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的致富之路 第128章 山之心、下水道与破产潜行

山之心，矮人王国的骄傲与心脏，一座深藏于巨神山脉主峰腹地的、由钢铁、岩石与蒸汽构筑的宏伟奇迹。莱昂·阿波卡利斯站在这座传奇之城的街道上，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狂风中的一粒尘埃。

巨大的、被掏空的山腹构成了城市的主体，其规模之宏大，远超人类想象的极限。目光所及，是无数层叠错落、依附着陡峭岩壁开凿出的平台、隧道、拱桥与建筑。这些结构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遵循着某种严谨而雄浑的几何美学，巨大的花岗岩条石严丝合缝，粗壮的钢铁梁架纵横交错，粗犷中透着极致的精密。无数巨大的齿轮、传动轴和蒸汽管道如同巨龙的筋骨与血管，遍布岩壁，缓缓转动，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将强大的动力输送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合了熔炼金属、燃烧煤炭、淬火油脂、陈年麦酒以及…某种地下深处特有的矿石尘埃的味道，形成一种独属于矮人国度的、令人振奋又略感窒息的特殊气息。

魔法与工程学在这里完美结合。镶嵌在岩顶和关键节点上的巨型魔法水晶散发出稳定而明亮的光芒，将整个山腹照耀得如同白昼，弥补了深居地底的光线不足。蒸汽朋克风格的黄铜管道与闪烁着符文光芒的魔法导管并行不悖，共同维系着这座庞大地下城市的运转。

街道上熙熙攘攘，几乎清一色都是矮人。男性矮大多留着精心编织、缀满金属环或宝石的浓密胡须，穿着实用的皮甲或工匠围裙，声音洪亮，步履沉稳；女性矮人则同样结实矫健，往往将头发结成复杂的辫子，眼神锐利而自信。他们或行色匆匆，或聚集在酒馆门口大声谈笑，或围在巨大的公共锻炉前交流技艺。整个城市充满了活力、秩序以及…一种根植于血脉的、对技艺和传统的固执坚守。

然而，在这片繁荣与活力的表象之下，莱昂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与压抑。

巡逻的矮人卫兵数量明显过多，他们穿着厚重的符文铠甲，手持寒光闪闪的战斧或重型弩炮，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像莱昂这样稀少而显眼的人类面孔。街角的一些关键位置，设置了临时性的检查岗哨，对过往行人进行随机盘查。许多矮人在交谈时，会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仿佛担心隔墙有耳。一种无形的、紧绷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与城市宏大的工业交响乐形成诡异的反差。

戒严令的影响，以及老矮人穆拉丁所暗示的内部纷争和外部渗透，显然并非虚言。

莱昂压低了兜帽，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起眼，手中紧紧攥着那张临时通行证和那袋微不足道的银币，按照巴林·石拳指点的方向，向着城市下层区域走去。

越往下走，环境越发显得…“接地气”。宏伟的建筑逐渐被更实用、更拥挤的作坊、仓库和廉价公寓所取代。街道变得狭窄而油腻，空气中混杂着更浓烈的汗味、劣质酒精和垃圾的酸腐气味。这里的矮人居民看起来也更加疲惫和…警惕。许多店铺早早关门，一些小巷深处隐约传来争吵和打斗声。

最终，他在一条弥漫着馊水味的小巷尽头，找到了那家名为“漏勺与铁锈”的旅店。这旅店看起来比黑蹄镇的“鼾声与跳蚤”好不了多少，门面歪斜，招牌上的铁皮漏勺锈迹斑斑，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更加强烈的、混合着霉味、烟味和宿醉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低矮的大厅里挤着几张油腻的桌子，几个醉醺醺的矮人矿工或工匠正趴在桌上打鼾，还有一个独眼的老矮人酒保正无精打采地擦拭着永远擦不干净的酒杯。

