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位身着深色西装、胸前别着博物馆徽章的负责人匆匆赶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先朝周围游客颔首致歉,才转向贺礼。
贺礼看他是能做主的人,下巴抬得更高,用带着几分生硬却足够傲慢的日语开口,语气里满是财大气粗的嚣张:“这件《十七帖》,多少钱?我很喜欢,开个价,我买了。”
负责人依旧躬身行礼,态度谦和却立场坚定:“先生,实在抱歉,馆内所有馆藏文物均为非卖品,无论出价多少,都不会对外出售。”
贺礼像是被这话惹恼了,嗤笑一声,故意扫视了一圈展厅的墙面和展柜,语气轻蔑:“你看看你们这博物馆,墙皮都有些剥落了,设施也陈旧得很,这样的地方,怎么配保存这些文物?不如卖给我,我有的是钱,能给它建一座恒温恒湿的私人展馆,保管比你们这里更妥当。”
他这话一出,周围几个日本游客顿时面露愠色,负责人的脸色也沉了几分。
负责人的脸色沉了几分,语气依旧保持着克制,却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定:“先生,我们的博物馆虽然条件确实有限,但这些馆藏文物绝无售卖的可能,还请您慎言。”
贺礼挑眉,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纨绔子弟的傲慢神情,仿佛没听出对方话语里的不满,追问道:“真的不卖?无论出多少钱都不行?”
“真的不卖,无论多钱。”负责人斩钉截铁地回答,目光直视着贺礼,带着几分警惕。
贺礼故作沉吟,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装出一副被拒绝后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些文物,尤其是那幅《十七帖》,简直是一见倾心。”
他话锋一转,瞥了眼展厅斑驳的墙面,语气缓和了些许,“说实话,看到这么多珍宝摆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我心里都替它们心疼。这样吧,我可以给博物馆捐一笔款,专门用来修缮展厅和升级文物保存设施,钱不是问题。”
负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贺礼会突然提出捐款。
贺礼见状,趁热打铁,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条件,捐款之后,能不能让我亲手观赏一下这些文物?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带走,就是戴上手套,近距离看一看、摸一摸,感受一下它们的气息,圆我一个收藏爱好者的心愿。”
这话一出,负责人的眉头瞬间皱紧,面露难色。亲手接触文物是博物馆的大忌,尤其是这种级别的国宝,别说触摸,就连近距离观赏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他沉吟片刻,面露歉意:“先生,您的捐款我们很感激,但亲手观赏文物的要求实在太过特殊,我做不了主,必须向馆里的高层请示。”
贺礼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露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笑着摆手:“应该的,应该的,是我唐突了。那就麻烦您了,尽快给我个答复。”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地往负责人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手指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掌心,压低声音,用日语快速说道:“一点小意思,算是给您的辛苦费,还望您多费心。”
负责人的身体僵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掌心的卡,又抬头看向贺礼。贺礼冲他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负责人迟疑了几秒,终究还是不动声色地将卡揣进了西装内兜,点了点头:“您稍等,我这就去打电话请示。”
看着负责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贺礼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捐款的机会,而是亲手接触文物的权限。
而那张卡,不过是撬开博物馆森严壁垒的一块敲门砖罢了。周围的游客还在议论纷纷,没人注意到,这个看似嚣张跋扈的富家子弟,眼底正掠过一丝运筹帷幄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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