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揣着那包新晒的香草粉走进食堂时,马师傅正蹲在灶台前摆弄他那口传了三代的老铁锅。铁锅黑得发亮,边缘磕碰出不少豁口,却被老头擦得比镜面还光。见他进来,马师傅头也没抬,只从鼻子里哼了声:“搁那儿吧,别挡着我回火。”
“马师傅,这是新晒的薄荷迷迭香,加了点空间……呃,老家带来的紫苏,您试试。”何雨柱把纸包往案台上放,指尖不小心蹭到锅沿,烫得赶紧缩回手。
马师傅“嗤”地笑了:“毛手毛脚的,这点烫都受不住,还想学熬酱?”话虽冲,却往灶膛里添了块湿煤,火苗顿时矮了半截。他掀起锅盖,一股酱香味涌出来,混着肉香直往人鼻子里钻——锅里正咕嘟着一锅酱肘子,红亮油润,皮皱里藏着透亮的光。
“知道这肘子得炖多久不?”马师傅没回头,用长柄勺轻轻拨了拨肘子,“少一分则生,多一分则烂,得守着灶看三个钟头。”
何雨柱赶紧搬了个小马扎坐下,眼睛盯着锅里的咕嘟声:“我守着,您歇会儿。”
“歇着?”马师傅白了他一眼,从案台下拖出个坛子,“先把这缸老酱翻一遍。去年的甜面酱,今儿得掺新料了。”坛子开封的瞬间,酸香混着咸鲜扑了满脸,酱色黑中透红,像块凝住的琥珀。
何雨柱挽起袖子伸手去拌,刚触到酱面就被马师傅一勺子敲在手上:“爪子洗了?用木铲!酱沾了汗腥气,整缸都得废!”老头递过把枣木铲,柄上包着层包浆,“顺时针搅,三百圈,少一圈都不行。搅完了再说说,这酱里搁了几味料。”
何雨柱握着木铲使劲转,酱体浓稠得像膏子,每转一圈都得使出浑身力气。没到一百圈,胳膊就开始打颤,汗水顺着下巴滴进酱缸,他赶紧偏过头,却被马师傅看在眼里。
“掉进去一滴汗,你就自己喝了它。”马师傅蹲在灶前添煤,声音闷闷的,“老辈人说,酱是有性子的,容不得半点脏气。我师父当年为了练搅酱,胳膊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照样一天三缸转下来。”
何雨柱咬着牙接着转,汗水砸在地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三百圈转完,他扶着缸沿直喘气,胳膊抖得像筛糠。马师傅拎过他的手看了看,掌心磨出几道红痕,突然往灶膛里塞了块干柴:“算你有点韧劲。说吧,尝出啥了?”
“有豆瓣的咸,花椒的麻,还有点……酒香?”何雨柱咂咂嘴,刚才搅酱时不小心蹭了点在手上,舔了舔还带着点回甘,“好像还有陈皮的味?”
马师傅眼里闪过点意外,往灶里添了块煤:“还行,没瞎糊弄。这里头加了三十年的花雕,晒足了百日的陈皮,还有四川来的二荆条,得用酒泡软了再剁成末。”他掀开旁边的小坛子,里面泡着满满当当的红辣椒,酒液泛着琥珀光,“这叫‘醉椒’,寻常厨子根本不知道这步。”
何雨柱赶紧掏出小本子记,笔尖在纸上划得飞快。马师傅瞥了眼,没再骂他“瞎耽误工夫”,反而指着案台上的香料:“认认这些。”
案台上摆着十来个小布包,有的泛着青绿,有的沉得发黑。何雨柱拿起包带绒毛的:“这是藿香?”又捏起块深褐色的树皮,“肉桂?”马师傅点头时,他心里咯噔一下——上次偷偷往鸭翅上撒的就是这两样,难怪马师傅没骂他瞎折腾。
“知道这些料咋配不?”马师傅突然提高声音,“炖肉时,肉桂配良姜,去腥还增香;烧鱼得放紫苏,解腻又提鲜;要是做酱菜,薄荷得最后搁,不然香味跑光了!”他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展开是片晒干的橙皮,“这是三年的陈皮,比新的少了苦涩,多了回甜,搁酱里能活色。”
何雨柱看得入神,没注意马师傅啥时候站到了身后。老头突然把那片陈皮丢进酱肘子锅,溅起的油星子落在他手背上,烫出个小红点。“疼就对了!”马师傅把长柄勺塞给他,“翻肘子,记住了,皮朝下搁着,汤汁才能浸进褶子里。”
勺柄烫得烫手,何雨柱咬着牙翻了个面,肘子皮碰到汤汁的瞬间,“滋啦”一声冒起小泡,香气突然浓了十倍。马师傅在旁边数着:“一翻二压三提气,翻要稳,压要匀,提勺时得让汤汁裹住肉。”他接过勺子示范,手腕轻轻一抖,汤汁顺着肘子淋成道弧线,刚好裹满褶皱,不多不少。
“再来。”马师傅把勺子递回去。何雨柱试了三次,不是把皮戳破了,就是汤汁洒了半锅。马师傅也不骂了,就蹲在旁边抽烟,烟锅子“吧嗒”响,烟灰掉进灶膛里,惊起几点火星。
直到日头爬到头顶,何雨柱才总算把肘子翻得像样。马师傅盯着锅看了半晌,突然说:“去把那只老母鸡处理了,今儿教你吊高汤。”
鸡是食堂刚杀的,油光水滑,足有五斤重。何雨柱刚拿起刀,就被马师傅按住手:“褪骨不用刀,用剪子。从翅膀根下剪,顺着骨缝走,别戳破油皮。”老头拿过剪子,咔嚓几下,鸡骨就跟皮肉分了家,油皮完好无损,“瞧见没?高汤要清,全靠这层皮锁着鲜味,破了就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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