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系统绑定落魄书生 第29章 酱肘子与老匠人

又休养了两日，冷月的气色明显红润了许多，虽然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但已能下床行走，只是眉宇间那抹惯有的清冷又回来了，甚至还多了几分因“无所事事”而滋生出的、极淡的不耐烦。

花辞树背后的伤口也结了痂，动作自如了不少。这日晌午，阳光正好，他敲响了冷月小院的门。

“谁？”里面传来冷月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

“冷捕头，是我，花辞树。”

门吱呀一声打开。冷月穿着一身素净的便服，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未施粉黛，少了些平日的凌厉，倒添了几分难得的柔和——如果忽略掉她那双依旧锐利如刀的眼睛的话。

“何事？”她言简意赅，目光扫过花辞树，似乎在判断他的恢复情况。

花辞树晃了晃手里另一个油纸包，顿时一股浓郁的酱肉香气逸散出来，比之前铁无私带来的那份似乎还要诱人几分：“总捕头说，查案，从聚德斋开始！”

冷月的目光在油纸包上停留了一瞬，鼻翼几不可察地微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铁大人倒是好兴致。”语气听不出喜怒。

“据说那里的老师傅，嘴比拳头还硬，但或许能被美食撬开。”花辞树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些，“就当……换换环境，利于恢复？”

冷月沉默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稍等！”

她转身回屋，片刻后出来，身上多了件暗青色的披风，腰间依旧习惯性地别着她的短刃。“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六扇门侧门，融入了京城午后熙攘的人流。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街边小贩的吆喝声、食物的香气、孩童的嬉闹声……这一切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与之前地下魔窟的阴森恐怖形成了鲜明对比，让花辞树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冷月似乎也不太适应这般“闲逛”，步伐依旧带着办案时的利落，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周围，但紧绷的肩颈线条到底还是微微放松了些。

聚德斋是京城老字号，门面不算特别气派，但门口排起的长龙足以证明其口碑。那浓郁的酱肉香气隔老远就勾得人食欲大动。

花辞树很有眼力见地跑去排队，冷月则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一棵老槐树下，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耳朵微动，捕捉着周围食客和路人的闲聊。

排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轮到花辞树。他买了两个最大的酱肘子，又特意多要了一小罐店家秘制的酱料。

打包时，他状似随意地跟切肉的伙计搭话：“小哥，你家这酱肉真是一绝，火候味道几十年如一日吧？老师傅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那伙计是个健谈的，一边麻利地打包一边笑道：“客官您识货！咱聚德斋就靠这老汤和老手艺撑着！尤其是我们陈师傅，那才是镇店之宝，别家可模仿不来！”

“哦？陈师傅？想必是位老师傅了？”花辞树顺势问道。

“可不是嘛！陈师傅在咱这儿干了快四十年了！那双手，比秤杆还准，闭着眼都能把肉切得厚薄均匀！就是脾气有点倔，等闲人可见不着。”伙计压低声音，“不过最近好像有点心事，唉……”

“心事？”花辞树心中一动。

“好像是他一个老伙计，也是干了一辈子木匠活的老手艺人，前阵子被一伙外地人重金请走了，说是去做大工，结果一去就没了音信，家里人都急坏了……”伙计叹了口气，“陈师傅为这事没少念叨，说那伙人看着就不像正经主顾……”

木匠！重金聘走！没了音信！

花辞树与不远处的冷月交换了一个眼神。

线索来了！

花辞树又旁敲侧击地问了问那木匠的姓名、住址以及那伙外地人的特征，伙计知道的有限，只说了木匠好像姓鲁，住在城南榆树巷一带，那伙人领头的是个戴着小帽、说话有点南方口音的瘦高个。

谢过伙计，花辞树提着香气四溢的酱肘子回到冷月身边。

“听到了？”他低声问。

冷月微微颔首，目光已投向城南方向：“榆树巷，去看看。”

