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吻过红裸时 第394章 落雪温酒候新晴

朔风卷着碎雪掠过双痕台时，虹吻石已裹上了层薄雪，暗红的石面透过雪纱隐约可见，像被冬日藏起的温柔心事。阿远踩着积雪上来，靴底碾过雪地的声响格外清冽，怀里的锡酒壶被暖炉焐得发烫，壶身凝着的水珠很快在雪地里晕开一小片湿痕——这次装的是怀表爷爷新酿的冬酿米酒，还加了几颗晒干的桂花，说是能暖透寒雪。

石缝里的那株小草早已枯成了浅黄，却仍倔强地顶着空花茎，旁边的木牌裹着雪，“明年樱开时”的刻字被雪填了一半，倒像是旧约定在雪地里藏了个小秘密。阿远刚伸手拂去木牌上的雪，就听见山道上飘来妞妞的笑声，抬头望去，苏念抱着束剪好的蜡梅走在前面，梅枝上的花苞沾着雪，像缀了串碎玉，她手里的花信手记封面换了层厚棉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朵雪中梅，旁边写着：“雪落梅开，如约而至。”

“阿远哥哥！你看这梅枝！”妞妞蹦着跑过来，手里的竹篮里除了枫叶笺，还多了几个圆滚滚的雪球，“沈知哥哥说，雪中的梅香最清，能把虹吻石的记忆醒过来呢。”沈知推着木车跟在后面，车栏里摆着个炭炉，上面温着陶罐，还有几碟糖炒山楂，“爷爷说，冬日温酒得配甜酸，才不辜负这落雪的约。”怀表爷爷走得慢，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去年晒干的樱花瓣，“春日的约定，得在冬日里暖着，等来年樱开时才不会凉。”弟弟则抱着个小铜炉，炉里的炭火正旺，“这是我和爷爷一起烧的炭，能暖到日落呢。”

众人刚把蜡梅插在虹吻石旁的雪地里，苏念突然指着石面轻呼：“你看！石痕里的雪！”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落日的光正斜斜照在虹吻石上，雪层薄的地方，暗红的石痕隐约露出，像极了去年枫叶笺压过的印记，而梅枝的影子落在石上，刚好和木牌的影子交叠，像旧识在雪地里相拥。阿远笑着打开锡酒壶，米酒的香气混着桂香漫开来，他倒了些在陶碗里，先洒了几滴在雪覆盖的石面上：“去年的桂酒敬秋，今年的米酒暖冬。”

日头渐渐西沉，西天的云霞染成了柔粉色，妞妞突然跳起来：“落日！落日吻雪啦！”众人抬头，只见冬日的落日带着淡淡的金辉，穿过漫天飞雪，把光洒在虹吻石上。奇妙的一幕出现了：雪层被落日映得泛着暖光，暗红的石面透过雪纱，像被落日轻轻吻过，连飘落的雪花都染上了金粉色，梅枝上的花苞仿佛都要被这暖意催开。

“快把新约定写在枫叶笺上！”沈知说着，把带着雪气的枫叶分给众人。妞妞在枫叶上画了个小铜炉，弟弟画了枝蜡梅，苏念则画了落日与雪吻石的模样，阿远想了想，在枫叶上写了“来春樱开，再赴此约”。他们把枫叶放在虹吻石的雪层上，风一吹，叶片顺着石痕滑到木牌旁，雪粒落在上面，像给新约定盖了层雪的邮戳。

怀表爷爷把糖炒山楂盛在瓷碟里，分给众人：“尝尝这冬日的甜酸，就像咱们的约定，有暖有盼。”阿远倒了杯温酒递给苏念，两人看着虹吻石上的落日雪光，酒香混着梅香在舌尖散开。弟弟和妞妞则举着雪球追逐，笑声落在雪地里，和落日的光缠在一起，倒像是台地上最温暖的约定。

暮色渐浓时，落日慢慢沉到山后，最后一缕霞光落在虹吻石上，雪层泛着淡淡的余温。众人收拾东西准备下山，阿远回头望，只见蜡梅的影子、枫叶笺的痕迹，还有洒在雪上的米酒渍，都在暮色里轻轻晃。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山楂干，又看了眼虹吻石旁的木牌，心里忽然暖融融的——春日的樱、仲夏的荷、秋日的枫、冬日的雪，他们的约定，正被落日一次次吻过，在时光里慢慢沉淀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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