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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梦缘 第19章 残躯

作者:加菲渡渡 分类:游戏竞技 更新时间:2025-11-09 12:20:19 来源:全本小说网

东宫密室烛火幽微,太医指尖银针悬在我心口上方,冷汗浸透重衣。

“此女经脉枯竭如百岁老妻,心脉却灼烈如焚……”他指尖颤抖着收回,“非药石可医。”

屏风后,萧衍指尖叩击紫檀扶手的声音戛然而止。

“下去。”

当沉重的殿门合拢,阴影里无声踏出一人,腰间悬着一枚与我袖中血玉簪纹路如出一辙的玄铁令牌。

“殿下,”那人嗓音嘶哑如砂砾,“‘钥匙’既已残破,是否……换一枚新的?”

冰冷的簪尖,悬停在眼前不足三寸。

那点寒芒,幽冷、死寂,映着廊下残灯摇曳的光,也映着我瞳孔中因剧痛和恐惧而涣散的倒影。它刚刚轻易地吸干了苏夫人最后的生机,此刻却温顺地躺在萧衍骨节分明的指间,温润的血玉簪头流转着一丝内敛的、妖异的红晕。

像一头餍足后假寐的凶兽。

“你的簪子。”萧衍的声音低沉平缓,如同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物事,却字字砸在我早已不堪重负的心上,“收好。”

玄色的衣袂拂过地面残留的暗红血污,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支簪子,离我更近了。冰冷的、混合着血腥与死亡的气息,无声地钻进鼻腔,直刺肺腑。

收好?

我蜷缩在湿冷的角落,浑身浴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深处撕裂般的灼痛,灵魂仿佛被反复撕扯后只剩下残破的碎片。指尖深深抠进身下冰冷湿滑的青石板缝隙,指甲尽数翻裂,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那被彻底掏空后的虚脱。

收好这……噬魂夺命的妖物?

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尖叫着抗拒!那支簪子每一次噬血带来的灵魂撕裂感,如同跗骨之蛆,烙印在每一寸神经。苏夫人瞬间枯槁死寂的脸,还在眼前疯狂闪回。

然而,萧衍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沉沉地钉在我身上。那里面没有逼迫,没有威胁,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掌控一切的漠然。他不需要言语,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拈着那支簪子,便已昭示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抗拒的念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我颤抖着,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才勉强抬起那只沾满泥污、血渍(有自己的,也有刺客的)和冰冷雨水的右手。手臂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肩膀撕裂的伤口,带来尖锐的痛楚。

指尖,终于触碰到那冰冷的簪身。

就在触碰的刹那——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震动,猛地从簪身传入指尖!仿佛沉睡的凶兽被唤醒了一丝气息!紧接着,一股微弱却带着诡异吸力的灼热感,顺着指尖的伤口(掌心被簪尾刺破的地方)瞬间钻了进来!

“呃!”我控制不住地闷哼一声,手臂剧颤,几乎要立刻甩开这邪物!那灼热感如同细小的毒蛇,沿着手臂的脉络向上急速蔓延,所过之处,带来一种被抽吸般的虚弱和令人作呕的麻痒!

但萧衍的目光,依旧沉沉地锁着我。那无形的压力,比簪子本身的诡异更令人绝望。

我死死咬住下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压制住喉咙里几乎要冲出的尖叫和甩手的冲动。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颤抖着、无比艰难地,将那只冰冷、仿佛带着自己体温和生命力的妖异簪子,重新攥回了掌中。

簪尖刺破掌心的旧伤,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反而让混沌的头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那诡异的灼热吸力似乎随着簪子被握紧而暂时平息,蛰伏下去。

“带走。”萧衍的目光从我紧握簪子、指节青白的手上移开,转向一旁如同泥塑木雕般呆立的永宁侯苏震,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两名玄衣侍卫无声上前,动作依旧迅捷而冷漠。他们不再搀扶,其中一人直接弯腰,手臂穿过我的腋下,另一人则托住我的腿弯,如同搬运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将我整个人从冰冷的地面上“提”了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失重的眩晕感和肩膀伤口被牵拉的剧痛同时袭来,眼前猛地一黑,喉间再次涌上腥甜。我死死咬紧牙关,将那口血硬生生咽了回去,意识在剧痛和虚弱的边缘摇摇欲坠。只能无力地垂着头,任由侍卫架着,像一个破败的布偶,被带离这片充满了血腥、死亡和背叛的院落。

