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金志 第104章 正法肃纪

刘培生僵立原地，面如死灰。肩胛处的剧痛远不及心中绝望的万分之一。前有袁承志、黄真、归辛树三大高手气机锁定，后有那五毒妖女诡谲难测的“缠金丝”断其退路，他深知自己已是穷途末路。

“刘培生！” 黄真须发戟张，怒目圆睁，声如洪钟，“你还有何话说？！”

刘培生惨然一笑，目光扫过袁承志沉静却蕴含着雷霆之威的脸，又掠过黄真毫不掩饰的杀意，最后落在归辛树那带着痛心与鄙夷的眼神上，心中那点残存的侥幸与疯狂彻底熄灭。他嘶声道：“成王败寇，夫复何言！只恨……只恨未能尽早除此小儿，以致功败垂成！”

他这话已是承认了所有罪行。袁承志眼中最后一丝对师门长辈的容忍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决绝。

“刘培生，你身为华山长老，不思报效师门，反因一己私欲，勾结外敌，栽赃掌门，意图颠覆华山基业！按华山派第七条门规，该当何罪？” 袁承志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院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院外，已被惊动而围拢过来的众多弟子，闻言无不哗然！虽然不少人早已察觉刘培生与掌门不睦，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勾结外敌，谋逆犯上，当废去武功，逐出师门！情节严重者……处以极刑！” 黄真厉声接话，字字如铁，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刘培生身体一颤，脸上血色尽褪。废去武功，逐出师门，已是生不如死，若处极刑……他猛地抬头，色厉内荏地吼道：“袁承志！你敢杀我？！我执掌戒律多年，派中多少弟子受过我的恩惠？你若杀我，就不怕寒了众人的心，引起派内动荡吗？！”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以自己在派中的根基和人脉来威胁袁承志。

袁承志闻言，却只是冷冷一笑，目光扫过院外围观的弟子，朗声道：“华山派立派数百年，靠的是门规森严，赏罚分明，靠的是上下一心，共御外侮！绝非靠结党营私，徇情枉法！”

他声音陡然提高，如同金铁交鸣：“刘培生罪证确凿，依律当诛！此非私怨，乃为肃清门规，以正视听！凡我华山弟子，当以此为戒！若有再敢勾结外敌、祸乱师门者，刘培生便是前车之鉴！”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既阐明了处置刘培生的法理依据，也表明了自己整顿门派、绝不姑息的决心。许多原本对刘培生尚有几分同情的弟子，闻言也低下了头，心中凛然。新任掌门手段之果决，远超他们想象。

“说得好！” 黄真大声附和，“对这种吃里扒外的叛徒，就该明正典刑！”

归辛树也沉声道：“掌门师弟处置公允，我等无异议。”

眼见大势已去，连平日与自己交好的冯难敌此刻也沉默不语，刘培生彻底瘫软下去，眼中只剩下绝望的死灰色。

袁承志不再看他，对黄真和归辛树道：“大师兄，二师兄，烦请你们将他押解至正气堂前，召集所有在派弟子。”

“是！” 黄真与归辛树上前，一左一右，毫不客气地封住刘培生周身大穴，将其架起。

袁承志则转身，对着依旧慵懒坐在屋顶的何铁手，拱手一礼，语气诚恳：“方才多谢何姑娘出手相助。”

何铁手把玩着指尖的金丝，嫣然一笑，风情万种，与眼下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袁掌门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看一场清理门户的好戏，也挺有意思的。” 她目光流转，在刘培生怨毒的脸上停留一瞬，轻笑道，“刘师叔，看来你这‘根’扎得还不够深，风一吹，就倒了。”

刘培生气得浑身发抖，却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快，华山派正气堂前的广场上，火把通明，所有在派的弟子，无论辈分，皆被召集于此。众人看着被废去武功、如同死狗般被丢在堂前石阶下的刘培生，再看着肃立于堂前、面色沉毅的新任掌门袁承志，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袁承志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惊惧、或茫然、或振奋的脸，沉声开口，将刘培生勾结西域黑教、派遣赵劲松栽赃掌门、以及今夜潜入书房意图不轨的罪行，公之于众。他没有过多渲染，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并出示了那封密信等部分证据。

铁证如山，容不得半分辩驳。广场上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刘培生所作所为，已彻底背离华山门规，玷污祖师清誉，其罪当诛！” 袁承志最后的声音如同寒冰，“今日，我便以华山派第十三代掌门之名，执行门规，以儆效尤！”

他接过一旁弟子递上的长剑——并非金蛇剑，而是一柄象征掌门法度的普通青钢剑。剑身在火把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刘培生瘫在地上，涕泪横流，想要哀求，却被点了哑穴，只能发出绝望的“嗬嗬”声。

袁承志举剑，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这一刻，他必须展现出绝对的决心与力量，才能震慑宵小，凝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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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干净利落的一斩！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石阶。

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弟子都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着那位手持滴血长剑、屹立于正气堂前的年轻掌门。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异常高大，仿佛与这座象征着华山派正气与传承的大殿融为一体。

袁承志将长剑掷还弟子，目光再次扫视全场，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刘培生伏法，此事就此了结！望诸位同门引以为戒，恪守门规，勤修武艺，同心协力，共渡难关！华山派，绝不会因一两个叛徒而倒下！”

“谨遵掌门令谕！” 短暂的沉寂后，以黄真、归辛树、梅剑和等人为首，所有弟子齐声应和，声音震彻云霄，带着一种经过血与火洗礼后的凝聚与坚定！

站在远处阴影中的何铁手，看着袁承志在关键时刻展现出的果决与担当，看着他在血泊中迅速稳定住局面的手段，美眸之中异彩连连，低声自语：

“杀伐果断，恩威并施……夏雪宜，你倒是生了个好儿子。这华山派，或许还真有几分看头……”

她知道，经此一夜，袁承志这华山掌门之位，才算真正坐稳了根基。而接下来的，将是更为严峻的外部挑战。

袁承志处置完刘培生，安排弟子清理现场，安抚众人情绪后，并未立刻休息。他独自一人，登上华山之巅，迎着凛冽的夜风，眺望西方。

内患虽暂除，但西域黑教的威胁，如同笼罩在华山之上的厚重阴云，并未散去。巫横山败走，刘培生伏诛，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次风暴，或许会更加猛烈。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如铁。

无论来的是何等狂风暴雨，他都必将带领华山派，迎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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