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道岩壁的裂缝里渗着湿冷的腥气,像条藏在石头缝里的蛇,吐着信子舔过人的后颈。雷鸣靠在裂缝旁的石台上,左掌的“罪”字烙印还泛着淡黑光,手臂上的毒血顺着指缝滴在脚边的碎石上——那些碎石是青铜闸门爆破后的残骸,表面沾着毒瘴黏液,碰一下都能感觉到刺痛。
“追兵的钩索声近了。”温明玉蹲在他对面,计时器的屏幕亮着冷光,显示“申时三刻(15:45)”的倒计时,指针随着血藤的蠕动微微颤动,“血藤的频率和潮汐周期同步,低谷在15:42——还有三分钟。”
闻人瑨靠在另一侧的石台上,分金尺搁在膝头,玉珏贴着左腕的伤口,蓝光勉强压着渗出来的黑血。他抬头看着岩壁上的裂缝,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用雷鸣的毒血引藤……《古玩鉴真录》里提过‘血藤归源’,同源的毒血能操控藤群反噬。”
雷鸣盯着自己的手掌,黑血正顺着纹路往指尖流。他突然笑了,带着点自嘲:“我爷爷的笔记里也写过这招——‘以毒攻毒,藤亦怕毒’。行,我来引。”
他按住左腕的伤口,蘸着黑血拍向面前的岩壁裂缝。指尖刚碰到裂缝边缘,里面的血藤就像被惊醒的蛇群,“唰”地钻了出来——藤径足有五指粗,表面裹着黏腻的绿光,藤尖直逼远处秘道里的钩索。
“拽他们进来!”雷鸣吼了一嗓子。
血藤的卷须缠上钩索的金属环,像拧麻花似的往回拉。远处传来九幽会追兵的惨叫:“这藤疯了!快砍断!”
“砍不断!”雷鸣挥了挥军工铲,劈断一根缠向脚踝的细藤,“这藤的绞杀力比部队的铁丝网还狠!”
话音未落,岩壁深处传来长老的嘶吼:“引爆岩层!埋了他们!”
“轰——”
头顶的岩壁突然震动,碎石像暴雨似的坠落。温明玉一把拽住闻人瑨的胳膊,把他按进裂缝深处:“躲好!长老要炸岩层!”
雷鸣就地一滚,躲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后。碎石砸在他刚才靠的石台上,溅起一片粉尘。他探出头,看见血藤因为爆破的震动,动作慢了半拍——藤尖耷拉着,像被抽走了筋骨。
“快!再拍毒血!”温明玉喊,“藤群被震慑了,趁现在引它们缠住更多追兵!”
雷鸣咬着牙,再次蘸了黑血拍向裂缝。血藤重新振作,藤身扭动着往秘道深处钻,卷住几个追兵的脚踝,往裂缝这边拽。惨叫声越来越近,其中一个追兵的脸出现在裂缝口,眼睛里全是惊恐:“放开我!这藤要绞碎我的骨头!”
“活该。”雷鸣抹了把脸上的汗,左掌的烙印突然发烫——他能感觉到,长老在远程操控藤群,试图把血藤拉回去。但毒血的同源性像道屏障,藤群根本不听长老的命令。
“雷鸣!潮汐低谷到了!”温明玉的计时器发出蜂鸣,“申时三刻!藤群会暂时瘫痪!”
岩壁的震动突然停止。温明玉从裂缝里探出头,看着不远处的秘道——血藤果然不动了,藤身软塌塌地垂在地上,像被晒蔫的草。
“走!”她拽起闻人瑨,“从裂缝往东南走,三分钟能到祭坛!”
雷鸣背起闻人瑨,军工铲插在腰间。闻人瑨靠在他背上,分金尺的尺身泛着淡金光,指向东南方向:“禹王碑的能量在召唤玉珏……祭坛在那边。”
“我知道。”雷鸣的脚步很快,避开地上的碎石,“你撑住,要是毒发就喊我。”
“放心。”闻人瑨的嘴唇泛着青白,却还笑着,“这毒比古玩店的老墙还不结实?我能撑到祭坛。”
温明玉走在最前面,耳衄又犯了,她用耳塞堵住耳朵,盯着计时器:“还有四十秒!长老要再次引爆!”
“轰——”
又是一声炸响,碎石砸在他们头顶的岩壁上。闻人瑨赶紧用分金尺劈碎一块坠落的石头:“尺子能挡碎石!你们小心!”
“别管石头!”温明玉喊,“冲过去!藤群要恢复了!”
三人拼尽全力往前跑。血藤的蠕动声越来越近,像无数条小蛇在爬。雷鸣回头,看见藤尖已经追上了他们的脚后跟——但潮汐低谷的力量还在,藤群的动作慢得像蜗牛。
“快到了!”温明玉指着前方,“禹王碑的光!”
远处,祭坛中央的禹王碑泛着淡金光,像盏在黑暗里点的灯。三人跑过最后一段碎石路,扑进禹王碑的阴影里。
“呼……”闻人瑨靠在碑身上,喘着粗气,“终于到了……我的毒……快撑不住了。”
温明玉检查着周围的地面——没有追兵的痕迹,但空气里的毒瘴浓度很高,带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长老肯定在祭坛设了陷阱……卦盘残片应该在里面。”
雷鸣握着军工铲,警惕地盯着祭坛入口:“我去探路。你们歇会儿。”
他刚要走,闻人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无人机。”
远处传来无人机的“嗡”鸣声,像只巨大的蚊子,在祭坛上方盘旋。温明玉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是九幽会的侦查无人机……他们知道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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