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烽火 第181章 零敲牛皮糖

饮马河的流水还带着晨雾的凉意，纵队司令部的作战地图前，任天侠手里的红蓝铅笔在四平周边划出密密麻麻的短线——从鹰嘴崖战役结束到初夏，不过两个月光景，那些曾被国民党军视为“固若金汤”的据点，已被圈成了零散的孤岛。

“杜聿明把主力龟缩在四平、长春、沈阳这三个大城市，周边据点只留些杂牌军和地方武装，美其名曰‘环形防御’，实则是怕咱们一口口把他的外围吃掉。”任天侠的铅笔顿在昌图、梨树两个县城的位置，红圈里的蓝点稀疏得可怜，“这就像块牛皮糖，硬啃费劲，不如零敲碎打，先把他的边角料撕下来，等他没了缓冲，再端他的老窝。”

谷士聪把刚汇总的情报放在桌上，纸张上还沾着油墨的温度：“据侦查，昌图驻着暂编第二十五师的一个团，梨树是保安旅的两个营，还有十几个乡镇据点，兵力多则三百，少则五十，武器装备参差不齐，工事也大多是临时修补的，比鹰嘴崖差远了。”

张克昌站在地图另一侧，指尖划过昌图到四平的公路——他是二师师长，刚打完鹰嘴崖硬仗，对周边地形熟得不能再熟：“这些据点看着零散，实则能互相支援，昌图的敌人半小时就能赶到泉头镇，梨树的保安旅也能往双庙子增兵。要零敲，就得先断他们的联系，让他们成了孤立的蚂蚱。”

任天侠抬眼看向门口，一师师长赵青山、三师师长张守义，还有混成旅旅长陈峰正大步进来，三人肩章上的硝烟味还没散尽——刚从外围阵地巡查回来。“正好，你们三个到了。”任天侠把铅笔递给赵青山，“零敲牛皮糖的战术，主力就交给你们三个师旅，轮流出击，配合四个新团，把四平周边的据点一个个拔掉。”

赵青山接过铅笔，在昌图的位置重重一点，嗓门洪亮得震得窗户纸发颤：“司令员放心！一师刚休整完，正等着练手！昌图这股敌人是暂编二十五师的，听说师长是杜聿明的小舅子，骄横得很，正好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他身后跟着的一师政委李柱子补充道：“一师三个旅都铆着劲，保证不让敌人跑掉一个！”

张守义跟着上前，手指落在梨树：“三师对付梨树的保安旅！这些家伙平日里欺负老百姓还行，打硬仗根本不行，不过得防着他们往四平跑，得让工兵团先把退路堵上。”三师参谋长曹建国立刻接话：“已经让侦查连摸了梨树周边的渡口，工兵团来了就能动手。”

陈峰搓着手，眼里满是急不可耐——他如今是混成旅旅长，早想带着部队立战功：“混成旅请求拿下泉头镇！那地方是昌图到四平的必经之路，拿下它，昌图的敌人就成了瓮中之鳖！”身旁的混成旅政委陈山河点头：“旅里已经制定了两套进攻方案，保证万无一失。”

任天侠点头，目光扫过四个新团的负责人，又看向二师参谋长赵刚：“赵参谋长，你协助张师长统筹协调，确保各部队衔接顺畅。”赵刚立刻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任天侠转向四个新团：“沈敬山，炮兵团负责远程支援，不管哪个师出击，你的炮弹得先把敌人的火力点敲掉；吴子轩，装甲团分成两个小队，配合步兵冲阵，注意保护自己，别让反坦克炮偷了家；罗大成，工兵团的任务最重，挖战壕、炸工事、堵退路，哪里需要哪里上；陈志远，你跟着陈峰旅长，特战团还是老本行，先摸哨、断通讯，给主力开路。”

四人同时立正，声音整齐划一：“保证完成任务！”