身后,是苏震那呆滞、死灰般的脸,是瘫倒在暖阁门槛内、双目圆睁空洞的苏夫人冰冷的尸体,是满地狼藉和断刀碎片。整座奢华的侯府,在深夜的暴雨冲刷下,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坟墓。

沉重的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梦魇之地。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脸颊,试图浇灭灵魂深处燃烧的剧痛和恐惧。我被侍卫架着,穿过深夜空寂、被暴雨笼罩的京城长街。马蹄踏在湿滑青石板上的声音,车轮碾过积水的辘辘声,在死寂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探梦缘请大家收藏:()探梦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在颠簸和剧痛中愈发模糊。

直到——

“吁!”

马车停下。架着我的侍卫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跃下马车。

眼前不再是侯府那压抑的朱门高墙。

一片极其广阔、在雨幕中更显肃穆森严的殿宇群落,如同蛰伏在黑夜中的巨兽,显露出威严的轮廓。高耸的宫墙在雨水中泛着冰冷的青黑色,巨大的宫门紧闭,门楼上悬挂的气死风灯在狂风中剧烈摇晃,将“东宫”两个巨大的鎏金篆字映照得忽明忽暗,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皇家威仪。

东宫……太子居所……

心猛地沉了下去,如同坠入无底寒渊。他要把我……带到这里?

沉重的宫门无声开启,没有侯府管家的惊慌失措,只有门内守卫沉默而整齐的躬身行礼,动作划一,如同精密的机器。玄衣侍卫架着我,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踏入宫门。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宽阔得足以跑马的青石御道,两侧是连绵不绝、在雨夜里沉默矗立的巍峨宫殿。飞檐斗拱如同猛兽的利爪,刺向墨黑的苍穹。回廊深邃,悬挂的宫灯透出昏黄的光晕,在密集的雨帘中晕开一片片模糊的光团,将幢幢人影投射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更添几分幽深莫测。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的气息,还有一种更沉重的、无处不在的、令人骨髓发冷的威压和死寂。这里没有侯府的慌乱和恐惧,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秩序和掌控。

我被架着,穿过重重宫门,踏过长长的、被雨水冲刷得光可鉴人的玉石甬道。沿途所过,无论是值夜的侍卫还是匆匆走过的内侍宫人,全都低眉敛目,脚步轻捷无声,如同没有生命的影子。他们甚至没有抬眼看一下我这个浑身浴血、狼狈不堪、被侍卫架着的不速之客。

最终,在一座格外幽深、远离主殿群的偏殿前停下。殿门无声开启,一股混合着淡淡药味和沉水香的、冰冷而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湿冷的雨意形成鲜明对比。

殿内光线幽暗,只在角落点着几盏如豆的铜灯,跳跃的火苗将巨大的空间切割成明暗交织的碎片。地上铺着厚重的、吸音的深色地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神紧绷的寂静。

侍卫将我放在殿中央一张铺着厚厚锦褥的矮榻上。动作算不上轻柔,但至少避开了我肩膀的伤口。身体接触到柔软的锦褥,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反而更衬出身躯内部的冰冷和剧痛。

“候着。”其中一名侍卫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平板无波。两人随即退到殿门两侧的阴影里,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彻底融入了这片幽暗死寂的空间。

殿门无声地合拢。

偌大的偏殿,只剩下我一人。

不,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冰冷沉重的威压,仿佛这座宫殿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沉默的监牢。

我蜷缩在锦褥上,湿透冰冷的囚衣紧贴着皮肤,寒意刺骨。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细小的刀刃在切割着肺腑。灵魂深处那种被反复撕扯后的疲惫和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最后一丝清明。

袖中的血玉簪冰冷依旧,紧紧贴着我的手臂,像一块无法摆脱的寒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簪身温润的玉质,那诡异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阵阵发寒。娘……这支簪子……到底是什么?它为何会如此?萧衍……他又到底想做什么?仅仅是要一个指证苏夫人的人证?苏夫人临死前喊出的“血瞳”又是什么?还有那个能驱使她杀人的“主人”……

纷乱的念头如同乱麻,在剧痛和虚弱的泥沼中挣扎,却找不到任何头绪。只有一种巨大的、冰冷的无力感,如同这宫殿的阴影,沉沉地压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或许更久。偏殿那扇沉重的、雕花的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没有脚步声。

一个穿着深青色宫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嬷嬷,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角的皱纹如同刀刻,眼神平静得如同两潭死水,只在扫过我身上破烂囚衣和斑驳血污时,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归于沉寂。

