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猛虎 第1054章 晷观棋局，笑酌万古潮

皇城演武场的惊天之战，余波尚未完全平息。那场一挑十的疯狂对决，其景象太过震撼，足以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成为流传后世的传说。

当辰力竭昏迷，被云澈扶住的那一刻，整个场地陷入了短暂的绝对寂静，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哗然与惊叹。医疗官迅速上前，将辰小心翼翼地接走救治。十大队长虽仍站立，却也个个气息紊乱，伤势不轻，彼此对视间，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骇然、疲惫，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被点燃的熊熊斗志。

经此一战，再无任何人敢因境界而小觑那位名为“辰”的少年。他的强大，已超出了常理，是一种对大道本质理解的绝对碾压。联盟的年轻一代，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又如同被一座无形的高山压住，既有追赶的动力，又知前路漫漫。

然而，无人知晓的是，在更高维度的、无人能够感知的虚空夹层之中，两道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正是归墟守望者·晷与其真正的随从——一位气息同样深邃古老、沉默寡言的老仆。

晷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古朴的石杯，杯中并非酒水，而是荡漾着仿佛由无数星辰生灭、位面轮回景象凝聚而成的混沌光液。他轻轻晃动着石杯，目光穿透层层空间，将演武场上的一切，从最初的切磋到最后的惨烈群战，尽收眼底。

当看到辰吞下丹药，悍然挑战十人时，他嘴角勾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当看到辰凝聚星神法相，与十人大战得难分难解时，他眼中流露出些许赞赏。 当看到辰最终油尽灯枯，却虽败犹荣时，他轻轻颔首。

一旁的老仆低声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磨石：“少主…太过逞强了。若留下道伤…”

晷轻轻抬手，打断了老仆的话，声音平和依旧，却带着看透万古的淡然：“无妨。玉不琢，不成器。星不磨，难耀世。这点挫折，于他而言，是好事。唯有见识过真正的人外之人，天外之天，方能打破心中那点可怜的桎梏，真正望见那‘不朽’之门径。”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下方，扫过那些相互搀扶、眼神炽热的十大队长，扫过凝神观战、若有所悟的云澈，扫过在场所有充满朝气与潜力的年轻面孔。

“你看这群小辈，”晷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难得的、仿佛看到有趣玩具般的笑意，“困于一隅，挣扎求存，于井底窥天，却犹自不甘，奋力搏杀。如池中锦鲤，争抢饵料，却不知垂钓者之意，亦不知江河之阔，大海之深。”

他抿了一口杯中的混沌光液，继续道：“然，正是这份不甘，这份挣扎，这份于绝境中迸发的光芒，方是宇宙间最有趣、也最珍贵的景象。比那些早已固化、死气沉沉的所谓‘高等位面’，要有意思得多。”

老仆沉默片刻，道：“主人似乎…很看好此界？”

“看好？”晷微微摇头，“谈不上。纪元轮回，万物刍狗。能否渡过此劫，终究要看他们自己。那‘巡天’的刻板家伙们可不会讲情面。至于那‘渊’…哼，不过是又一个试图窃取归墟之力、最终玩火**的蠢货罢了。”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淡漠与洞悉。

“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在被抬下去的辰，以及扶住他的云澈身上，“这个小池塘里，倒是意外地蹦跶出了几条颇有潜力的鱼儿。尤其是那个叫云澈的小子，身负大气运，道基之古怪，连吾都有些看不透。还有那个辰…经此一败，若能挺过来，星核当能进一步凝聚。”

“或许…他们真能在这末日棋盘上，挣扎出一点不一样的变数来。”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倒也值得…再多看几眼。”

他将杯中光液一饮而尽，仿佛饮尽了万古沧桑。

“走吧。”晷的身影缓缓变淡，“戏看完了。剩下的，交给他们自己。吾等…也该去瞧瞧那‘渊’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了。搅动了这么多归墟之力，总得付出点代价。”

老仆躬身应是。

两人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然消失在这片虚空夹层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下方皇城的喧嚣、震撼、疗伤、感悟…一切纷扰，似乎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更高维度的观察者，偶尔投下一瞥，酌一口万古时光，然后继续他们的旅程。

然而，晷那最后的话语，却仿佛一颗种子，悄然埋下。他对这片“池塘”和其中“鱼儿”的些许兴趣，或许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将成为影响整个战局走向的、谁也无法预料的变数。

帝国的年轻一代，在经历了这场堪称洗礼的切磋后，正悄然发生着变化。而更高处的目光，也已投下。

未来的波澜，必将更加壮阔，也更加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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