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个镯子，说我死了二十多年？ 第37章 老管理员

逃离货运站的废墟，林晓玥的灵体如同被猎犬追逐的受伤野兽，在城市地下错综复杂的管网中盲目穿梭。模板稳定性【9.3%】的数字像一根脆弱的蛛丝，吊着她残存的存在。净化石的白光与刚刚强行汲取的、带着锈蚀印记的污浊能量在体内纠缠、冲突，带来一阵阵冰火交织的诡异痛楚。镜碎片则像一颗过度运转后濒临过热的核心，散发着不稳定的、混沌的余温。

她需要藏身之处，一个能隔绝探测、让她消化这危险“战利品”并恢复力量的地方。陈薇给的坐标【7-█-█-β】暂时无法完全信任，那个银灰色的清理者和疯狂的“锈蚀者”王工都可能循着能量痕迹追来。

凭借着镜碎片对空间结构的残余感知，她在一段废弃已久、连流浪汉都不会光顾的深层排水管道的岔路尽头，找到了一个相对稳固的空间褶皱。这里并非独立空间，更像是现实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凹陷”，能量流动极其迟缓，外界探测很难触及。她蜷缩进去，如同受伤的动物舔舐伤口，开始全力应对体内的混乱。

首先是与“心锈”能量的对抗。那股力量充满了惰性与侵蚀性，如同混入了灵魂残渣的金属溶液，试图将她的灵体结构也“锈蚀”固化。净化石的白光顽强地抵抗着，但它更擅长抚平创伤、驱散混乱，对这种具象的、带有强烈物质特性的污染，效果打了折扣。

关键还是在于镜碎片。那混沌的光芒仿佛拥有自己的“胃口”，它似乎对“心锈”能量中某种特质——或许是那种扭曲的、强制“融合”与“固化”的特性——产生了兴趣。它不再仅仅是被动过滤，而是开始主动解析、拆解这股力量，如同一个技艺高超（却风格诡异）的解剖师，将其中最具破坏性的锈蚀特性剥离、中和，而将那股纯粹而庞大的、源自生魂本源的“存在之力”抽取出来。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她能“看到”自己灵体内，灰色的本源、温和的白光、混沌的镜影与暗红色的锈蚀能量彼此纠缠、厮杀、融合。模板稳定性的数值在【9.0%】到【9.5%】之间反复跳动，每一次提升都伴随着灵体结构被强行改造的撕裂感，每一次下跌都意味着锈蚀的暂时占据上风。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风暴终于逐渐平息。

暗红色的锈迹被彻底驱散、湮灭，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灵体核心处，多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暗金色泽。这丝色泽并非能量，更像是一种烙印，一种特性——它让她的灵体结构似乎变得更加……坚韧？少了几分虚幻的飘忽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介于能量与物质之间的质感。

模板稳定性最终稳定在了【11.5%】。不仅完全恢复，还略有提升！而“白”介质，也在净化石的持续作用下，缓慢恢复到了【1.2单位】。

更重要的是，她对镜碎片的理解似乎更深了一层。这东西不仅能扭曲空间、反射攻击、解析加密信息，似乎还能……消化吸收特定类型的异种能量，并从中提取对自身有益的特质？这能力简直如同……掠夺！

她审视着自身的变化。灵体的轮廓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丝，尤其是在边缘处，那微不可察的暗金光泽让她仿佛披上了一层极薄的无形甲胄。她尝试凝聚灵子触须，触碰旁边潮湿的混凝土管壁。

“嗤。”

一声轻微的、不同于能量接触的声响。触须尖端竟然在混凝土上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物理性质的划痕！虽然微弱，但这在之前是完全不可能的！她的灵体，正在朝着某种更加“实在”的方向异变？

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但力量，是实实在在的。

就在她初步稳定下来，准备思考下一步行动时，一种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呼唤感，透过层层空间屏障和物质阻隔，传递到了她的感知中。

这呼唤并非声音，更像是一种同频能量的共鸣。源头……似乎来自她灵体深处，那枚一直安静散发着白光的净化石（门之碎屑）？

她集中精神，引导一丝灵觉，触碰净化石。

“嗡……”

