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军分区急电!”通信兵顶着寒风冲进指挥部,军帽上的雪沫子蹭在门框上,化成一小片湿痕,“日军察北指挥部集结了两个联队,还有一个团的伪军,正往狼窝沟方向移动,领头的是松井联队!”
曹兴国正在地图上标注新埋的土雷位置,闻言猛地抬起头,铅笔尖在“狼窝沟山口”四个字上戳出个小洞。“松井?就是那个号称‘山地战专家’的老鬼子?”他抓起电报,指尖划过“兵力约五千”几个字,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比山崎的兵力多了十倍,这是要跟咱们拼命啊!”
肖阔海刚从山口巡查回来,军靴上还沾着冻土块,闻言把大刀往桌上一剁:“来得好!正好让他们尝尝咱们新缴获的重机枪!五千人咋了?咱有狼窝沟天险,有土雷阵,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杨武城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狼窝沟的地形:“松井比山崎狡猾,肯定不会硬攻山口。后山那条小路虽然陡峭,但能绕到咱们防线后面,得派人守住。”他抬头看向曹兴国,“给我三营,保证不让一个鬼子爬上来!”
林岚抱着狙击枪走进来,枪身裹着刚缝好的伪装布,上面还别着几簇干枯的野草。“我带狙击小队去鹰嘴崖,那里能监视日军的动向。松井的指挥部在哪,指挥官是谁,我三天内给您摸清楚。”她顿了顿,补充道,“最好再给我配两个熟悉地形的老乡,能找到更近的狙击点。”
曹兴国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山口、后山、侧翼三个点上重重一点:“分兵三路!肖阔海,你带二营守山口,把战壕挖深三尺,土雷埋三层,外层用枯枝盖住,中层撒上碎石,最里层挨着战壕,鬼子一踩,咱们能听着响!”
“得嘞!”肖阔海咧嘴笑,“我让弟兄们把重机枪架在两侧的崖壁上,形成交叉火力,鬼子敢冲,就给他们打成筛子!”
“杨武城,三营守后山。”曹兴国转向另一侧,“把带铁蒺藜的绳子拉在半山腰,再备上滚石,鬼子往上爬,就给我往下砸!记住,别硬拼,用地形耗他们!”
杨武城点头:“我再派两个班在山脚埋土雷,让他们连登山的机会都没有。”
“严英豪,你的尖刀连做机动队。”曹兴国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严英豪,“把战马喂饱,哪里吃紧就往哪里冲。特别是山口和后山的结合部,别让鬼子钻了空子。”
严英豪瓮声瓮气地应道:“放心,我的人腿肚子比石头还硬,跑起来比马都快!”
最后,曹兴国看向刚被编为“补充营”的伪军们——刘三正带着几个老兵擦拭缴获的步枪,枪栓被擦得锃亮。“刘三,你们负责后勤。把粮食往山洞里运,伤员转运站设在二道沟,再组织老乡们往安全区转移,特别是老人和孩子。”
刘三“啪”地敬了个礼,腰杆挺得笔直:“团长放心!以前咱对不起老乡,这次一定把后勤办得妥妥帖帖,让前线弟兄们吃好喝好,安心打鬼子!”
命令一下,全团立刻动了起来。狼窝沟山口处,二营的战士们挥着镐头挖战壕,冻土块溅得老高,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在山谷里回荡。肖阔海光着膀子,抡着铁锹带头挖,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在棉袄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再挖深点!”他冲旁边的战士喊,“得能蹲下一个人,还要留射击孔,既能躲子弹,又能往外打!”一个年轻战士累得直喘气,他走过去,接过铁锹就挖,“这点苦算啥?想想牺牲的弟兄,咱多挖一寸,他们就少流一滴血!”
后山的雪坡上,杨武城正指挥战士们拉铁蒺藜。绳子一头拴在崖顶的老松树上,另一头坠着石头,顺着山坡垂下去,密密麻麻的铁蒺藜在雪光里闪着冷光。“再往左边挪挪!”他对着崖顶喊,“那里有块平地,鬼子肯定会从那落脚!”
