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沧澜，读书封神 第193章 洞中问道

溶洞内，空气仿佛凝固。洞口方向传来的沉重脚步声与晦涩威压越来越近，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更令人心悸的是，心魇婆婆那无孔不入的心魔低语，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正疯狂啃噬着“守”字真言形成的玉白光晕，寻找着心灵防线的缝隙。

洛惊鸿等人脸色紧绷，气息已提升到极限，兵刃在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血战。他们知道，这一次面对的，可能是数倍于己、且有元婴长老带领的强敌，以及一位阴毒诡谲的心魔大师。

张天成立于众人之前，青袍无风自动，周身玉白色的文华之光却异常沉静。他闭上双目，心神彻底沉入涅盘后的文心之中。

文心如月，悬照识海。周围那片灰白与玉白交织的“星云”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沸腾，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守”、“破”、“净”三枚真言种子，如同三颗被点亮的星辰，光芒流转间，隐约有玄奥的轨迹相互勾连。“容”字光环更是光芒大放，如同粘合剂，将三者以及那片“星云”紧密联系起来。

他没有急于催动真言攻击，而是在这生死一瞬，进行着一种更加精微、也更加危险的“操作”。

文心映照全力展开，这一次，映照的对象不仅仅是外界的敌人与地形，更是这方溶洞小天地本身！岩石的纹理、水流的走向、灵气的稀薄、乃至那从洞口蔓延进来的晦蚀气息与心魔意念的细微渗透轨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文心中化为一道道清晰或模糊的“信息流”，一幅立体的“理之脉络图”。

“言出法随……理顺乾坤……”张天成心中明悟更深，“文道之力，在于‘定义’与‘引导’。在此方寸之地，我能否……短暂地‘定义’此地的‘规则’？”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成型。

他要以文心为枢纽，以三枚真言种子为支点，以“容”字光环为调和，调动文心“星云”中那部分被驯服的负面能量（包括心魔低语渗透进来的一丝力量），再结合自身对这片溶洞“理之脉络”的深刻理解，强行在这片有限的空间内，构造一个临时的、以他文道真意为主导的微型“法则领域”！

此领域内，他说“净”，则晦蚀退散；他说“定”，则万物凝滞；他说“乱”，则能量逆冲！

当然，这仅仅是初步的尝试，且消耗将极其恐怖，持续时间也必然极短，甚至可能对他刚刚涅盘的文心造成严重负担。但此刻，别无选择。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玉白色光芒暴涨，仿佛两颗微缩的文明星辰！

双手在胸前虚合，如同握住了那支无形的、可定乾坤的文道之笔，对着前方虚空，以一种缓慢而无比凝重的姿态，凌空书写！

这一次，书写的不是单个文字，而是一篇极其简短的、由三个真言种子光芒交织而成的“箴言虚影”！虚影并非实体，却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规则”气息！

“于此洞天，晦蚀不存，心魔退散，万籁归静——镇！”

最后那个“镇”字吐出，并非声音，而是直接以心神震荡的方式，烙印在这片溶洞的“理之脉络”之上！

嗡——！！！

整个溶洞，以张天成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空间和时间仿佛都发生了刹那的扭曲！

玉白色的光芒不再是单纯的能量，而是化作了一种实质性的“规则力场”，瞬间充斥了这片区域！

洞口方向，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混杂着强烈晦蚀气息与心魔低语的能量洪流，在撞入这玉白力场的瞬间，如同遇到了绝对无法逾越的天堑！

晦蚀之力发出“嗤嗤”的消融声响，迅速被净化、驱散！心魔低语更是如同被掐住了喉咙，戛然而止，那阴冷的意念被力场中蕴含的“守正”、“破妄”、“归静”真意强行排斥、碾碎！

更诡异的是，那已经踏入洞口数丈范围、正狞笑着准备发起攻击的晦迹修士们，动作骤然一滞！他们骇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转变得无比迟滞，仿佛陷入了凝固的琥珀之中！连思维都仿佛被那股“归静”之意影响，变得缓慢、凝涩！为首的两名元婴初期长老，眼中更是露出惊骇欲绝之色，他们感觉到，自己与外界的天地灵力联系，竟被这诡异的力场短暂切断了！

“这是什么领域？！竟然能压制规则？！”一名元婴长老失声惊呼，声音在凝滞的力场中显得格外沉闷扭曲。

这片被张天成强行“定义”出的微型文道领域，虽然范围有限，持续时间也仅有三五息，但在这一刻，它就是这片小天地的主宰！言出法随，莫敢不从！

然而，张天成自己也付出了巨大代价。文心剧烈震颤，表面再次浮现细密裂痕，三枚真言种子光芒急速黯淡，“容”字光环更是摇摇欲坠。强行构造并维持这种临时“法则领域”，对他而言还是太过勉强，几乎是在透支文心本源与自身神魂。

