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流年 第30章 阿拉伯数字

明萱猛地瞧见陆子扬现身于此，心中陡然一惊，暗自思忖，难道他刚才偷偷跟踪我？

此刻，只见陆子扬死死地盯着公主，脸上先是满布不可置信之色，转瞬便化作了狂喜。明萱心中暗暗嘀咕，瞧他那副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难不成他们俩认识？念及此处，她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涩涩的感觉。

陆子扬望着近在咫尺的那道倩影，眼中泪光闪烁，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云瑶，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我好想你。” 说着，便抬脚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刹那间，一道人影如鬼魅般一闪，挡在了他的身前，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陆子扬对上这人的眼睛，顿感浑身寒意直冒，直觉告诉他，自己只要再往前踏出一步，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陆子扬瞬间清醒过来，侧身看向身后的公主，说道：“云瑶，是我啊，我是陆子扬。”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云瑶。我们走。” 公主眼中一片淡漠，言罢，带着其他人径直朝巷口走去，路过陆子扬身边时，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明萱偷偷瞥了陆子扬一眼，也没敢吭声。

陆子扬刚想追上去，阻拦他的那人冷冷说道：“你若敢跟过来，就试试我的手段。” 说着，捡起地上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轻轻一捏，那石头瞬间化作齑粉，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陆子扬追到巷口，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难道那人真不是云瑶？仅仅是长得相像罢了。可她与云瑶简直一模一样，天底下哪会有如此凑巧的事。”

不行，此事我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万一她就是云瑶，只是被人控制，或者因某种原因失忆了呢？陆子扬暗自下定决心，看来要想弄清楚这一切，还得从明萱那里入手。

第二天点完卯之后，陆子扬把曹令使唤到自己办公的房间，开口问道：“曹令使，我手下统共多少人？”

“回禀大人，连下官在内，一共十二人。”

陆子扬心想，人数差不多，应该够用了。

昨天回到家中，他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细细梳理了一遍。眼下最棘手的，当属户部的事务。苏翰卿虽故意刁难自己，时间安排的很紧，但这毕竟也是分内之事，唯有先把这件事解决了，才有精力去处理其他事情。

徐铉这老头对自己够意思，自己也得为他争口气。

当时翻开账册瞧了一眼，发现用的是一种叫 “四柱清册” 的记账方法。虽说账册厚厚一本，可实际内容并不多。

自己不会写毛笔字，繁体字也不会写，只能找人帮忙誊写，自己负责计算。

陆子扬看着眼前这十多个人，神色郑重地说道：“现在我来布置任务。你们分成三组，每组负责一个月收支账目的誊写。记住，你们只需抄录数字，计算的事我来负责。”

“好了，你们先把每组的数据摘抄出来，务必细心，不能出半点差错。要是我检查出问题，每次罚银十两。”

“当然，这次若能顺利完成任务，我就带你们去秦淮河上喝花酒，想点哪个歌伎就点哪个。开始吧！” 陆子扬心里盘算着，这钱可得找徐老头出，自己可是在为他办事呢。

在陆子扬这一番罗卜加大棒之下，众人干劲十足。不一会儿，房间里便只剩下哗哗的翻书声。而且他们只需负责最简单的抄录工作，这对他们来说驾轻就熟。众人纷纷卷起袖子，拿起毛笔奋笔疾书，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就连年近半百的曹令使也不例外。陆子扬见状，不禁感叹：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曹令使把抄录好的账册放在主事大人的案头，却见主事大人正拿着一截削尖的木炭，在一张纸上奋笔疾书。定睛一看，纸上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像鬼画符一般。

看着主事大人一脸专注的模样，曹令使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大人，您这是在算数？”

“嗯，这是阿拉伯数字。你们动作快点，不然我还得等你们。” 陆子扬头也不抬地回应道。

……

两天后。

苏翰卿早早地来到司房，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吩咐道：“去把陆子扬叫过来。” 心中暗暗冷笑，你可不要怪我，谁你是徐铉的人呢。

要将那堆积如山、错综复杂的账册梳理清楚。以往那些老吏们处理这类事务，都得花费数月之功，更不用说这个毛头小子了。

不过徐铉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怎么却不管不顾呢？这倒有些奇怪了。苏翰卿心道，眉头顿时皱的紧紧的。

不多时，陆子扬步便来到司房，只见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苏翰卿抬眼瞥了一下，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陆主事，这账册整理得如何了？”

“苏大人，幸不辱命，所有账目均已核算清楚，还请大人过目。”

苏翰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伸手随意翻开一本账册。只见账册上的数字条理清晰，计算精准无误，每一笔收支都标注得明明白白，甚至还附上了简洁易懂的说明，远超他的预期。

苏翰卿心中震惊不已，但嘴上却不肯轻易认输，冷哼一声道：“哼，这账册看似规整，谁知是不是你敷衍了事，随便弄出来交差的。”

陆子扬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说道：“苏大人若有疑虑，大可派人复查，每一组数据都有详细的计算过程，且相互印证。此次核算，我与诸位同僚日夜赶工，不敢有丝毫懈怠，为的就是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也为了户部的账目清晰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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