沈敬山攥着炮队镜的背带，心里早有了盘算：“司令员，炮兵团新缴获了十门美式山炮，刚教会新兵操炮，这次正好实战演练！我打算在昌图外围设三个炮位，形成交叉火力，保证敌人的碉堡挨个炸！”一师参谋长何敏凑过来：“我让一师三旅配合你们，负责炮位警戒，绝不让敌人的侦查兵靠近。”

吴子轩拍着胸脯：“装甲团的三辆新装甲车刚修好，加上之前的，总共五辆，分成两个小队足够用！我跟赵青山师长约好了，装甲在前头撕开缺口，一师一旅跟在后面清剿，绝不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一师一旅旅长周建军立刻应声：“没问题！一旅的战士们早就等着跟装甲团配合作战了！”

罗大成拿出早就画好的图纸，上面标满了战壕和爆破点：“我已经让人侦查过昌图和梨树的地形，昌图东边有片树林，适合挖隐蔽战壕；梨树南边有条河，工兵团可以架浮桥，也能炸掉敌人的渡船，断他们的退路。”三师二旅旅长丁海涛补充：“梨树那边我让人提前摸了河况，水深够架浮桥，放心！”

陈峰拍了拍陈志远的肩膀：“特战团已经摸清了各个据点的岗哨规律，泉头镇的敌人凌晨五点换班，昌图的哨兵每小时巡逻一次，到时候你带二排先摸哨，我让沙参谋长带通讯兵断线路。”混成旅参谋长沙春平点头：“通讯设备都检查好了，保证一刀剪断，让敌人联系不上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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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清平烽火请大家收藏：()清平烽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任天侠看着眼前这群摩拳擦掌的将领，嘴角勾起笑意：“好！就按你们说的来！从明天开始，一师先打昌图，三师和混成旅在外围牵制，四个新团全力配合！记住，咱们的目的不是赶尽杀绝，是歼灭有生力量，缴获武器装备，扩大根据地！”

散会后，各部队立刻行动起来。赵青山回到一师，把三个旅长、政委都叫到帐篷里，指着昌图的地图：“周建军，你带一旅从正面进攻，务必在炮兵团掩护下撕开第一道防线；吴大勇，你带二旅绕到昌图西边，堵敌人往四平的退路，记住，就算敌人投降，也得把武器收干净，别留活口反扑；张大力，你带三旅负责支援炮兵团，保护炮位安全，何敏参谋长跟你一起，遇着突发情况及时汇报！”

周建军当即表态：“保证拿下正面阵地！一旅的新兵刚补充完，正好让他们见见血，练练胆！”一旅政委孙红旗跟着说：“已经跟战士们讲了战术，都记牢了，绝不乱冲！”

吴大勇摸着腰间的手枪，嗓门粗得很：“放心，西边的退路我堵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过去！二旅政委赵晓燕早就让人在路口埋了地雷，就等敌人来踩！”赵晓燕笑着点头：“地雷都是工兵营刚送的，威力够大，炸得他们哭爹喊娘！”

张大力拍着胸脯：“三旅保证看好炮位！谁敢靠近，就用机枪突突了他！三旅政委郭明亮已经把警戒哨放出去十里地，绝不让敌人靠近！”郭明亮补充：“参谋长何敏制定了警戒方案，每半小时换班，绝不出岔子！”

沈敬山带着炮兵团赶到昌图外围的三道沟，一师三旅参谋长吴磊已经带着战士们在选好的炮位周边挖了掩体。“沈团长，炮位都给你留好了，三个位置呈三角形，视野开阔得很！”吴磊指着三处平坦的空地，“兄弟们都盯着呢，放心架炮！”

沈敬山拿出炮队镜，对准昌图城头的碉堡：“把仰角再调一度，风偏往北修正三密位。”他手把手教新兵校准炮位，“昌图的城墙是土夯的，炮弹要落在碉堡根部，才能炸塌它。记住，宁可慢一点，也要保证精准，别浪费炮弹。”王铁山走过来，手里拿着刚煮好的玉米糊糊：“先喝口热的，等会儿开炮耗体力。一师李柱子政委让人送了不少干粮，管够！”

