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的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尘埃在从缝隙透入的惨淡光线下无声舞动。顾白维持着僵硬的坐姿,腿上依旧枕着妖姬沉重的头颅。她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但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唇瓣干裂,失去了往日那秾丽逼人的光泽。
顾白的全部心神,却都聚焦在脚踝处那圈缓缓流转的暗金色光纹上。
它温热着,以一种极其缓慢而稳定的节奏微微搏动,如同一个沉睡的生命。而每一次微不可察的搏动,都伴随着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能量流动——从妖姬的脖颈处,通过那无形却坚韧的连接,丝丝缕缕地汇入他的脚踝,再悄然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真的…在吸收…”顾白在心中喃喃,一股冰冷的战栗沿着脊椎爬升。
他屏住呼吸,更加专注地去感知。那被汲取过来的力量,带着一种他熟悉的、属于妖姬的暴戾与冰冷,却又奇异地被光纹过滤、转化,变得温顺而易于吸收。它们像涓涓细流,滋润着他因伤势和饥饿而干涸的经脉,甚至隐隐修复着之前对抗噬骸鼠时留下的暗伤。
力量增长的微弱快感是真实的。但随之而来的负罪感却如同毒藤,迅速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她昏迷中微微蹙着眉,似乎即便在无意识中,也能感受到某种不适。是因为伤势?还是因为这无声无息的力量流失?她的脆弱毫无防备地展露在他眼前,长睫在苍白的面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呼吸微弱得让人心头发紧。
我在偷她的东西…这个认知让他喉咙发干,趁她重伤昏迷,偷取她赖以生存的力量…
一种强烈的、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冲动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想摇醒她,告诉她这该死的链子到底在做什么!他想立刻阻止这诡异的掠夺!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更深的恐惧压了下去。
阻止?如何阻止?他现在连这光纹是如何运作的都搞不清楚,更别提控制它了。万一贸然尝试,不仅没能阻止,反而引发了更糟糕的反噬呢?这见鬼的锁链已经变异得如此诡异,谁知道它还会做出什么?
更何况…若是她知道了呢?
顾白几乎能想象出妖姬得知真相后的反应——那必然是滔天的怒火,被背叛的暴戾,以及更深、更绝望的猜忌与禁锢。她绝不会相信这是他无法控制的意外。她只会认为这是他处心积虑的又一桩罪证,是他利用了她的虚弱,窃取她的力量。
届时,他们之间这刚刚因为共历生死而勉强维系的一丝脆弱平衡,将彻底粉碎。等待他的,恐怕是比之前更加严酷百倍的囚禁与折磨。
不能说…顾白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将那份冲动死死摁回心底,至少现在不能…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可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的力量被窃取,看着她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更加虚弱,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一种无力感和自我厌恶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痛恨这种被迫的“寄生”,痛恨这无法摆脱的捆绑,更痛恨自己此刻卑劣的沉默。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妖姬纤细脆弱的脖颈上,那里,暗沉的锁魂链依旧紧扣着,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就是这东西,如同一条贪婪的水蛭,吸附在她身上,汲取着她的生命。
而他自己,则成了这掠夺行为的最终受益者。
一种极其荒谬的错位感油然而生。
本该是她囚禁我,吸取我的价值…如今,却好像变成了…我在依靠她供养?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眩晕般的荒谬。猎人与猎物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扭曲成了另一种更加畸形、更加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因高热而微微敞开的领口。汗水浸湿了她的里衣,勾勒出锁骨清晰的线条。那下面,跳动着的是她微弱的心脉,也流淌着正被自己悄然汲取的力量。
一种极其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厘清的情绪在胸腔里翻腾——恼火、担忧、负罪、自我厌弃……以及,一丝隐藏在所有这些情绪之下,幽暗而不容忽视的……占有感。
是的,占有感。
她的力量,那曾经轻易就能将他碾压、令他恐惧战栗的磅礴魔元,此刻正温顺地、无声地流入他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修复他,强化他。
这种“拥有”的感觉,带着一种禁忌的、扭曲的快意。
仿佛他们之间的连接,因此变得更加深入,更加…血肉交融。她不再仅仅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他生死的魔主,也成了一个正在“哺育”他的、虚弱的存在。
这种认知让他心跳加速,血液莫名发热。他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竟产生一种想要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彻底禁锢起来的冲动——仿佛这样,就能将这无声的掠夺进行得更彻底,就能将这力量的源泉永远据为己有。
停下!顾白!你他妈的在想什么?!理智在脑中尖啸,将他从这危险的思绪中惊醒。
他猛地别开视线,呼吸变得有些粗重。额角渗出的冷汗滑落,滴在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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