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道凡仙 第212章 跨界启程 星海微尘

飞舟在接引完最后一批供奉后，终于不再停留。舟身轻微一震，调整方向，朝着天穹的至高处，那片愈发深邃、已有稀疏星辰点缀的域外疾驰而去。

数日后，飞舟抵达了此界边缘。这里的景象已与大陆内部截然不同，天幕如同被打碎的琉璃，布满扭曲的光带和幽深的虚空裂缝，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无形的巨兽，在舟外咆哮，却被飞舟自身散发出的稳固光罩轻易荡开。

而在这片混乱区域的中心，一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巨型阵法，正静静悬浮于虚空之中。

阵法由无数根铭刻着亿万符文的青铜巨柱构成，这些巨柱按照玄奥无比的轨迹排列，彼此之间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光带连接，缓缓旋转着，散发出古老、苍茫、足以撼动寰宇的磅礴气息！阵法核心处，空间如同水面般不断荡漾，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诸天星门！”有见识广博的供奉低声惊呼，语气中充满了震撼。

这便是万界商盟赖以纵横诸天的底牌之一——能够进行超远距离、甚至跨界传送的古老星门！

破界巡天舟没有丝毫停顿，舟体上所有阵法符文在同一时间亮到极致，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驶入那星门中心的漩涡之中。

“嗡——！！！”

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耳边轰鸣！

阿凡只觉得眼前一花，所有的景象瞬间被拉扯成无数道绚丽而扭曲的彩色线条，仿佛坠入了一条由纯粹光芒构成的隧道。飞舟剧烈地震动着，即便有强大的护罩隔绝，依旧能感受到那穿越空间壁垒带来的恐怖压力，灵魂都仿佛要被撕扯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前方的光芒骤然消失，震动平息。

飞舟已然冲出了星门，真正驶入了无垠的星空！

阿凡迫不及待地透过特制的琉璃舷窗向外望去。

这一望，便彻底怔住，心神为之所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之中。

窗外，不再是熟悉的蓝天白云，而是深邃、冰冷、幽暗的无垠虚空。远处，无数星辰或明或暗，如同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汇聚成一条横贯视野的璀璨银河，又或是一片片绚烂迷离的星云，如同宇宙泼洒出的颜料，缓慢地旋转、变幻。

近处，偶尔有巨大的、死寂的陨石缓缓飘过，或是一些散发着微弱光晕的尘埃云团。寂静是这里永恒的主题，那是一种足以吞噬一切声音的、令人心悸的绝对寂静。

浩瀚，无极，苍茫！

站在这艘飞舟内，望着那无垠的星空，阿凡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与这广阔的宇宙、永恒的星辰相比，他这地道境的修为，他心中的那些恩怨情仇、牵挂执念，乃至他所出身的南疆、北地，乃至整个他熟悉的世界，都不过是这无尽星海中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

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淡淡的失落感，萦绕在心头。

“呵。”

一声不合时宜的嗤笑在一旁响起，打破了阿凡的沉浸。

老乞丐不知何时凑到了窗边，顺着阿凡的目光也看着外面的星空，脸上带着惯有的讥诮。

“怎么？看傻了？”老乞丐用他那沙哑的嗓子嘲弄道，“觉得自个儿渺小了？觉得你那点破事儿不算个事儿了？”

阿凡沉默，没有反驳，他的确正沉浸在这种情绪里。

“蠢材！”老乞丐毫不客气地骂道，“渺小？哪个生灵在这破星空面前不渺小？便是那高高在上的仙道境，乃至传说中开天辟地的道主，放在这茫茫星海里，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戳着舷窗外的无尽黑暗：“这玩意儿，它再大，再老，它就是个死物！它没有念头，没有喜怒，没有追求！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存在’本身！”

“但你呢？”老乞丐猛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盯着阿凡，带着一种锐利的光，“你小子会思考，会愤怒，会想着变强，会惦念你那小师妹，会琢磨着怎么报仇，怎么回家！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觉得渺小就对了！”老乞丐声音提高了几分，“正因为觉得自己渺小，才他娘的要想尽办法变得不渺小！去争，去抢，去修炼，去悟道！把这星辰当踏板，把这虚空当猎场！让你的名字，总有一天，能在这死气沉沉的星海里，留下点响动！”

“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傻乎乎地看着，然后自怨自艾！那才是最他妈的可悲！”

老乞丐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阿凡耳边，将他从那种近乎沉沦的渺小感中猛地拉了出来。

他再次望向窗外的星空，眼神已然不同。

那浩瀚的星空，不再仅仅是映衬他渺小的背景板，而是变成了一片……充满无限可能的、等待他去征服的广袤疆域！

心中的敬畏仍在，但那丝失落与彷徨，却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与动力。

是啊，星空亘古不变，但人，却可以不断前行！

看着阿凡眼神的变化，老乞丐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走开了，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孺子可教也……虽然还是个榆木疙瘩，但总算是开了点窍。”

飞舟，在这无垠星海中，化作一道微小的光，坚定不移地驶向那名为“道宗天地”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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