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结契之礼?”
青年的声音自轩榭外传来,问出了与溯宁相同的疑问。
他披着玄黑狐裘,步入轩榭时袍袖似乎挟裹了风雪,带来凛冽寒意。
青年长身而立,举止蕴藉,有松竹之姿。
便如朝氏一众族老所言,朝行月或许修行资质平庸,但继承自父母的相貌的确算得上不俗。
无论心中如何看不看得上他这个家主,在他入内后,三十余位朝氏族老还是都站起身,抬手?向他一礼。
便他是晚辈,但占着家主的名?头,便要以此为先。
青年未曾说什么,目光掠过他们,看向了坐在榻上的溯宁。
“是你——”
目光相对?,他和溯宁同时开口道。
在见到溯宁的第一眼,他便认出了她?。
溯宁当然也没忘了眼前的人是谁,澜沧海龙冢之内,他们已交过手?。
彼时她?以鲛丹伪作云珠,而南明行渊这只魔族,也正?借人族躯壳行走?于世,若非玄元灵鉴显照,他们也轻易难以分辨对?方来历。
本?以为之后不会再见,却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不过月余,竟又撞在了一处。
这算什么?
南明行渊似笑?非笑?地望着溯宁,若非她?将玄元灵鉴上的血刹珠取走?,他便也不必滞留于此,设法以复玄元灵鉴。
之前伪作鲛人,如今又敛尽气息仿佛人族,神族在八荒行事,何时需要如此小心了?
“家主识得溯宁姑娘?”
形貌严肃的女子皱起眉,其?余朝氏族老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古怪,若是他们相识,那?提出结契之事,岂不是正?好帮了这位家主?
好不容易主支中大能都死绝了,如此,却是让他身边多了至少一位太?微境的修士。
若是朝行月和这来历不明的少女早就相识,难道今日之事,是他们刻意谋划的?
数名?朝氏族老神色变幻,颇为精彩,但这事是他们主动提出,总不好现在又立刻反口。
不过他们心中算计,不管是溯宁还是南明行渊都不曾在意,更不会将他们提出的结契之礼当回事。
在南明行渊出现后,溯宁便意识到,朝氏这些人未必知道栾木所在,但眼前魔族一定知道。
否则,他也不必在邺都停留。
栾木这等上古灵物,取树心一点真灵凝练,便足以代替血刹珠。
溯宁的传音响在南明行渊耳边,他沉声开口道:“还请诸位族老暂且避退,我有要事与这位溯宁姑娘相商。”
话虽说得还算客气,却透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
性情庸懦的朝行月何曾有过这等气势,在场朝氏族老一时都流露出异色。
但此时有外人在场,他们也不好与他理论对?他们这些长辈失了敬重的事,便只能各怀心思地退出轩榭之中。
玄云打量着南明行渊,心中颇多疑惑,这朝氏的家主怎么会识得神上?
而且,他怎么总觉得他有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