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器革命 第123章 山雨欲来

雷谷深处的深夜，总能传来沉闷的“嘭”声，被群山层层吸纳，不向外扩散——那是“雷火铳”的测试声。林岩蹲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一块陶片，上面画着简陋的结构图：主体是一根手臂粗的熟铁管，后端装着扳机和弹簧，前端可装入密封的陶罐（内填火药、铁砂和碎瓷片），靠弹簧驱动的撞针点燃引信。

“铁管的壁厚要均匀，不然发射时会炸膛！”林岩对老石匠说。工匠们将熟铁烧红，反复锻打拉伸，再用细沙打磨内壁，十根铁管里，只有三根能通过水压测试（往管内注水，看是否漏水），其余全因壁厚不均被废弃。

火药配比更是精细活。林岩减少硫磺比例，增加木炭含量，降低爆速：“声响不能太大，不然又会触怒雪眼。”他把配好的火药装入陶罐，用浸过桐油的麻绳做引信，测试时，陶罐落地炸开，铁砂四溅，虽没有典礼上的惊雷之威，却能在五丈内形成杀伤，正好克制山崖上的伏击者。

历经一个月，第一批十支“雷火铳”终于制成。战士们握着沉甸甸的铁管，眼神发亮——这东西不用费力拉弦，扣动扳机就能发射，便携又致命。

龙城西面的“模拟山场”（一片类似西方山脉的丘陵地带），尘土飞扬。数百名精挑细选的战士组成“山魈队”，在猿爪（磐的旧部，身手敏捷如猿）的带领下，进行残酷训练。

“注意头顶！”猿爪大喊着，示意人从山崖上推下几块碎石。战士们立刻分散，有的躲到岩石后，有的用盾牌护住头部，动作行云流水——这是在模拟高山部落的滚石战术。他们还要练习识别陷阱：踩上枯枝会触发的绳套、覆盖着树叶的深坑、沾染着毒草汁液的尖刺。

磐坐在山坡上的木椅上，用拐杖指着训练场：“猿爪！让他们练小队协同！‘石鬼’擅长突袭，分散作战必败！”猿爪立刻下令，战士们分成十人一组，用骨哨传递信号，一人遇袭，其余人立刻包抄支援。

星则全力保障后勤：为山魈队配备轻便的镶铁皮甲（去掉多余甲片，减轻重量）、钢制短矛（适合近距离格斗）、大量解毒草药（专门针对“石鬼”的毒箭），还有用粟米和肉干压制的压缩饼（体积小、热量高，方便携带）。每一份物资都经过严格清点，确保能支撑长期山地作战。

“即日起，颁布《紫辉禁令》！”星站在市集中央，声音洪亮，“所有紫辉石及制品，由部落统一保管；禁止私下交易、炫耀使用；战时立功者，可凭军功兑换，其余人违令者，杖责五十，没收全部财产！”

禁令一出，市集上一片哗然。新贵们脸色难看——他们刚用大量贡献点换了紫辉饰品，如今不能佩戴；工匠头领们也不满，紫辉石粉的交易能带来丰厚收益，现在全被禁止。更不满的是老派势力，疤脸长老直接冲进议事厅，拍着石桌大喊：“星酋长！为了几块不能打仗、不能吃的破石头，就要和‘石鬼’死磕？还禁止我们自己人用，你是不是疯了？”

“我们岩山的根本是战士的血性，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石头！”疤脸长老的话，引来不少老派战士的附和，“那些‘雷火铳’看着花哨，能不能打赢‘石鬼’还不一定！不如多练刀箭，实在！”他们不是反对战争，而是反对这场“因奢侈品而起的战争”，更不满星借此压制他们的传统影响力。

议事厅内吵成一团，新贵们抱怨禁令，老派们质疑战争决策，星被夹在中间，压力巨大。

“都给我闭嘴！”一声沉闷的巨响，磐用拐杖重重顿地，议事厅瞬间安静。他撑着拐杖，艰难地站起身，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疤脸长老身上：“老兄弟，你跟着我打了一辈子仗，难道不知道‘资源’的重要性？”

“那些紫石头，现在看是装饰品，可林岩首领说了，它的粉末能强化皮革、陶器，以后要是能找到熔炼的法子，说不定能造出比钢还硬的武器！”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巨木的年轮早就盯着它了，我们不抢，迟早会被别人抢走，到时候人家拿着用紫石造的武器打我们，我们靠什么挡？靠你的老刀老箭？”

他转向新贵们：“部落都要打仗了，还想着炫耀？紫辉石暂时封存，战后立功者能兑换更多，你们急什么？”最后，他环视众人：“这一战，不是为了几块石头，是为了岩山的未来！是为了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不用再受巨木、雪眼、‘石鬼’的欺负！谁再敢扰乱军心，不管是老兄弟还是新贵，休怪我磐不念旧情！”

磐的威望无人能及，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争论。新贵们低下头，老派战士们也不再抱怨，议事厅内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

备战继续。雷谷里，“雷火铳”的产量不断增加；模拟山场上，山魈队的训练愈发刻苦；龙城内，族人各司其职，有的锻造武器，有的种植粮食，有的制作草药。战争的阴云越来越浓，西方的高山部落，巨木部落的觊觎，雪眼的潜在威胁，都让岩山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山雨欲来，岩山已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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