她身后,跟着两名同样面无表情、端着铜盆和干净布巾的小宫女。

老嬷嬷走到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的我。没有询问,没有客套,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

“更衣。”她吐出两个字,声音干涩平板,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在传达一道再普通不过的指令。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两名小宫女已经上前,动作麻利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冷漠,开始动手解我身上那件早已被泥污血渍浸透、冰冷贴在身上的囚衣。

“不……我自己……”我下意识地想抗拒,身体却虚弱得连抬起手臂都困难。肩膀的伤口被牵动,剧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老嬷嬷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挣扎。其中一名宫女已经面无表情地按住了我试图抬起的手臂,另一名宫女则直接开始剥离那件破烂的囚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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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探梦缘请大家收藏:()探梦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冰冷的布巾沾着温热的清水,擦拭着身上凝结的泥污和干涸的血痂。那触感带来一丝微弱暖意的同时,也暴露了身上更多被柴房木刺划破、被雨水泡得发白的细小伤口,以及肩膀上那道最深的、皮肉翻卷的狰狞创口。

宫女擦拭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如同在清理一件器物。老嬷嬷站在一旁,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寸寸扫过我裸露在外的皮肤——手臂、脖颈、肩背……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检查一件物品是否有瑕疵,是否有……某种不该存在的印记。

当她的目光落在我紧握着血玉簪的右手上时,微微停顿了一瞬。但最终,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试图拿走簪子。

湿冷的囚衣被剥离,换上干燥柔软的素白中衣。布料触碰到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整个过程迅速、高效、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随意地摆弄着,更换着衣物,清理着污秽。

最后,一条薄薄的锦被盖在了身上,隔绝了空气中那一丝微弱的寒意。

老嬷嬷的目光在我苍白如纸、冷汗浸湿鬓角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死水般的眼底似乎没有任何波澜。她微微侧首,对着殿门的方向,无声地点了点头。

殿门再次无声开启。

这一次,进来的不是宫女,而是一个穿着深绯色太医官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背着一个沉重的药箱,脸上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沉静,但细看之下,那沉静之下,却掩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敬畏?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捧着药箱的小药童,更是大气不敢出,头垂得低低的。

太医走到榻前,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了一下。他显然已经得到了某种程度的“知会”,没有多问一句,直接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我露在锦被外的手腕上。

指尖微凉。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铜灯灯芯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太医的指尖搭在我的腕脉上,如同三根冰冷的探针,瞬间刺入肌肤。那触感带来的不是医者的温和,反而是一种被审视、被剖析的寒意。他闭着眼,眉心的褶皱如同刀刻般越来越深,花白的胡须随着他绵长而凝重的呼吸微微颤动。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每一息都如同被拉长。

我虚弱地躺在锦褥上,意识在剧痛的泥沼中浮沉。太医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仿佛能穿透皮肤,直抵那被血玉簪反复撕扯后残破不堪的魂魄深处。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脏腑深处撕裂般的灼痛,如同有无数烧红的炭块在血脉里滚动。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双苍老却依旧清明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仿佛他指尖触碰到的,不是活人的脉象,而是某种颠覆了他毕生医道的、极其可怖的存在!

他搭在我腕上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触电般猛地想要收回,却又强行抑制住,只是那颤抖愈发剧烈,连带着他整个手臂都开始微微发颤!

“这……这怎么可能……”他失声低呼,声音干涩嘶哑,充满了极度的困惑和骇然。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钉在我苍白如纸、冷汗淋漓的脸上,仿佛要从这具残破的躯壳里找出某种非人的证据。

他飞快地换了一只手,再次搭上我的另一只手腕,手指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仿佛要强行从那混乱虚弱的脉息中抓住一丝确凿的线索。

这一次,他脸上的惊骇之色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浓重!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他猛地收回手,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烫到。身体微微后仰,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那翻江倒海般的惊悸。他颤抖着手,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帕,动作近乎虔诚地擦拭着额角的冷汗和刚才搭脉的手指。那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避讳。

“如何?”一直如同幽灵般侍立在侧的老嬷嬷,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板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太医的身体猛地一僵,擦拭的动作顿住。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老嬷嬷,又像是透过她,看向这幽深宫殿更深处那无形的威压。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好半晌,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充满了惊惧和困惑的语调,断断续续地说道:

“禀……禀大人……此女脉象……奇诡绝伦!前所未见!”

