称手。
“接下来,该轮到山崎那老小子了吧?”严英豪问。
曹兴国笑着点头:“跑不了他。三座炮楼一破,他就是瓮里的鳖,等着咱们瓮中捉鳖!”
远处的地平线上,朝阳正一点点爬上来,把废墟上的烟尘染成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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