沈敬山接过糊糊，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都是兄弟们帮衬，再说，有赵师长和何参谋长在，我不怕。”他放下碗，拿起炮栓：“明天六点，准时开炮！”

吴子轩带着装甲团的两个小队赶到一师阵地，周建军正等着他。“老吴，明天就看你的了！”周建军拍着装甲车的外壳，“昌图的城门是木头做的，你直接撞开，我带一旅战士跟在后面冲进去！一旅参谋长刘新华已经摸清了城门附近的火力点，等会儿给你标出来！”

吴子轩钻进装甲车，检查了一下通讯设备：“放心！我开头车，保证六点零五分准时撞开城门！车里的机枪都调试好了，敌人敢露头就扫！”他探出头，对驾驶员小李说：“明天别紧张，按咱们练的来，记住，遇到反坦克炮就迂回，刘参谋长会让人帮咱们盯着！”

小李用力点头：“放心吧吴团长！我保证把车开得稳稳的！”

罗大成带着工兵团赶到昌图东边的树林，三师一旅旅长董振邦已经带着战士们在树林边缘设了警戒。“老罗，赶紧挖！董旅长让人把周边都清了，没敌人的侦查兵！”三师一旅政委梁少军递过来一把新铁锹，“刚缴获的，用着顺手！”

罗大成趴在地上，用手电筒照着图纸：“战壕要挖两米深，一米宽，每隔十米留一个射击孔。”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凌晨四点前必须挖好，给一旅的步兵留好掩护。三师参谋长曹建国说了，要是人手不够，让江兴斌参谋长再派两个连来！”三师一旅参谋长江兴斌立刻应声：“早准备好了，兄弟们都在旁边等着呢，随时能上！”

陈峰带着混成旅和特战团潜伏在泉头镇外围，陈山河政委正跟沙春平参谋长检查通讯设备。“老陈，泉头镇的通讯线都摸清楚了，就两条主线，剪断了他们就成哑巴了！”沙春平拿着线路图，在上面画了两个红叉，“陈志远带二排摸哨，我带通讯兵剪线，同步进行！”

陈志远攥着匕首，眼里满是劲：“峰哥放心，保证五分钟端掉两个哨位！之前在鹰嘴崖练的本事，正好用上！”陈峰点头：“注意安全，别惊动敌人。泉头镇的敌人虽然不多，但也得小心，陈政委已经让人摸清了他们的换班规律，错不了！”

凌晨五点，昌图城头的哨兵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换班。陈志远带着二排悄无声息地摸了上去，左手捂住哨兵的嘴，右手匕首顺势划开对方的喉咙，动作干净利落。另一个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战士们按倒在地，捆了个结实。几乎同时，沙春平带着通讯兵摸进昌图城外的通讯站，通讯兵正趴在桌上打盹，被战士们瞬间控制。“剪断所有通讯线！”沙春平下令，战士们立刻动手，电话线被一根根剪断，昌图城里的敌人瞬间成了瞎子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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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清平烽火请大家收藏：()清平烽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六点整，沈敬山猛地挥下手臂：“放！”十门山炮同时怒吼，炮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划破夜空，精准砸在昌图城头的碉堡上。火光冲天而起，碉堡瞬间塌了半边。“好样的！”吴磊在旁大喊，“继续打！把敌人的火力点都炸掉！三旅的机枪都架好了，谁敢冒头就突突！”

沈敬山攥紧炮栓，又迅速校准下一个目标：“目标城头左侧碉堡，放！”炮弹再次呼啸而出，精准命中。

六点零五分，吴子轩一脚踩下油门，装甲车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朝着昌图城门冲去。“轰隆”一声巨响，木头城门被撞得粉碎。车里的机枪立刻开火，密集的子弹扫向城头，敌人吓得纷纷躲进碉堡。“冲啊！”周建军带着一旅的战士们跟在后面，顺着装甲车撕开的缺口冲了进去，刘新华参谋长举着望远镜，指挥战士们避开火力点：“左边！往左边冲！那里没机枪！”

