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剑魂录 第386章 龙魂试炼

洞庭秋夜，月华如练。冷云霓独坐君山最高处，膝上横着那柄龙纹金针。针身映着满月清辉，隐隐有流光浮动，似有龙吟细不可闻。阿木尔所言“月圆之夜，天命显现”八字，如禅机般在她心中回响。

“冷姑娘。”阿木尔不知何时立于身后，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羊皮，“此乃部族世代相传的《龙神祭文》，或可助你参悟金针玄机。”

冷云霓接过祭文，见其上文字如龙蛇盘曲，竟与青霜剑鞘内暗刻的铭文同源。她以指尖轻抚字迹，忽觉丹田内烛龙余烬微微发热，与金针产生微妙共鸣。

“先祖有训：龙魂试炼，非力可破，唯心能渡。”阿木尔指向洞庭烟波，“金针既认你为主，今夜子时，湖心必有异象。”

楚随云踏月而来，衣袂沾着夜露：“师叔，醉师叔在湖岸发现奇异足迹，似蟒非蟒，爪印深陷青石三寸。”他展开拓印的纸卷，爪痕间竟有鳞片压纹。

冷云霓银眸微凝：“《山海经》载‘巴蛇食象，三岁而出骨’，此迹却带龙爪特征，莫非是蛟类？”

话音未落，湖心忽起漩涡。明月倒影在水中扭曲变形，竟化作双龙衔珠之象。金针骤然飞起，悬于冷云霓眉前三尺，针尖直指漩涡中心。

“来了。”阿木尔神色肃穆，“龙魂试炼第一关：破妄。”

漩涡中升起七盏琉璃灯，每盏灯焰幻化不同景象——或为金山玉殿，或为绝代佳人，更有冷云霓幼时在落霞宗练剑的旧影。幻象交织成网，暗合佛家七情之劫。

冷云霓闭目凝神，星霜剑铿然出鞘。剑锋不斩幻象，反在虚空划出北斗轨迹：“《道德经》云‘五色令人目盲’，这些虚妄，破之何益？”剑尖点向第七盏灯，灯焰忽化作母亲沈墨心临终场景。

“痴儿。”幻象中的沈墨心轻笑，“还记得寒山寺的梅花吗？真妄本一体，何须强分？”语毕，七灯齐灭，湖面重现清明。

阿木尔抚掌叹道：“冷姑娘竟参透‘不破而破’的禅机！昔年圣女耗时三昼夜方过此关。”

此时月上中天，金针忽然分裂为九道金芒，没入冷云霓周身大穴。她只觉经脉如遭熔岩灌注，耳边响起古老歌谣：“龙有逆鳞，触之则怒；凤有虚颈，犯之则哀...”

“第二关：承痛。”阿木尔声音发紧，“此乃龙魂贯体之痛，非常人可忍！”

冷云霓额角沁出冷汗，却见湖面浮现无数光纹，正是人身经络图。金针所化九道金芒在图中游走，每次经过穴位便激起剧痛。她忽忆起《黄帝内经》“痛则不通”之理，强运玄功引导金芒：“既然避无可避，何不借力通脉？”

金芒受其引导，竟冲开多年闭塞的带脉。痛楚渐消后，九芒合而为一，在她掌心凝成寸许小龙，鳞爪毕现。

楚随云急步上前：“师叔可需调息？”

“不必。”冷云霓摊开手掌，小龙化作金针原形，“《庄子》谓‘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痛楚本是修行资粮。”

子时三刻，湖心突现巨大八卦阵图。乾位升起青铜鼎，坤位浮出玉琮，震巽坎离艮兑各位皆有法器显现。金针飞至阵眼，引动湖底传来沉闷机括声。

“最后一关：解阵。”阿木尔指向八卦阵，“此阵暗藏文王八卦与苗族巫蛊，需同时破解阴阳两仪。”

冷云霓踏水而行，衣袂过处涟漪自成卦象。她观阵中法器摆放，忽轻笑：“《周易》有言‘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这阵法看似繁复，实则守缺抱残。”言罢，星霜剑点向兑位空缺处——那里正是月光投射之点。

阵法应声而转，法器重组为二十八宿星图。金针迸发耀眼光芒，针身浮现篆文：“天命无常，惟德是辅。”

阿木尔跪拜于地：“龙魂认主！百年夙愿，今日得偿！”

冷云霓却凝视金针新显的文字，眉头微蹙。月光下，针尖隐约指向北方天际，那里紫微星旁，有血色暗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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