“就是现在！杀！”张天成强忍着神魂撕裂般的剧痛与文心的哀鸣，嘶声厉喝！领域的力量开始不稳定地波动、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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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人在沧澜，读书封神请大家收藏：()人在沧澜，读书封神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洛惊鸿等人虽也受到领域“归静”之意的影响，但他们是领域“认可”的己方，受到的影响较小，且在张天成出声的同时，领域对他们的压制陡然一松！

“惊鸿一剑！”

“守心冰莲！”

“无影绝杀！”

“红尘皆斩！”

四人蓄势已久的攻击，如同挣脱牢笼的猛虎，悍然爆发！目标直指那两名因领域压制而行动迟缓、心神震骇的元婴长老！

剑气如虹，冰莲绽放，阴影突袭，红尘剑光！四道攻击在狭窄的洞口通道内汇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精准地轰向两名长老因灵力迟滞而露出的防御破绽！

两名元婴长老毕竟修为高深，生死关头爆发出惊人潜力，强行催动本命法宝与护体秘术抵挡。

轰！轰！

剧烈的爆炸在洞口处迸发，碎石激射，烟尘弥漫！两名元婴长老虽然挡下了大部分攻击，没有被当场击杀，但也是鲜血狂喷，气息瞬间萎靡，一人更是被断红尘那无视防御的“红尘皆斩”剑意侵入体内，道基受损！

“退！快退出去！这领域邪门！”受伤较轻的长老嘶声大吼，再也不敢停留，与另一名重伤长老踉跄着向后急退。他们带来的那些金丹修士更是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跟着逃出洞口。

张天成见敌人退去，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淡金色的心血，身体晃了晃，向后倒去。洛惊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柳飞雪连忙取出疗伤丹药喂入他口中。

“快走！领域要崩溃了！心魇婆婆不会善罢甘休！”夜枭急促道，他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心魔意念虽然被领域逼退，却并未远离，如同毒蛇般在洞口外围逡巡，显然在等待时机。

五人不敢耽搁，甚至来不及检查战果，立刻朝着溶洞更深处、之前探查到的一条隐蔽地下水脉通道冲去。

就在他们消失在水脉通道后不久，溶洞内那玉白色的微型领域轰然崩溃，残余的文道真意与混乱的能量搅成一团。心魇婆婆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洞口，看着一片狼藉、残留着令她心悸的秩序波动的战场，以及两名狼狈不堪、身受重伤的元婴长老，干瘪的老脸上肌肉抽搐，眼中怨毒与忌惮交织。

“好一个文道小子！竟能触及‘言出法随’的门槛……此子断不可留！追！他们逃不远的！”她尖声下令，亲自带着一队精锐，朝着水脉通道方向追去，同时调动更多人手封锁可能出口。

……

地下水脉冰冷刺骨，水流湍急，且混杂着微弱的晦蚀气息，对伤势未愈的众人是又一重考验。张天成被洛惊鸿带着，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以残存的文心之力，微弱地净化着周围水流中的晦蚀，为众人减轻压力。

他们沿着水脉不知漂流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地下空洞，且有微弱的光线从上方裂隙透下。众人奋力游上岸，皆是精疲力尽，伤痕累累。

张天成盘膝坐下，立刻进入深层次调息。涅盘后的文心虽然受创，但其坚韧与恢复能力远超以往，加之他刚刚对“言出法随”的深刻体验，此刻静下心来，反而有种破而后立、道行精进的微妙感觉。那三枚真言种子与“容”字光环，在经历了极限压榨后，似乎与文心的联系更加紧密，本质也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提升。

众人各自处理伤口，服丹调息。断红尘默默守在通道入口处警戒，夜枭则隐匿于暗影中，探查这处地下空洞的环境。

片刻后，夜枭返回，声音带着一丝异样：“张长老，此地……似乎有些不同。”

张天成从调息中醒来，文心映照悄然展开。果然，这处地下空洞虽然不大，但空气中游离的晦蚀气息极其稀薄，反而有种淡淡的、近乎纯净的土行灵气与一种……古老而微弱的“文华”之意？石壁之上，隐约可见一些极其模糊、被岁月侵蚀得几乎无法辨认的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或图案。

他走到石壁前，伸手轻抚那些刻痕。文心微微一动，仿佛受到了某种共鸣。他尝试将一丝微弱的文气注入刻痕。

嗡……

石壁上那些模糊的刻痕，竟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缓缓亮起了极其黯淡的、土黄色的光芒！光芒之中，隐约浮现出一幅幅残缺的画面：上古先民于大地上耕作、祭祀、刻石记事；有身影于山川间行走，观测星象，梳理地脉；更有模糊的身影，手持书卷或刻刀，似乎在记录、在教化……