“住店？”老酒保头也不抬，声音沙哑。

“最便宜的单间。”莱昂将几枚银币放在柜台上。

老酒保瞥了一眼银币，又瞥了一眼莱昂（人类在这里确实扎眼），嘟囔了一句：“人类小子…麻烦…”但还是收下钱，扔过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三楼拐角，窗户对着垃圾道。晚上别乱跑，被巡逻队抓了可别怪我。”

莱昂接过钥匙，默默走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所谓的单间，就是一个仅能放下一张硬板床和一个破木箱的斗室，墙壁薄得能听到隔壁的鼾声，唯一的“窗户”确实对着一个漆黑的、散发着恶臭的垂直通道（疑似废弃的垃圾滑道）。

但莱昂并不在意。这里足够隐蔽，足够便宜，也…足够便于他接下来的行动。

他锁好门（尽管那锁形同虚设），仔细检查了房间，确认没有明显的窥视魔法或陷阱后，才疲惫地坐在床上，从怀中取出那张由老穆拉丁绘制的、粗糙的下水道地图皮纸。

皮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标注着古老的矮人文字和符号，许多区域模糊不清，甚至有明显缺失。老穆拉丁标记出的那个“秘密工作室”的大致区域，位于城市最底层，靠近旧矿区边缘，一片标注着“废弃”、“危险”和“结构不稳定”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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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领主的致富之路请大家收藏：()领主的致富之路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如何到达那里，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山之心结构复杂如同迷宫，戒严令下到处是巡逻队，他一个人类根本不可能大摇大摆地深入底层区域。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地图上标注的、早已被遗忘和封闭的…古代下水道系统。

这些下水道建于城市扩张初期，后来被更大更新的主排水系统取代，大部分已经废弃坍塌，成为怪物巢穴和走私者的通道，危险异常。

莱昂深吸一口气，知道没有其他选择。他必须冒险一试。

他仔细研究着地图，努力记忆着几条可能通往目标区域的路线，同时规划着从旅店如何悄无声息地进入下水道入口。地图上标注的最近入口，就在这条街尽头的一个废弃的旧货栈地下室。

休息了几个时辰，等到夜色最深（山之心没有真正的黑夜，但某些区域的照明会减弱，巡逻频率也会降低），莱昂换上了一套更暗色、更不起眼的衣服（从行囊里翻出来的），将必要的物品（星象仪、药包、地图、所有钱）贴身藏好，握紧钢剑，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旅店。

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巡逻队沉重的脚步声在远处回荡。莱昂如同幽灵般贴着墙角的阴影移动，躲避着零星的路灯和巡逻队的视线，向着街尾的旧货栈摸去。

货栈大门紧锁，锈迹斑斑。莱绕到货栈侧面，找到一扇破损的地下室通风窗，费力地撬开锈死的栅栏，钻了进去。

地下室堆满了废弃的杂物和垃圾，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莱昂借助“观星遗骸”散发的微弱星辉照明（不敢用明火），仔细搜寻，终于在一堆腐烂的木箱后面，找到了一个被铁栅栏封死的、黑黢黢的向下洞口。栅栏的锁早已锈蚀，被他用剑撬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污水、腐烂物和某种野兽巢穴的恶臭从洞口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莱昂皱紧眉头，用布条捂住口鼻，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洞口下方是一条宽阔但极其肮脏的砖石甬道，脚下是粘稠的、没及脚踝的污泥，墙壁上挂满了黏糊糊的、发出磷光的真菌。冰冷的污水缓慢流淌，发出潺潺的声响。空气潮湿而污浊，能见度极低。

这里就是山之心古老的血管，被遗忘的黑暗世界。

莱昂打起十二分精神，展开地图，确认了一下方向，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索前行。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污泥的吸力、湿滑的地面、以及低矮处不时出现的坍塌物都阻碍着他的前进。

