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剑魂录 第389章 归墟之门

青铜门扉在水底静默而立，高约三丈，宽可容双驾并驰。门环是两只狰狞的螭首，口中衔着黑沉沉的玄铁环，环上锈迹斑斑，却隐约可见细密的符文。门面上北斗锁蛟图纹在幽暗的水光中泛着青芒，那蛟龙盘曲的形态竟与冷云霓掌中金针的龙纹如出一辙。

这门...是活的。楚随云以剑尖轻触门环，螭首竟微微转动，龙目闪过一线红光。水波随之震荡，暗流自门缝间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阿木尔跪伏在地，以额触沙，用塞北古语吟唱着苍凉的祷词。细听之下，那调子竟与寒山寺晨钟的余韵有七分相似。部族圣典记载，归墟之门需以龙血为钥。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敬畏，但先祖警示，妄开此门者，必遭天谴。

醉渔翁解下酒葫芦，倾酒入水。酒液并不消散，反而凝成一道琥珀色的光桥，直抵门缝。老夫年轻时听崂山道士说过，归墟乃万物归宿，内有洞天福地，也有无间地狱。他抹去胡须上的水珠，丫头，你可想清楚了？

冷云霓指尖抚过金针。针身温热，似在与门上的蛟纹呼应。她想起母亲札记中那段模糊的记载：归墟非墟，乃天地之脐。有龙守之，千年一现。当时只当是神话，如今看来，沈墨心早已窥见天机。

她斩钉截铁，金针已刺破中指。血珠滴落，并不溶于水，反而如红珊瑚般沉向门缝。就在血珠触及青铜的刹那，整座门扉发出沉闷的轰鸣。

门上的北斗七星依次亮起，斗柄指向的蛟龙双目迸射金光。水流突然加速旋转，形成巨大的漩涡。众人急忙运功定身，只见门缝中透出万道霞光，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的轮廓。

且慢！楚随云突然拉住冷云霓衣袖，师叔你看门楣上的刻字！

只见门楣阴刻着八句偈语，字迹与寒山寺梅树下的碑文同源：归墟之门，通幽达明。龙血为引，星辉为凭。贪者入妄，痴者堕冥。唯持正心，方见真形。

醉渔翁拍腿大叫：这是青城山失传的八诫偈！传说为吕祖亲刻，专为警示后世闯阵之人！

阿木尔却盯着第七句痴者堕冥浑身颤抖：部族传说，百年前有三位长老强闯归墟，结果...变成了守门的石像。他指向门缝阴影处，果然有三尊人形石雕若隐若现。

冷云霓银眸微凝，金针在掌心轻颤。她忽然将针尖指向北斗星位，运起落霞宗独门心法流云诀。内力过处，七星光芒大盛，门上的蛟龙竟缓缓游动起来。

原来如此。她唇角微扬，星辉为凭，指的是以星辰之力催动机关，而非蛮力破门。

门缝渐开，露出白玉铺就的长阶。阶旁立着十二尊青铜兽首，每尊兽口都衔着夜明珠，照得洞内如同白昼。最奇的是，空气中飘着寒山寺特有的梅香，还夹杂着药草的清苦。

楚随云正要迈步，忽见阶前浮现两行金字：尘缘未了者，退；执念深重者，止。字迹飘忽，似烟似雾。

是少林寺的无相警示醉渔翁揪着胡须，看来这归墟之中，藏着佛道两家的至高秘术。

冷云霓却注意到阶旁石壁上刻着幅星图。图中紫微星旁多了一颗赤色小星，正与玄天盟玉笛中的星图吻合。随云，取玉笛来。

笛声起时，星图突然活了过来。星辰流转间，现出九宫格谜局。每格中都刻着卦象，唯有正中空格留着掌印。

是奇门遁甲阵。冷云霓凝神推演，需以血为墨，按生辰八字点宫。

她咬破指尖，以血点向震宫。阵图骤亮，长阶尽头现出三道石门：左门雕梅，右门刻剑，中门绘着太极图。

阿木尔突然惊呼：这布局...与部族圣地一模一样！

醉渔翁眯眼打量中门：太极门上的阴阳鱼，会随呼吸转动。好精妙的机关！

冷云霓走近左门，见梅蕊处嵌着片琉璃，镜中映出的竟是寒山寺藏经阁。她心念微动，金针轻点琉璃，门内忽然传来经卷翻动之声。

正当众人抉择之际，整座洞府突然震动。门楣偈语化作金粉重组，现出新的警示：魔星现世，归墟将倾。速取天书，镇守苍生。

楚随云剑指穹顶：师叔，你看！

洞顶星图中，那颗赤色小星正迸发血光，光芒所及之处，石门开始龟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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