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豪小山 第13章 倒计时尽头的光芒

黑暗如同凝固的沥青，包裹着小山卡死在轮胎与水泥墙夹角中的躯体。每一次试图缩紧冻僵的手指、每一次被伤口撕裂痛楚唤醒的意识，都像在粘稠的深渊中徒劳地搅动。左肩后那片被无形气雾沾染的区域，冰刺般的麻感已扩散至整个肩胛，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那片异样的僵硬。更为致命的，是胸膛深处紧贴心脏搏动传来的、那石蛋内部爆发出的濒死尖鸣！嗡鸣并非来自空气，而是直接炸裂在颅骨内侧，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穿透骨髓，在神经回路的尽头疯狂扭绞！意识在剧痛的撕扯与冰麻的侵蚀下，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放弃吧……

念头滑过混沌的冰河。寒冷、疲惫、与那两股非人剧痛的拉扯，似乎要将最后那丝顽强的火苗彻底扑灭。

滋——嗡——

极其突兀！伴随着石蛋内部疯狂共振带来的撕裂感尚未平息！一连串短促到无法捕捉、却又诡异得令人汗毛倒竖的电子音！仿佛坏掉的古董收音机接收到强脉冲瞬间吐出的杂波碎片！骤然贯穿了小山脑海深处的嗡鸣！

不是幻听！清晰得如同耳蜗深处引爆了一颗微缩炸弹！

紧接着！

嗡！！！！

一声更为低沉、带着某种绝望挣扎意味的震荡！猛地从紧贴他胸口的石蛋深处、顺着他被剧痛侵蚀麻木的肋骨传导出来！那震动并非无序，带着一种被强行规整后的、压抑而冷酷的……节拍？

咚……咚……咚……

如同被无形巨手扼住喉咙的鼓槌，沉重地敲打着最后的战鼓！

就在这濒死嗡鸣与诡异震动搏动交织的深渊边缘！小山那被剧痛撕裂的视网膜前方！那片纯粹的、足以吞噬所有光线的粘稠黑暗深处！

一点微光。极其极其黯淡，如同被尘埃蒙蔽亿万年的死星，极其艰难地……渗了出来！

不是幻觉！

小山涣散的眼瞳猛地收缩！聚焦！

那点微光，悬浮在距他鼻尖不足半尺的虚空之中！并非实体发光源，更像是一团被强行从更深邃黑暗中挤压出来的、散发着冰蓝色微芒的、混沌气雾状光团！光晕中心不断翻滚扭曲着细微的静电弧，发出微不可闻的“滋啦”声，忽明忽暗，如同狂风中挣扎的烛火。

光！光源？！小山的心脏被这黑暗中唯一的异物猛地攥紧！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不安！

【--:--】

光团核心区域，两个极其简单的短横字符，骤然清晰！冰蓝色、边缘锐利无比，如同刀锋刻在光雾深处！

符号！

还没等小山反应过来那符号的含义——

嗡——！！！！！

一声远超之前所有响度的狂暴震动！带着石蛋内部结构濒临彻底崩解的绝望轰鸣！如同垂死巨兽的咆哮从他胸腔内炸响！震得他全身骨骼剧颤！

与此同时！那两点短横字符猛地消失！取而代之的——

【00:59】

冰冷的！猩红色的！阿拉伯数字！

倒计时？！

数字疯狂跳动！红色的光芒如同凝固的血浆，刺破混沌的光雾！每一个数字的跳动都带着冷酷的节奏感！

【00:58】

【00:57】

……

心脏骤然停止！随即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胸骨！倒计时？！什么东西的倒计时？！终结？安全？还是……某种未知力量的最后反扑？！

【00:55】

【00:54】

数字疯狂下坠！时间！在无声地流血！每一秒都像重锤砸在他冻结的灵魂上！跑？！往哪跑？！这该死的轮胎山深处是绝路！K先生的扫描仪就在外面！

就在这时！

嗡————！！！

那濒死的嗡鸣陡然拔高到极限！如同高压线崩断前的尖啸！小山胸前那冰冷的石蛋竟猛地跳了一下！撞得他骨头生疼！

光雾剧烈动荡！中心处那些闪烁的静电瞬间熄灭！唯有那猩红的倒数计时！更加清晰地悬浮在黑暗中央！

【00:45】

【00:44】

红光闪烁！每一次跳动都像在给死亡的心脏起搏！

就在数字跳到【00:40】的刹那！

嗡！！！！

一道远超之前所有震动的强波！带着石蛋内部某种结构强行超载过热的灼痛感！混合着光雾深处爆开的最后几颗静电火星！同时爆发！小山甚至感到胸肺猛地一阵剧痛！仿佛那石蛋要将自己点燃！光雾在剧烈收缩、濒临溃散的边缘！然而……

嘶——！

一个之前被完全淹没在嗡鸣、震动和神经剧痛下的细微杂音，仿佛直接钻进了意识深处！清晰了！那不是电流杂音！是……是某种极其细微、极其冰冷的、如同金属齿轮被强行嵌合后逆向旋转的摩擦音？！从光雾核心、伴随着倒计时的红光传来！

红光！数字！在跳！在发出声音？！

“嗤……啦……呲……”

冰冷！机械！如同报废仪器的最后呻吟！这声音与那倒计时的滴答声格格不入！却鬼魅般地响在意识的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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