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塔的煞气彻底消散,碎风圣地的金色光幕缓缓敛去,天地间的灵气重新归于平稳。广场上的弟子们心有余悸地望着九层方向,议论声渐渐响起,却都刻意压低了音量,生怕惊扰了那位通天圆满的宗主。
叶宗主转身看向林风与风无痕,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时,凌厉的威压柔和了几分:“今日之事,也算给你们提了个醒。灵界之大,强者如林,元婴境不过是起步,想要在三百年后的界劫中活下去,你们的路还很长。”
林风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多谢宗主指点,晚辈谨记于心。”
风无痕亦是郑重颔首:“宗主放心,晚辈定当潜心修炼,不负圣地传承。”
叶宗主微微点头,不再多言,转身与李长老一同离去,只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背影。
待两位长辈走远,风无痕才看向林风,脸上露出几分不舍:“林风兄,你这就要走了?”
林风颔首,目光望向远方天际,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一抹极淡的蔚蓝——那便是无尽海的方向。他掌心微动,玄冥道鉴的碎片贴在肌肤上,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那道代表空间法则的纹路,比之前明亮了几分。
“碎风圣地的修炼,已让我触碰到元婴三重天的瓶颈。”林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决心,“无尽海藏着上古纪元的机缘,也有足以磨砺道心的凶险,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风无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林风的性子,从不甘居于人下,更不会在安逸之地停滞不前。他拍了拍林风的肩膀,爽朗一笑:“好!既然是自己选的路,我便不多劝你。他日若在无尽海遇到麻烦,只需传讯一封,我风无痕便是闯遍天涯海角,也会去助你一臂之力!”
林风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是惯常的冷淡,只是微微颔首:“保重。”
没有多余的寒暄,也没有繁琐的送别仪式。林风转身,风雷双翼在背后轰然展开,青紫色的光芒裹挟着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天际的那抹蔚蓝疾驰而去。
风无痕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那道流光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缓缓收回目光,紧握的双拳之中,风系法则悄然涌动。
……
碎风圣地距离无尽海,足有百万里之遥。
林风一路御风而行,风雷双翼划破长空,将下方的山川河流远远抛在身后。他没有丝毫停歇,只在路过灵气充裕的山脉时,才会短暂落下,吸纳些许精纯灵气,补充消耗的元婴之力。
三日后,天地间的景象陡然一变。
原本连绵起伏的山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蔚蓝。海风呼啸,卷起滔天巨浪,浪涛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涩的气息,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毁灭之意——那是上古纪元,渡劫大能自爆时残留的余威。
这里,便是无尽海。
林风悬停在半空中,俯瞰着下方的沧海。
只见海面之上,岛屿星罗棋布,大的绵延数千里,小的不过方寸之地。有些岛屿绿意盎然,灵气氤氲,显然藏着不少上古资源;有些岛屿则光秃秃一片,被黑色的毁灭气息笼罩,连空间都在微微扭曲,一看便知凶险万分。
海浪之中,不时有巨大的黑影掠过,偶尔还会冲出几头身形狰狞的海兽,朝着空中的林风发出嘶吼,却在感受到他身上的元婴威压后,又悻悻地潜回深海。
林风的目光,落在了远处一座最为庞大的岛屿上。
那座岛屿通体赤红,宛如一块巨大的烙铁,矗立在沧海中央。岛屿上空,雷云密布,紫色的闪电穿梭其间,隐隐有龙吟之声传来。更重要的是,那座岛屿的方向,正散发着一股与玄冥道鉴隐隐共鸣的气息。
“上古传承……”林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想起了关于无尽海的传说——上一个纪元,仙界异族破关而来,灵界万族奋起反抗。那位渡劫九重的大能,便是在这片大陆上,以自身性命为代价,自爆身躯,震碎了异族的主力,也震碎了整片大陆,化作如今的无尽海。
那位大能的传承,便散落在这片沧海的各个角落,引得无数修士趋之若鹜。
林风不再迟疑,风雷双翼猛地一振,身形化作一道青紫色的流光,朝着那座赤红岛屿疾驰而去。
海风愈发狂暴,浪涛愈发汹涌,空气中的毁灭气息也愈发浓郁。偶尔有几道黑色的风刃,从扭曲的空间中激射而出,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朝着林风斩来。
林风眉头微皱,心念一动,周身紫金色的雷霆炸开,将那些风刃尽数击碎。
他能感觉到,这片无尽海的凶险,远超碎风圣地的镇魔塔。但越是危险,便越是蕴藏着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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