两人也没耽搁，提着酱肘子便往城南走去。榆树巷是典型的百姓聚居区，狭窄却热闹，充满了生活气息。稍微一打听，便找到了鲁木匠的家。

那是一间小小的院落，门扉紧闭，门口坐着一位正在抹眼泪的老妇人。

花辞树上前，温和地表明身份（只说是官府帮忙寻人的），又递上还热乎的酱肘子。老妇人先是警惕，见到酱柔和花辞树温和的态度，又听说他们是官家人，这才稍稍放松，将他们让进院内。

院子里堆着些半成的木料，可见主人确是木匠。

“我家老头子，叫鲁大成，一辈子老实巴交，就会做个木工活。”老妇人抹着眼泪诉说，“上月来了几个人，说是南边来的大客商，要定做一批极精细的家具，工钱给得极高，就是得跟着他们去城外别院做活，包吃住。老头子本来不想去，可对方价钱实在诱人，又说工期紧……就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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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几天还托人捎回个口信，说吃住都好，活计有点怪，但让家里别担心。可后来就彻底没信了！我去他们说的那个别院找过，根本就是个空庄子！问街坊四邻，都说没见过那么一伙人！我……我这心里……”老妇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大娘，您还记得那伙人具体什么样吗？尤其是那个领头的？”花辞树追问。

老妇人努力回忆：“领头的是个瘦高个，戴着个瓜皮小帽，说话有点软绵绵的，像南边人…对了！他右边眉毛好像缺了一小块…还有，他手上戴着个很大的铁扳指，黑乎乎的，上面好像……好像刻着个什么花纹，我没看清……”

缺眉！铁扳指！南方口音！

特征越来越具体了。

“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物件？或者鲁师傅临走前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冷月冷静地引导。

老妇人想了想，忽然道：“哦！有一回那领头的人不小心落下一小卷皮子，老头子捡到了，还说那皮子韧得很，不像一般牛羊皮，上面还有些弯弯曲曲的线……他本来想等人回来还的，后来就给忘了，好像塞到他那个工具箱里了！”

工具箱！

花辞树和冷月立刻请老妇人带他们查看鲁木匠的工具箱。工具箱里满是各种凿子刨子，在一堆工具最下面，果然压着一小卷暗黄色的、触手极其柔韧的皮子。

展开皮子，上面用某种特殊的墨汁绘制着一些极其复杂、精密的**结构图的一角**！那线条和标注方式，花辞树一眼就认出，与《千机要术》中的某些高级机关图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似乎又更加古老！

图的边缘，还有一个模糊的标记——半朵燃烧的莲花！

又是天工复兴会！他们在寻找能工巧匠，是为了解读甚至制造这些古老的机关！

“这张图……我能感觉到很强的能量残留……”花辞树在心中默念，系统传来微弱的共鸣。

冷月仔细看了看那皮子和图样，眼神锐利：“这不是一般的家具图。他们是在找能看懂并制作这种古代机关的人。”

离开鲁家时，气氛变得凝重。显然，天工复兴会并没有因为一个据点被毁而收敛，反而在更隐秘地行动，四处网罗工匠，所图必然更大。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地走着。那酱肘子的香味似乎也失去了吸引力。

“接下来，恐怕得查查近期京城还有哪些有名的工匠失踪，以及那个‘缺眉’南方人的下落了。”花辞树打破沉默。

冷月点头，目光扫过街边各式各样的店铺招牌，忽然道：“工匠们除了爱吃，也好酒。城南‘忘忧坊’的杜康，城西‘三碗不过岗’的烧刀子，都是他们常聚的地方。”

花辞树眼前一亮：“冷捕头的意思是……”

“酱肘子吃多了，也该换换口味了。”冷月语气平淡，脚步却已转向了城西的方向。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花辞树看着冷月挺拔而略显单薄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位冷面女捕头，似乎也并非完全不解风情。

至少，在“吃”这件事上，她好像……还挺有研究的？

他快走几步跟上，心情莫名地轻松了一些。

看来这“美食探案”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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