城里的暂编二十五师根本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炮声一响就慌了神，通讯线又被剪断，指挥失灵，只能各自为战。二旅旅长吴大勇带着部队守在昌图西边的路口，敌人的溃兵正往这边跑。“打！”吴大勇一声令下，机枪立刻开火，二旅参谋长周明杰拿着望远镜大喊：“别让他们靠近地雷区！用步枪打！”溃兵们吓得纷纷投降：“别开枪！我们投降！”一个军官举着白旗，哆哆嗦嗦地走了过来。

吴大勇走上前，踢了踢他手里的枪：“把武器都放下，排队投降！赵晓燕政委已经让人准备好俘虏营了，老实点！”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昌图就被攻克了。赵青山站在城头，看着手里的战报，脸上满是笑意：“歼灭敌人一千二百人，缴获步枪八百支，机枪三十挺，山炮两门！李柱子政委，你赶紧让人统计物资，分给各旅！”李柱子点头：“早就安排好了，后勤连的兄弟们都等着呢！”

沈敬山带着炮兵团赶到城里，大壮正围着缴获的山炮转来转去：“团长，这两门山炮是美式的，比咱们的还好！何敏参谋长说了，这炮归咱们炮兵团，没人跟咱们抢！”

沈敬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保养，下次战斗还用得上。一师张大力旅长让人送了不少炮弹，够咱们用一阵子了！”

吴子轩的装甲车停在城门口，小李正擦着车上的弹痕：“吴团长，刚才有颗子弹打在装甲上，差点就穿了！周建军旅长让人给咱们送了新的装甲板，等会儿就换上！”

吴子轩笑了笑：“没事就好，下次注意点。刘新华参谋长帮咱们盯着火力点，没让咱们吃亏！”

陈峰和陈志远押着俘虏过来，陈山河政委笑着迎上去：“老陈，泉头镇也拿下了！沙春平参谋长带着通讯兵断了线路，敌人连求援都没来得及！”陈志远的胸脯挺得笔直：“峰哥，这次特战营无一伤亡，抓了敌人的连长和三个参谋！”

与此同时，三师那边也传来捷报——张守义师长带着部队攻克了梨树！“司令员，梨树的保安旅不堪一击，已经被我们全歼了！歼灭敌人八百人，缴获步枪五百支，机枪二十挺！”张守义在电话里嗓门洪亮，“刘青生政委让人把缴获的物资都运回来了，还抓了保安旅的旅长！”

任天侠笑着说：“好！打得好！让三师休整两天，然后配合混成旅拿下双庙子！”

接下来的一个月，一师、二师、三师和混成旅轮流出击，配合四个新团，像一把把尖刀，插进国民党军的外围据点。一师拿下昌图后，在赵青山、李柱子的带领下，周建军、吴大勇、张大力三个旅轮番上阵，又攻克了开原；三师在张守义、刘青生指挥下，丁海涛、董振邦、钱向东三个旅配合，拿下了双辽；混成旅在陈峰、陈山河带领下，沙春平参谋长统筹协调，攻克了郭家店；二师则在张克昌、方天晋的带领下，周明、王树根、陈铁蛋三个旅配合赵刚参谋长，守住了后方阵地，还时不时出击牵制四平的敌人——二师一旅旅长周明带着部队袭扰四平外围，二旅旅长王树根、政委韩玉成守住交通线，三旅旅长陈铁蛋、政委杨学武更是带着部队端了敌人的两个补给站，缴获了大批粮食和弹药。

四个新团更是屡立奇功，炮兵团的炮弹精准无误，沈敬山带着战士们炸得敌人闻风丧胆；装甲团的装甲车所向披靡，吴子轩带着小队撕开了一个又一个缺口；工兵团的战壕挖得又快又好，罗大成带着兄弟们为步兵提供了坚实的掩护；特战团的渗透掏心战术更是让敌人防不胜防，陈志远跟着陈峰，几乎每次都能端掉敌人的指挥哨。

