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石林战场约三十里,陈谨找到一处被藤蔓完全遮掩的天然岩隙。岩隙狭长,仅容一人侧身进入,内部却别有洞天,是一个约莫三丈方圆的干燥石室,顶部有细微裂隙,透下些许天光,空气流通。
他并未立即深入疗伤,而是先在入口内侧以指力刻下三枚复合的“星印·辉光”符文。这种符文结合了星辰之力的标记性与混沌真元的隐匿性,一旦被触动,不仅能预警,还会瞬间爆发一小片混沌星辉,干扰闯入者的感知并标记其气息。
做完这些,他才在石室最内侧盘膝坐下,彻底收敛气息,沉入内视。
体内混沌核心稳定旋转,虽因连番激战消耗了近半真元,但核心本身光华内敛,反而比战前更加凝实坚固。那些吞噬自厉炎“灭世锤”、罗影引魂灯魂力、碧蛇阴毒真元以及战场游离能量的驳杂能量流,正在核心的碾磨下,被迅速分解、提纯、吸收。
“焚灭”、“魂引”、“阴蚀”、“锋锐”……种种法则碎片在混沌的包容下显形,又在其“归墟”本质下被剥离烙印,化为纯粹的道则信息,一部分滋养核心壮大真元,一部分融入《周天星辰观想图》与搬山道传承的领悟之中。
陈谨能感觉到,自己对火焰法则(尤其是暴虐焚烧方向)的理解加深了,对神魂类攻击的抵抗与化解有了更清晰的思路,对阴毒类能量的侵蚀特性也了然于心。更重要的是,随着这些“养分”的吸收,混沌核心的包容性与演化能力似乎又增强了一分,旋转间隐约有微型的法则符文虚影生灭。
“这便是混沌之道的成长方式之一么?海纳百川,万法归源……”他心中明悟。这并非简单的掠夺,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学习”与“融合”。每一次吞噬强敌的能量,都是一次对其力量本质的剖析与吸收,化为自身道途的基石。
他重点梳理了与“破军”星力相关的感悟。石林薪火试炼中领悟的“破而后立”、“于杀伐中开辟”的真意,在方才的战斗中得到了初步运用,效果显着。此刻静心体悟,那点银灰色的薪火道韵在识海中静静燃烧,与“破军”星力的锋锐相辅相成,共同稳固着他的道心,抵御着连番杀戮可能带来的戾气侵蚀。
约莫两个时辰后,陈谨缓缓睁眼。眸中混沌之色愈发深邃,偶尔有星芒与薪火虚影闪过。体内真元恢复了七成,且更加精纯凝练,距离神境后期的那层薄膜似乎又薄了一丝。伤势在混沌真元强大的滋养修复能力下,已基本无碍,只余一些最深层的经脉隐痛需要时间慢慢温养。
他取出此战的收获。
厉炎的储物袋中,除了常规的中品灵石、疗伤丹药外,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面火焰龙纹令牌和一本兽皮册子。令牌非金非玉,触手温热,正面是狰狞的火焰龙首,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烛”字,隐隐与龙组内部的某种制式徽记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古老暴戾。陈谨注入一丝混沌真元,令牌微微发烫,传递出一股灼热狂暴的意志碎片,似乎是一种身份凭证,也可能有远程通讯或定位功能。他立刻以混沌真元层层包裹隔绝,丢回储物袋深处。
兽皮册子名为《噬炎秘录(残)》,记载了一种通过吞噬异火、灵焰乃至敌手火属性能量来强化自身炎力的霸道功法,厉炎的“焚天炎狱”便出自此录。功法理念与混沌归墟的“吞噬”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更加极端、暴戾,缺乏包容转化,易损道基、滋生心魔。对陈谨而言参考价值有限,但其中关于火焰本质、吞噬技巧的一些描述,倒可借鉴一二。
罗影的引魂灯已经破损,灯体布满裂痕,灯芯熄灭。陈谨检查后发现,此灯核心是一种能放大魂力感知、干扰神魂、甚至接引阴魂的奇异材料炼制,炼制手法颇为古老阴损。灯内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罗影”魂力烙印,被陈谨以混沌真元轻易抹去。破损的灯体材料或许日后修复其他魂类法器有用,暂且收起。
碧蛇的碧绿匕首是一对不错的阴毒法器,蕴含剧毒和破罡特性,但对陈谨用处不大。倒是从他身上搜出的一小瓶“幽魂散”和几张记录着幽冥殿内部暗号与部分地点的皮纸,更有情报价值。
陈谨快速浏览皮纸,上面除了幽冥殿在附近区域的几个临时据点位置外,还提及了几个关键词:“古星图碎片搜集任务优先级上调”、“‘熵’之次级污染体观测点”、“与‘归墟’或‘烛龙’接触时保持警惕,优先获取情报”。
“幽冥殿也在搜集星图碎片,观测‘熵’之污染,而且对归墟商会和烛龙派系都有警惕……”陈谨眼神微凝。幽冥殿的立场似乎更加复杂,并非简单的邪恶组织,他们也在追寻上古秘密,并且知晓“熵”的存在。这潭水,果然深不见底。
他将有价值的东西分门别类收好,无用之物就地以混沌真元分解湮灭。
最后,他取出了从石林薪火处得到的地图虚影信息,在脑海中仔细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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