下水道中并非死寂。远处黑暗中，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滴答的水声、以及某种…令人不安的低沉嘶吼。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走了大约一刻钟，前方通道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根据地图显示，向左是通往更深处的主干道，向右则是一条标记为“可能坍塌”的支线，但似乎是条捷径。

莱昂犹豫了一下，决定冒险走捷径。时间拖得越久，风险越大。

他转向右边的支线通道。这条通道更加狭窄低矮，需要他弯腰才能通过。地面的积水更深，污秽更甚。没走多远，他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

借助微光，他看到前方污水面上，漂浮着一大片黑压压的、拳头大小、长着复眼和锋利口器的…水栖甲虫！它们似乎被莱昂的动静惊动，正躁动不安地汇聚过来！

“污水泥甲虫…”莱昂心中一凛，父亲笔记中提到过这种群居性的、带有麻痹毒素的低级魔物，虽然个体弱小，但数量极其庞大，一旦被缠上极其麻烦！

他立刻加快速度，想强行冲过去！

但已经晚了！几只泥甲虫猛地从水中弹射而起，直扑他的面门！

莱昂反应极快，钢剑挥出，精准地将它们劈落！但更多的泥甲虫被激怒，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来！瞬间就爬满了他的小腿！

一阵轻微的麻痹感从腿部传来！

“该死！”莱昂低骂一声，知道不能恋战！他猛地催动星核之力，一股冰寒气息顺着腿部蔓延，暂时冻僵了爬上的甲虫，同时奋力向前冲去！剑光闪烁，不断劈开拦路的虫群！

吱吱的尖叫声响成一片！整个通道仿佛都活了过来！

好不容易冲过这片虫巢，莱昂感觉腿部已经有些麻木，裤腿被咬得千疮百孔。他不敢停留，继续前行。

又拐过几个弯，根据地图指示，他应该接近目标区域了。但前方的通道却被一大堆坍塌的巨石和泥土彻底堵死了！

此路不通！

莱昂的心沉了下去。地图果然不可靠！

他不得不原路返回，再次面对那些令人厌恶的泥甲虫（它们似乎又聚集了起来），艰难地退回主岔路口，选择向左的主干道。

这一番折腾，浪费了大量时间和体力。

主干道更加宽阔，但也更加危险。污水更深，几乎没到大腿。通道两侧不时出现一些巨大的、深不见底的侧向管道，如同巨兽的嘴巴，从中吹出阴冷的风，带着更浓郁的腥臭和威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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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领主的致富之路请大家收藏：()领主的致富之路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莱昂更加小心，精神感知开到最大，“观星遗骸”微微震动，提供着有限的预警。

突然！

哗啦！！！

他左侧的一个巨大管道口中，猛地窜出一条水桶粗细、覆盖着粘滑鳞片、长着狰狞口器的黑影！如同一根巨大的鞭子，狠狠抽向莱昂！

莱昂汗毛倒竖！想也不想，猛地向右侧扑倒！

砰！！！

黑影重重砸在他刚才位置的水面上，溅起漫天恶臭的污水！那是一条变异的地下巨鳗！它的眼睛退化，但感知极其敏锐！

一击不中，巨鳗发出嘶嘶的怪叫，庞大的身躯灵活地扭动，再次张开布满利齿的巨口，向着水中的莱昂噬咬过来！

莱昂在水中行动不便，眼看就要被咬中！

他眼中厉色一闪，不再躲闪，反而将星力灌注钢剑，迎着巨鳗的血盆大口猛地刺去！

噗嗤！

钢剑精准地刺入了巨鳗的上颚！但巨鳗的皮肤滑腻坚韧，剑尖未能深入太多！

巨鳗吃痛，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猛地甩头！巨大的力量将莱昂连人带剑狠狠甩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哇！莱昂喷出一口鲜血，感觉肋骨仿佛又断了几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巨鳗再次扑来！

生死关头！莱昂脑中灵光一闪！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袋希莉娅给的药粉，也顾不上许多，抓起一把，用尽全力掷向巨鳗张开的大口！