净化石轻微震颤，白光流转，在她“眼前”投射出一幅极其模糊、闪烁不定的画面——

……一片狼藉的停尸房？视角很低，仿佛躲在某个角落。冰冷的不锈钢柜体反射着惨白的光。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气味，但似乎还混杂了一丝……焦糊味？几个穿着银灰色制服、动作干练的身影正在快速搜查着每个角落，他们的能量波动冰冷而高效，是“清理者”！他们在搜索什么？是追查净化石的来源，还是……

画面猛地一转，聚焦在一个被掀翻的停尸柜后面。那里，蜷缩着一个极其淡薄、几乎快要消散的灵体。那灵体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形态支离破碎，仿佛随时会化作青烟。但林晓玥一眼就认出了它——是那个在她最初逃离停尸房时，试图阻止她、却被她本能地抽取了部分能量导致重伤的老管理员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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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买了个镯子，说我死了二十多年？请大家收藏：()买了个镯子，说我死了二十多年？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他还“活着”？或者说，还以这种极其微弱的形式存在着？

此刻，那老管理员残破的灵体正面向她的方向（或者说，面向净化石共鸣的方向），残存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祈求？他残缺的手臂艰难地抬起，指向某个方向，嘴唇（如果那还算嘴唇的话）无声地开合，反复重复着一个口型——

“……塔……”

“……救……”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净化石的光芒恢复平静，那微弱的共鸣感也消失了。

林晓玥沉默了。

那个老管理员……她与他并无交情，甚至可以说有仇。当初若非他阻拦，她或许不会那么快就触发警报，卷入这一系列的麻烦。他的重伤，也直接源于她的掠夺。

但现在，他被“清理者”追捕，濒临彻底湮灭。而他最后指向的方向，那个无声的“塔”字，以及“救”的祈求……

是求救？还是警告？

“塔”……这座城市里，被称为“塔”的地方并不多。最着名的，就是位于市中心，作为城市通讯和能源中转核心的“苍穹信号塔”。那里是地府能量网络的重要节点之一，守卫森严。

他去那里做什么？还是说，“塔”另有所指？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见死不救，对她而言并无心理负担，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但……净化石为何会与他产生共鸣？是因为都源自停尸房？还是这老管理员知道一些关于“门之碎屑”的秘密？他最后的指向，是否与“蜂巢”中枢里看到的、关于“门”稳定性的信息有关？

风险巨大。信号塔是地府重地，此刻前往无异于自投罗网。为了一个曾经的敌人，值得吗？

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是否会失去某个关键的线索？尤其是在她刚刚与“清理者”和“锈蚀者”同时结怨，迫切需要更多信息和力量的当下。

片刻的权衡后，林晓玥做出了决定。

她需要力量，需要信息，需要一切能够让她在这黑暗迷宫中活下去、并找到出路的筹码。这个老管理员，或许就是一枚意想不到的棋子。

她缓缓从空间褶皱中脱离，灵体比之前更加凝实，那丝暗金光泽在黑暗中一闪而逝。感知了一下方向，她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朝着市中心，“苍穹信号塔”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潜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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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霓虹无法照亮地下世界的幽深，但越靠近市中心，地府布设的能量节点就越发密集。无形的能量流如同蛛网般遍布每一寸空间，监控着异常波动。林晓玥不得不将镜碎片的力量运用到极致，如同在激光阵列中穿行的幽灵，扭曲着自身的存在感，避开一道道扫描光束。

她并未直接前往高耸入云的信号塔主体，而是围绕着塔基周围庞大的附属建筑群和地下结构进行探查。净化石在她灵体内微微发热，提供着极其微弱的指向性，如同一个精度不高的罗盘。

终于，在信号塔地下三层，一个标注着“废弃中继站（非请勿入）”的区域的深处，她再次感应到了那股微弱的、与净化石同源的共鸣。

这里堆满了老旧的通讯设备和缠绕如蛇的废弃线缆，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尘埃的味道。在一个布满灰尘的、如同大型服务器机柜的残骸背后，她找到了目标。

老管理员的灵体比画面中看到的更加凄惨。他几乎已经失去了人形，变成了一团勉强维持着意识的、不断逸散着灰白气息的能量团。唯有中心处，一点极其微弱的、与净化石同源的白光在顽强闪烁，维系着他最后的存续。

