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晕车,孟惟深胃里阵阵翻腾,又想要吐。
但他仍然用力点头:“开心。”
“你妈知道我带你出去玩,一定会生气的。
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谁都别说出去。”
“好,我不会说出去的。”
“对了,爸爸想拜托你一件事。”
许庆东貌似很苦恼,“爸爸有重要的东西落在家里了,但忘记带钥匙了。
你有家里的钥匙吧?”
印象中,孟立蓉在许庆东搬走后特意换过门锁。
但这个小小的疑虑并没有打消孟惟深的热情,他用力点头,牵着对方上楼开门。
许庆东步伐从容,踏进曾与前妻同床共枕的卧室,打开床头柜,拿走三张存折,一沓现金。
临别前,许庆东留给他一盒海螺形状的巧克力。
孟惟深问:“爸爸,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找我玩?”
许庆东笑着说:“我很快就来找你。”
幼年的孟惟深并不知道,“很快”
的意思是二十年之后。
他只顾着期盼父亲来找他,自然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何等严峻的地步。
孟立蓉回家发现财物丢失,以为家中进过小偷,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派出所民警经过调查,大门没有撬锁的痕迹,屋内也没有翻找的痕迹,现金和存折都刚好拿走一半,剩下一半还留在远处。
总体来看不像进过小偷,建议孟立蓉考虑熟人作案。
除开孟立蓉,有房门钥匙的就只有孟惟深,怀疑对象单一。
孟立蓉带着两名民警,冲进孟惟深的小学寻人。
还好她顾虑脸面,没在学生眼皮子底下动手,而是把孟惟深拖进教师办公室,几个耳光剐在他脸上。
孟立蓉骂道:“好啊,你都敢偷东西了,孟惟深你将来可不得了咯!”
在滚烫的刺痛中,孟惟深咬紧牙关解释:“我没有偷东西。”
“你还不承认,那你说卧室的钱去哪了?不是你偷的,还能飞了不成?”
是许庆东拿走了。
可父亲说过,他们的见面是一个秘密,不能告诉母亲。
为信守承诺,孟惟深当了一整天哑巴。
任凭孟立蓉如何逼问,都没再透露一个字。
民警又在小区里调查一圈,还好楼下邻居当天见着许庆东和孟惟深一起回家,民警才步步还原真相:
夫妻俩离婚分配财产时,许庆东被迫净身出户,一直对此不满。
出国前夕,许庆东还咽不下这口气,才出此下策,利用孩子的信任替自己打开家门,拿走家中一半的现金存款。
而且许庆东已经登上跨洋飞机,孟立蓉想讨债也讨不着了。
孟惟深明明已洗清冤屈,可孟立蓉对他更为生气了,甚至称得上恨他。
足足半年时间,对方都将他抛弃在姥姥姥爷家里,不接他回家,也不跟他联系。
偷盗,是行为错误,可以矫正;在离异父母中站队父亲,是思想错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