药粉蕴含着精纯的生命能量和草木精华，对人类是疗伤圣药，但对这种喜食腐肉和污秽的黑暗生物而言，却如同最剧烈的毒药和刺激物！

药粉撒入巨鳗口中！

嘶嘶嘶——！！！

巨鳗猛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扭动翻滚，仿佛正在被从内部灼烧！它再也顾不上莱昂，痛苦地钻回了那个漆黑的管道，消失不见，只留下浑浊的水面和弥漫的腥臭。

莱昂瘫倒在污水中，大口喘息，心有余悸。幸好希莉娅的药粉起了奇效！

他不敢再多停留，挣扎着爬起来，吞下一点药粉压制伤势，继续艰难前行。

根据地图和大概的方位感，他感觉自己正在接近目标区域。周围的通道变得更加古老，砖石风化严重，出现了更多矮人风格的浮雕和铭文，但大多已被污秽覆盖。

终于，在穿过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广场般的蓄水池（干涸已久）后，他根据地图的标记，找到了一个隐藏在池壁浮雕后的、极其隐蔽的侧向通道入口。

入口被一块巨大的、雕刻着铁锤与齿轮图案的石板半掩着。莱昂用力推开石板（耗费了巨大力气），后面是一条向下的、狭窄而干燥的螺旋石阶。

石阶上几乎没有灰尘和污物，与外面肮脏的下水道形成鲜明对比，仿佛经常有人打扫…或者，有什么东西居住于此？

莱昂心中警惕更甚，握紧钢剑，小心翼翼地沿着石阶向下走去。

石阶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由某种黑色金属铸造的大门。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复杂的、由可旋转的齿轮和符文圆盘构成的机械密码锁！

老穆拉丁的地图上，只标注了大门位置，并没有密码！

莱昂的心沉了下去。难道要功亏一篑？

他仔细观察着这个密码锁。锁具极其精密古老，上面刻满了难以理解的矮人符文和星辰图案。他尝试着用力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怎么办？强行破坏？声音太大，而且未必能成功。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怀中的“观星遗骸”再次传来了清晰的悸动！这一次，并非预警，而是一种…奇特的、带着共鸣意味的指引感！它似乎与门上的某个符文产生了感应！

莱昂心中一动，立刻取出“观星遗骸”。只见罗盘中心的暗金色水晶正微微发光，表面的星辰刻痕缓缓流转。

他尝试着将罗盘靠近密码锁。

嗡！

当罗盘靠近锁具中心那个最大的、雕刻着星云图案的符文圆盘时，罗盘震动加剧，光芒更盛！那符文圆盘竟然自行微微转动了一丝！

有戏！

莱昂强压激动，集中精神，尝试用意志通过“观星遗骸”去感知和引导…

咔…咔咔…

在他的引导下，那复杂的密码锁上的齿轮和圆盘开始自行缓慢地、精准地旋转、对接！仿佛一把无形的钥匙正在插入！

“观星遗骸”…或者说，其中融合的星骸碎片…竟然拥有开启这扇门的权限！老布鲁姆的秘密工作室，果然与古代星辰之力有关！

几分钟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所有齿轮归位，符文亮起柔和的光芒！

厚重的大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陈旧的、混合着机油、金属、羊皮纸和…一丝极淡的血腥味的气息，从门缝中飘散出来。

莱昂的心脏狂跳起来！成功了！他找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推开金属大门。

门后，是一个并不算太大、却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仪器、工具、半成品机械和散落图纸的房间。墙壁上固定着巨大的工作台，台上摆放着精密的钳工工具和放大镜架。四周的架子上，陈列着无数金属零件、水晶透镜和封装在玻璃罐中的奇异矿物样本。房间中央，还有一个半成品的、结构极其复杂的、仿佛星象仪与某种能量核心结合体的装置，无数导线和管道从其内部延伸出来，连接着周围墙壁上的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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