感受到林晓玥的靠近，那团能量剧烈地波动起来，传递出混杂着恐惧、绝望和一丝微弱希望的复杂情绪。

“……你……果然……来了……”断断续续的精神波动传来。

“为什么找我？”林晓玥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同情，“给我一个不立刻吞噬你，让你彻底解脱的理由。”

那能量团瑟缩了一下，传递出的恐惧更甚。“……‘钥匙’……你是……‘钥匙’……碎片选择了你……”

“钥匙？”林晓玥心中一动，“说清楚。”

“……‘门’……需要钥匙……才能……真正……打开……或者……关闭……”老管理员的意识似乎非常混乱，信息支离破碎，“……他们……‘清理者’……他们不是……守护者……他们是……‘守墓人’……阻止任何人……靠近‘门’……”

“那你是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曾是……‘记录员’……卑微的……记录员……负责看守……停尸房的……‘归档处’……那里……有……最初的……契约……碎片……我……偷偷看过……”他的意识波动中带着一丝悔恨和贪婪，“……我想……得到更多……力量……摆脱这永恒的……卑微……但我……失败了……”

记录员？归档处？最初的契约？

林晓玥想起在蜂巢中枢看到的“代行者协议”和“源初契约”。难道停尸房那个不起眼的地方，竟然藏有这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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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买了个镯子，说我死了二十多年？请大家收藏：()买了个镯子，说我死了二十多年？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所以你知道净化石的来历？”

“……‘门’之碎屑……契约崩解时……散落的……碎片……拥有……部分‘门’的……权能……能感应……彼此……也能……感应……‘门’的……状态……”老管理员的气息越来越弱，“……他们……在找我……知道我……偷看了……秘密……要……清理我……”

他残存的意识猛地聚焦，传递出一股强烈的执念：“……‘塔’……不是塔……是‘碑’……封印……‘门’的……基座之一……坐标……‘零点坐标’……就在……塔顶……核心……控制室……他们……要用它……强行……稳定‘门’……但……那是……饮鸩止渴……”

塔是碑？零点坐标在塔顶？清理者试图用它稳定“门”？

老管理员提供的，跟自己和紫衣男人现在掌握的信息大差不差，但老管理员的状态已无法支撑更多的解释。

“……救我……带我去……‘回归点’……我知道……一个……古老的……‘回归点’……能避开……他们的……监控……让我……安息……我告诉你……怎么……避开……塔的……防御……怎么……找到……‘观测室’……能看到……‘门’的……真实……”

回归点？是指能让亡魂安然消散、回归天地的地方？这种地方大多已被地府管控或破坏。观测室？能看到“门”的真实？

这是一个交易。用他最后的安息，换取通往塔顶核心区域的关键路径信息。

林晓玥看着那团即将彻底消散的能量。吞噬他，或许能再获得一些零碎的记忆和微弱能量，但风险是可能触发他体内可能存在的追踪印记。帮他，则能获得可能极其重要的情报，但需要冒险带他去一个未知的“回归点”。

“回归点在哪里？”

“……旧河道……三岔口……月光……照不到……的……水下……石阵……”老管理员报出一个位置。

那是城市边缘一条早已被改造、仅存遗迹的古老河道，传闻在城市建设前是某个原始部落的祭祀之地。

林晓玥沉吟片刻。风险可控，那个地方足够偏僻。而塔顶的“零点坐标”和“观测室”，对她吸引力巨大。

“成交。”

她用净化石的白光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团微弱的能量，将其暂时收纳、隐藏在自己的灵体深处。老管理员的意识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彻底的沉寂，只留下一丝微弱的坐标感应。

做完这一切，她立刻准备离开这个废弃中继站。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嘀。”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电子音，从入口处传来。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废弃机房中：

“异常进程（编号：零柒），权限等级：非法。检测到携带高价值逃亡信息载体。根据《异常清理条例》第7条第3款，现对你执行现场捕获指令。抵抗，将升级为清除模式。”

林晓玥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入口处，不知何时，已然静静地站立着两个身影。

熟悉的银灰色制服，冰冷的光学迷彩面容。

是“清理者”！

而且，一次来了两个！

他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是追踪老管理员，还是……她之前吞噬“心锈”能量时留下的痕迹？

没有时间思考了。

两名清理者同时抬手，他们的手掌前方，空间开始微微扭曲，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绝境，再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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