“这是……上古‘地文宗’的遗迹？！”一个苍老、虚弱、却带着难以言喻激动情绪的声音，忽然在空洞中响起！

众人悚然一惊，立刻戒备！声音并非来自他们任何一人，也非来自通道入口。

只见空洞中央，那处透下微光的裂隙下方，地面上的土石一阵蠕动，竟缓缓隆起，凝聚成了一个一尺来高、由泥土与碎石构成的小小“人形”！人形面目模糊，但双眼位置，却闪烁着两团温和而智慧的土黄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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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人在沧澜，读书封神请大家收藏：()人在沧澜，读书封神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灵骸……地灵？”洛惊鸿惊疑不定。地灵乃是山川地脉灵气所钟诞生的精灵，极为罕见，且大多性情温和，避世而居。但这“地灵”的气息，却异常古老、虚弱，且带着一种与那些石壁刻痕同源的“文华”之感。

“老夫……非寻常地灵。”那小小土人声音苍凉，“老夫乃上古‘地文宗’最后一位守碑人的一点残念，依托此地残留的宗门‘地脉文碑’一丝灵韵，苟延残喘至今……没想到，时隔万载，竟能再次感应到如此纯正的‘文华’之气……还是源于活人……”

地文宗？守碑人残念？众人面面相觑，这断魂峡绝地深处，竟然藏着上古文道宗门的遗迹？

张天成心中震动，上前一步，对着小小土人拱手一礼：“晚辈张天成，机缘巧合得文道传承，于此绝地避难，无意惊扰前辈清净。前辈所言‘地文宗’与‘文华之气’，还请指教。”

小小土人（暂称灵骸道人）似乎对张天成的礼节与文气很是受用，土黄色的光芒柔和了些许：“指教不敢当……老夫不过是一缕即将彻底消散的残念。只是见你文心澄澈，虽驳杂却自有根基，更难得的是，方才你激发此地残碑灵韵时，老夫感应到你文心之中，竟有触及‘言出法随’、‘理顺一方’的微弱道韵……此乃我‘地文宗’核心大道‘山川为文，地脉载道’的入门之象啊！”

“山川为文，地脉载道？”张天成喃喃重复，若有所思。他的文道，多源于心念、文明、秩序，虽也尝试沟通地气、引导能量，却从未如此系统地将大地山川本身视为“文章”来阅读、书写。

“不错。”灵骸道人语气带着追忆与自豪，“我地文宗修士，不修飞剑法宝，不炼丹炼器，唯以双脚丈量大地，以心神沟通山川，观地脉走向如阅文章，察风水流转如品词句。修行至高深者，可借地脉之力，书‘地文真言’，定一方风水，镇妖邪，调时序，乃至于……改天换地！可惜……上古大劫，宗门覆灭，传承断绝，地脉文碑也大多崩毁遗失……”

他看向张天成，眼中土黄色光芒闪烁：“你既有此机缘与悟性，又身处我宗最后一块残碑隐匿之地，或许……是天意不绝我地文一脉。老夫残念将散，无物可赠，唯有一点对‘地文’之道的粗浅感悟，以及这处残碑隐匿之地的‘地脉文钥’，或可传于你。望你……善用之，莫负‘文以载道’之责。”

说着，那小小土人抬起泥土手臂，对着张天成眉心，轻轻一点。

一点土黄色的、温润厚重的光点，没入张天成眉心，直接融入其文心之中！

刹那间，海量关于“地文宗”的粗浅信息、观地脉、辨风水、感应地气、以及如何以文心沟通大地、引动地脉之力的基础法门，涌入张天成识海。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脚下这片土地，与这处地下空洞，乃至与整个断魂峡部分区域的“地脉”，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仿佛能“听”到大地的脉搏，能“看”到地气的流转！

这并非直接提升他的战力，却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他的文道根基，从天空（文明、道理、心念），延伸到了大地（地脉、山川、风水）！天地人三才，文道居其中，沟通上下，其格局与潜力，陡然开阔！

而灵骸道人在传递完这些信息后，土黄色的身影迅速变得透明、虚幻，最终化作点点光尘，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声悠长的叹息，回荡在空洞之中。

张天成闭目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馈赠，文心之中，那点土黄色的“地脉文钥”光芒闪烁，与玉白色的文心之光交融，使得整个文心多了一份厚重、稳固的底蕴。连受损的裂痕，似乎都在大地之力的滋养下，愈合速度加快了几分。

他睁开眼，对灵骸道人消散的方向，再次郑重一礼。

“此地……或可成为我们暂时的庇护所，甚至……反击的支点。”张天成环顾这处被上古地文宗残碑力量隐匿的空洞，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掌握了“地脉文钥”，他能初步调动此地残存的隐匿与防护之力，对抗心魇婆婆的心魔探测与晦迹的搜索。更关键的是，他对整个断魂峡的地形与能量分布，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我们需要时间恢复，也需要……一个计划。”张天成看向同伴，“一个利用此地优势，以及我新得的感悟，给外面那些追兵……一个深刻教训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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