几个老乡扛着捆好的圆木走过来,为首的张大娘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说:“杨营长,这木头结实,能当滚石用,俺们村的壮丁都来帮忙了!”身后跟着十几个小伙子,个个扛着比人还粗的木头,脸憋得通红。
“谢谢大娘!”杨武城赶紧迎上去,“让小伙子们歇会儿,喝口热水再干!”
“不歇!”一个黑瘦的小伙子把木头往地上一放,拿起镐头就往石头缝里凿,“俺哥去年被鬼子抓去当劳工,至今没回来,俺要多砸几个鬼子,给俺哥报仇!”
侧翼的密林里,严英豪带着尖刀连在砍树。碗口粗的松树被锯断,横七竖八地堆在路口,形成天然的路障。“再往路口撒点碎石子,结冰后更滑,鬼子的战马跑不起来!”他给战马的蹄子裹上麻布,“咱们的马得能跑,关键时刻才能冲得上去!”
林岚的狙击小队已经爬上了鹰嘴崖。老乡李大爷带着他们找到一处隐蔽的石缝,从这里往下看,日军可能来的几条路尽收眼底。“姑娘,这石缝能遮风挡雪,还能架枪,去年俺就在这躲过鬼子的搜山队。”李大爷指着远处的一片开阔地,“松井要是从那边来,准得在那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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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猎人的抗战请大家收藏:()猎人的抗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林岚往石缝里铺了层干草,把狙击枪架在突出的岩石上:“谢谢您,大爷。我们在这守着,鬼子一动,我们就开枪。”
夜幕降临时,狼窝沟的防线已经初具规模。山口的战壕像条黑色的巨蟒,蜿蜒在山谷间,两侧的崖壁上架着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来路;后山的铁蒺藜和滚石堆成了墙,雪地上隐约能看见埋雷的标记;侧翼的路障层层叠叠,连兔子都钻不过去。
老乡们还在往山上送东西,有的扛着棉被,有的提着装满窝头的篮子,孩子们则帮着战士们传递子弹。张大娘的儿子柱子已经成了二营的神射手,正趴在战壕里,用新缴获的步枪练习瞄准,枪托上刻着的“杀鬼子”三个字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曹兴国沿着防线巡查,每到一处,战士们都挺直腰板敬礼,眼里没有丝毫惧色。走到山口时,肖阔海正指挥战士们往土雷上盖枯枝,见他过来,直起腰笑道:“团长您看,这土雷阵,别说人,就是耗子跑过都得炸翻!”
曹兴国蹲下身,拨开枯枝,看着埋在土里的陶罐,罐口的引线用蜡封得严严实实。“不错。”他拍了拍肖阔海的肩膀,“但别大意,松井的工兵可能会排雷,让弟兄们多备些手榴弹,见他们排雷,就往人群里扔!”
走到后山,杨武城正和老乡们一起往滚石上系绳子。他指着加固好的战壕,眼里闪着光:“团长,您看这防线,上有滚石,下有土雷,中间有铁蒺藜,鬼子敢来,咱就把他们变成肉酱!”
曹兴国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山梁,那里隐约能看到日军营地的火光。“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松井是来报仇的,也是来抢地盘的,这一仗,必须把他们打疼,打怕,让他们再也不敢踏进狼窝沟一步!”
杨武城重重点头,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又攥紧了手里的绳子:“放心吧团长,有咱这防线,有弟兄们的血性,就是来一万鬼子,也得让他们埋在这!”
夜色渐深,狼窝沟静得能听见雪粒落地的声音。战壕里,战士们抱着枪打盹,睫毛上结着白霜;崖壁上,重机枪手盯着黑暗,手指搭在扳机上;鹰嘴崖顶,林岚的狙击枪已经瞄准了日军营地的方向,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鬼子明天会先试探着进攻吧?”一个年轻战士小声问身边的老兵。
老兵往嘴里塞了块冻硬的窝头,含糊不清地说:“管他咋进攻,来了就打!咱有团长运筹,有这铜墙铁壁,还怕他不成?”
远处的日军营地,偶尔传来几声军号,却透着股不安的躁动。狼窝沟的雪地里,一场大战前的寂静,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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