每打下一个据点，纵队就把缴获的武器装备补充给部队，把俘虏的国民党军士兵经过教育后补充到各部队，根据地也在不断扩大。原本被国民党军压缩在红石镇周边的根据地，如今已经扩展到了昌图、梨树、开原、双辽等地，与周边的根据地连成了一片。

夏季攻势开始后，东北的形势更是一片大好。我军主力部队在各地发起进攻，国民党军节节败退，只能龟缩在四平、长春、沈阳、锦州等几个大城市里，外围的据点几乎被全部拔掉。杜聿明看着手里的战报，气得浑身发抖：“共军的零敲牛皮糖战术太狠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有生力量迟早被他们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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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清平烽火请大家收藏：()清平烽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他想派兵支援外围据点，可主力部队一离开大城市，就会遭到我军的伏击——二师三旅旅长陈铁蛋带着部队在四平外围设伏，好几次把敌人的援军打了回去；不支援，外围据点就像一个个饺子，被我军一个个吃掉。无奈之下，他只能下令收缩兵力，死守四平、长春、沈阳这三座孤城，连原本驻守在小孤山子的一个营，都连夜撤回了四平，生怕被三师钱向东的部队包了饺子。

钱向东看着敌人撤空的据点，笑着跟三师政委刘青生汇报：“刘政委，敌人跑得比兔子还快！战壕里还留着没吃完的馒头，咱们正好当干粮！”刘青生拿着望远镜，望向四平方向：“这是杜聿明心虚了，知道再守外围也是白送人头。通知董振邦、丁海涛，把防线往四平再推十里，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

与此同时，二师阵地上，张克昌正跟赵刚参谋长查看敌情。远处四平城头的碉堡隐约可见，敌人正忙着加固工事——沙袋堆了三层，机枪口用钢板焊死，连城墙根都挖了反坦克壕，陈明仁的第七十一军显然没打算认怂。“陈明仁这老小子，是铁了心要跟咱们耗。”张克昌指着城头新添的工事，“昨天侦查连回报，他们把城里的老百姓都赶去修工事了，还拆了不少民房当木料，狠得很。”

赵刚皱着眉点头：“方天晋政委让人查了，四平城里的粮食还够撑一阵，陈明仁把商户的存粮都抢了，弹药也靠飞机空投硬撑。咱们前几天袭扰机场，只打跑了两架运输机，没伤着根本。”

这话传到纵队司令部时，任天侠正对着地图琢磨。谷士聪把刚收到的情报递过来：“陈明仁下了死命令，每个碉堡必须留一个班死守，退一步就枪毙，城里还组织了‘督战队’，拿着机枪在后面盯着，士兵想投降都不敢。”

“硬骨头没那么容易啃。”任天侠手指敲了敲四平的位置，“咱们的目的是耗，不是硬拼。既然陈明仁想守，那就让他守，继续零敲他的补给线，断他的水源，让他守得越来越难。”

当天下午，陈峰就带着混成旅和特战团摸到了四平城南的空投场。这里是敌人唯一的物资来源，每天中午都有运输机来空投。陈志远带着二排潜伏在附近的高粱地里，手里攥着望远镜：“峰哥，敌人的警戒哨加了一倍，还牵着狼狗，不好摸。”

陈峰眯着眼观察，忽然指着空投场边缘的油桶：“看见没？那是他们存空投物资的地方，晚上咱们烧了它！沙参谋长，你带通讯兵把周边的电话线再剪一遍，让他们没法提前报信。”

沙春平点头：“放心，保证让他们跟沈阳断了联系！”

等到半夜，月黑风高，陈志远带着战士们摸进空投场，用刺刀解决了两个睡岗的哨兵，然后把煤油浇在油桶和堆积的物资上，打火机一扔，火光瞬间冲天。敌人的哨兵发现时，整个空投场已经烧得噼啪作响，粮食、弹药烧得冒黑烟，连停在旁边的两辆卡车也没能幸免。

