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黑火药甜成了糖 第32章 科技前瞻

小小的、僻静的冷月苑，自此悄然变成了一个隐藏在深宅内院之中的、绝无仅有的秘密实验室。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云舒常常独自一人躲在那间闲置的厢房内，门窗紧闭，还用厚布塞紧缝隙，就着昏黄如豆的一盏油灯，摆弄那些珍贵的琉璃器皿和瓶瓶罐罐。第一次尝试蒸馏酒水，她控制不好火候，险些烧干锅底，得到的气体刺鼻难闻，冷凝收集到的液体也浑浊不堪，酒精度提升有限。她并不气馁，仔细记录下失败的加热温度、时间和酒水原液浓度，下次调整火势与冷却方式。

她尝试用不同方法研磨、浸泡、压榨辣椒和生姜，提取其辛辣刺激的汁液，再与精心煅烧后研磨得极细的石灰粉末混合，测试其刺激性与扩散效果。第一次比例不当，效果不佳；第二次石灰过多，难以有效扩散；第三次…她将自己关在屋内，用湿布蒙住口鼻，用羽毛小心扇起一点粉末靠近测试，顿时被那强烈无比的刺激性气体呛得剧烈咳嗽，眼泪直流，效果极为显着！她强忍着不适，迅速将其密封包好，并详细记录下此次成功的配方比例，标记为“防身粉一号”，妥善藏匿。

她也尝试用不同溶剂（水、酒、醋）来提取药材中的有效成分，比较其药效差异。成功用高度提纯后的酒液浸泡黄连、黄芩，得到了浓度更高、消炎效果确比简单水煮或研磨药粉好上许多的提取液。

失败远多于成功。常常面对满桌狼藉的残渣、毫无反应的混合物或是效果不尽人意的产物。但她乐此不疲，每一次微小的进展，每一次对既有知识的验证，都让她感到一种超越当前困境的、纯粹的智性上的愉悦，那是知识被验证、思维被拓展、创造欲得到满足的深刻成就感。

她将所有实验的过程、成败得失、观察到的现象、引发的猜想与后续推论，都用一种融合了现代简化符号、英文缩写和只有自己能完全理解的术语，仔细而详尽地记录在一本看似普通的麻面账册的空白页处。这是她最重要的知识储备，是未来的火种，必须绝对保密。

这个过程并非没有风险。一次处理生石灰时不小心扬起了些许粉尘，溅到手背上，瞬间引起灼烧般的疼痛，红了一片，幸得她及时用大量菜油冲洗才未起泡留疤。另一次蒸馏时，因琉璃冷凝管与陶罐接口处不够严密，漏出了一些高度酒的气味，弥漫在清晨的空气中，引得早起打扫的阿元抽着鼻子好奇询问：“姑娘，什么味道？好像很烈的酒气？”云舒心中一惊，面上却镇定自若，以“尝试制作一种新的药露，失败了，酒气蒸出来了”为由，轻易遮掩过去。自此之后，她更加小心，每次实验后必定开窗通风良久，并将所有器皿彻底清洗干净，分开隐秘存放，绝不留下任何痕迹。

科技的微光，虽摇曳不定，微弱如星，却已在冷月苑这被遗忘的僻静一隅，顽强地点燃了。云舒常常站在那些简陋却凝聚着她超越时代智慧的器皿前，眼中闪烁着与这个时代所有闺阁女子、甚至与大多数男子都截然不同的、充满理性探索欲与创造力的光芒。她知道，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尝试、失败与有限的成功，这些点滴积累起来的知识与制备出的“小玩意儿”，或许在某一个风雨如晦、危机降临的时刻，将成为她最出人意料、最能扭转乾坤的武器与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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