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金巧记”金铺。
掌柜的是个胖乎乎、笑容可掬的中年人,姓金,人如其号。他正拿着放大镜,对着一块玉佩啧啧称奇:“哎呀呀,这玉质温润,雕工也是上乘,虽有些许沁色,却更添古韵……客官当真要出手?”
站在他对面的,正是摇身一变、装作典当行商的云无涯和充当“护卫兼账房”的叶知秋。
云无涯摇着一把不知从哪儿摸来的折扇,故作高深:“家道中落,不得已啊。金掌柜是行家,给个实诚价吧。”
金掌柜搓着手,报了个价。云无涯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仿佛被剜了肉的表情:“金掌柜,你这价……杀得比叶姑娘的刀还狠啊!这玉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你看这纹路,这包浆……”
叶知秋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这玉分明是刚从猴王洞里顺来的,还祖上传下来的?这家伙编瞎话真是张口就来。
经过一番云无涯式的、堪比菜市场大妈的激烈砍价后,玉佩终于以双方(主要是云无涯)勉强满意的价格成交。
银货两讫,云无涯却并未离开,反而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金掌柜,其实在下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询。”
“客官请讲。”
云无涯从袖中(天知道他袖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他凭着记忆画下的那金锁的纹路和那个“巧”字标记:“不知贵铺,可曾打造过这样一把金锁?”
金掌柜接过图纸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如何逃得过云无涯和叶知秋的眼睛。
“这……这个……”金掌柜额头冒汗,“客官是从何处见得此物?”
“哦,偶然在一……位‘朋友’处所见。”云无涯笑得人畜无害,“我那‘朋友’性子比较野,喜欢漫山遍野地跑,脖子上就挂着这个。我看着稀奇,所以来问问。”
金掌柜的脸色更白了,他紧张地看了看店铺内外,压低声音几乎是在哀求:“客官,这……这单生意小老儿也是被逼无奈啊!那人凶神恶煞的,拿着刀逼我打的!还说……还说要是敢说出去,就烧了我的铺子!”
“逼你打的?”云无涯挑眉,“那人长什么样?可有什么特征?”
“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金掌柜急忙道,“左边眉毛这里,一道疤,特别吓人!他给了我图纸和金子,要求必须在锁芯里加一个能发出特定频率声响的小机关,说是……说是训狗用的。”
训狗?云无涯和叶知秋对视一眼,心下明了,那是训“猴”用的!通过声音指令控制猴群!
“他可有说,打了这锁做什么用?或者,之后可还来过?”叶知秋沉声问道。
“没说做什么用!打完他就拿走了,再没来过!”金掌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客官,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可千万别说是从我这儿问出去的啊!”
得到了关键信息,云无涯和叶知秋也不再逗留。
走出金铺,云无涯摸着下巴分析:“脸上带疤的壮汉,逼金匠打造能控制猴群的金锁……这行事风格,不像寻常匪类,倒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而且目标明确,就是利用猴群窃取财物,甚至可能……劫掠路人?”叶知秋补充道,想起了那堆“宝藏”和惊魂未定的新娘子。
“有意思。”云无涯眼中闪烁着发现新玩具的光芒,“一个懂得驯兽、心思缜密的疤脸壮汉,躲在深山老林里当‘猴王’……这背后,怕是不止捞点钱财那么简单。叶姑娘,看来我们得再去会会那位‘猴王’,不过这次,得带点‘硬货’。”
“什么硬货?”
云无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比如,能干扰那金锁声音机关的‘小玩意儿’,或者……能让猴子们暂时对现有‘大王’失望的、更新鲜有趣的‘贡品’。”
他说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晃了晃,里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是我特制的‘猴儿醉’,浓缩了十八种灵果精华,香气能飘三里地,保证让那些猴子见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叶知秋看着他手里的瓷瓶,忍不住吐槽:“你袖子里是开了杂货铺吗?怎么什么都有?”
云无涯正色道:“这叫有备无患,专业素养。就像你带刀,我带药和……各种可能用得上的小道具,都是一个道理。关键时刻,能救命,还能……赚钱。”
叶知秋:“……”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两人相视(叶知秋是无奈,云无涯是得意),再次朝着那片隐藏着秘密的山林进发。这一次,他们准备充足,誓要揭开“猴王”的真面目!
(第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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