“撤！”陈峰一声令下，战士们迅速撤回高粱地。等敌人举着枪追出来时，只看见一片火海，连个人影都没摸着。

隔天一早，陈明仁站在烧得焦黑的空投场，气得脸色铁青。昨晚烧掉的不仅是半个月的粮食，还有十几箱子弹和两门迫击炮，本就紧张的补给更是雪上加霜。“给我加派岗哨！再让沈阳多派飞机来！”他对着参谋吼道，可心里清楚，沈阳的杜聿明自顾不暇，能派来的飞机越来越少了。

这边刚烧完空投场，沈敬山的炮兵团又有了新动作。他带着三门山炮，摸到了四平城西的水源地——一座小水库，这是四平城里唯一的淡水来源。“沈团长，敌人在水库边上修了两个碉堡，守着抽水机。”配合的二师一旅参谋佟大为指着远处，“周明旅长说了，只要你把碉堡炸了，我们就冲上去把抽水机拆了！”

沈敬山调试着炮队镜，嘴角勾起笑：“放心，保证一炮一个准！”

随着两声炮响，水库边的碉堡瞬间塌了。周明带着一旅战士冲上去，三下五除二拆了抽水机，还把水库的闸门关了一半。等敌人的援军赶到时，战士们早就撤远了，只留下没法抽水的机器和半满的水库。

没了水源，四平城里彻底乱了。士兵们只能去河里挑水，可河边被二师的冷枪盯着，出去挑水的士兵十有**会被打伤。老百姓更是没水喝，哭喊声、骂声此起彼伏，陈明仁的“督战队”开枪镇压，也压不住人心惶惶。

纵队这边，日子却越过越红火。根据地的老百姓送来粮食和军鞋，青年们争相参军，一师的新兵营扩编了两个连，沈敬山的炮兵团也添了三门新缴获的迫击炮。任天侠看着训练场上喊杀震天的战士，对谷士聪说：“再耗一个月，不用咱们打，四平城里就得自己乱起来。陈明仁再硬，也撑不住没粮没水。”

谷士聪笑着点头：“昨天收到友邻部队的消息，他们把长春的外围也清干净了，杜聿明现在是顾头不顾尾。咱们只要把四平盯紧，不让陈明仁跑了，就是对东北全局最大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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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清平烽火请大家收藏：()清平烽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这天傍晚，钱向东带着三师三旅在四平外围巡逻，远远看见城里有人往城外扔传单，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们快渴死了，求解放军给点水”。钱向东捡起传单，递给赶来的刘青生：“刘政委，城里的士兵快撑不住了，陈明仁的督战队再狠，也挡不住饿和渴。”

刘青生看着传单，心里有了主意：“通知各部队，晚上往城里扔水和馒头，附上劝降信，不用硬打，攻心为上。”

当天夜里，战士们把馒头和水装在篮子里，用绳子吊到城下，劝降信上写着“缴枪不杀，优待俘虏，吃饱喝足回家乡”。城里的士兵看见水和馒头，眼睛都红了，有几个胆大的偷偷爬下城墙来拿，陈明仁的督战队开枪打了两个，可更多的士兵还是冒着风险往下爬。

陈明仁站在城头，看着底下偷偷拿东西的士兵，心里又气又急。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用解放军进攻，部队自己就垮了。可他不敢投降——杜聿明早就下了命令，谁丢了四平，谁就提头来见。

远处的饮马河依旧潺潺流淌，任天侠站在纵队司令部的门口，望着四平方向的夜空。虽然陈明仁还在硬撑，但他清楚，零敲牛皮糖的战术已经起了效果，四平就像被抽走了支撑的墙，迟早会塌。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继续围、继续耗，等着那堵墙自己倒下的那天——而那时，东北的胜利，就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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