“其……其经脉……枯竭紊乱,寸寸滞涩,如同……如同被烈火焚烧殆尽、又被寒冰彻底冻结的朽木!其气血衰败之象,更甚……更甚于风中残烛的百岁老妪!生机……生机几近断绝!”

他急促地喘息着,像是被自己的诊断结果吓到,目光再次扫过我,充满了极度的怜悯和一种看怪物的恐惧。

“然……然而!”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无法理解的尖锐,“其心脉深处!却……却有一股异乎寻常的灼烈之气盘踞!其势……其势如火如荼,狂暴肆虐,如同……如同地肺深处压抑万载、即将喷发的熔岩!这股灼气……非但与其枯槁衰败的躯壳格格不入,更……更在时时刻刻焚烧、反噬着她仅存的那点微末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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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探梦缘请大家收藏:()探梦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太医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医者面对绝症的绝望和面对未知的恐惧:“枯荣相冲,冰火同炉……此等脉象,亘古未闻!非药石……非药石可及!非人力……所能挽回!这……这绝非寻常伤病,倒像是……像是被某种……某种邪异之力,彻底侵染、摧残了本源根基!”

他话音落下,整个偏殿陷入一片死寂,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铜灯的火苗似乎都畏惧地矮了一截。老嬷嬷那死水般的眼底,终于也掠过一丝极其凝重的波动。架着我的两名玄衣侍卫,虽然依旧如同雕塑,但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加冷硬了几分。

太医颤抖着,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细长的锦盒。打开盒盖,里面是长短不一、闪烁着幽幽寒光的银针。他取出一根最长的三棱针,针尖在昏暗的灯光下凝聚着一点刺目的寒芒。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眼中的惊惧,示意小药童上前帮忙按住我的身体。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我胸前中庭穴的位置——那是心脉交汇的要害之地!

“姑娘,得罪了。”太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根闪烁着致命寒芒的三棱针,缓缓抬起,悬停在我心口上方不足一寸之处!针尖的寒芒,几乎要刺破薄薄的中衣!

他要做什么?探那心脉深处的灼烈之气?还是要……直接刺破那狂暴的源头?!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那针尖的寒意,比抵在咽喉的剑锋更令人绝望!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躲避,却被药童死死按住,肩膀的伤口被大力牵扯,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致命的寒芒,如同死神的凝视,悬停在心口要害!

“不……”破碎的呜咽从喉间溢出,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够了。”

一道低沉、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的声音,如同无形的冰墙,瞬间阻隔了那根即将落下的银针,也冻结了殿内所有凝滞的空气。

声音来自偏殿深处,那道巨大的、绣着云海龙纹的紫檀木屏风之后!

太医的手如同被无形的巨钳猛地攥住,悬停的银针再也无法下落分毫!他浑身剧震,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惊恐!那根三棱针“当啷”一声脱手掉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他猛地转身,朝着屏风的方向,“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毯上,身体抖如筛糠:“殿……殿下恕罪!老臣……老臣……”

屏风后,一片沉寂。

只有那低沉声音留下的余威,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老嬷嬷无声地挥了挥手。那两名小宫女立刻上前,几乎是半拖半架地将瘫软在地、抖得不成样子的太医和同样吓傻的药童,迅速地、无声无息地“请”了出去。殿门开合,带进一丝外面湿冷的空气,随即又陷入更深的死寂。

偏殿内,只剩下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声,锦被下无法控制颤抖的身体,以及那巨大屏风后,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存在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个呼吸,也许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屏风后,那低沉平缓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有两个字,却带着终结一切探究的绝对力量:

“下去。”

这一次,是对老嬷嬷和那两名如同雕塑般的玄衣侍卫说的。

老嬷嬷没有任何迟疑,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朝着屏风的方向无声地、深深地躬下身。随即,她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身影融入殿外的黑暗。那两名玄衣侍卫也如同得到了指令,身形微动,无声地退到殿门之外,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彻底消失。

沉重的殿门,再次缓缓合拢。

“咔哒。”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落栓声响起,如同最后的审判锤音。

偌大的偏殿,彻底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我,蜷缩在锦褥上,如同被剥光了所有防御、暴露在猛兽獠牙下的猎物,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另一个,隐匿在巨大的紫檀屏风之后,如同深渊本身,沉默,强大,掌控着一切。

死寂。

只有铜灯灯芯燃烧时极其微弱的噼啪声,和我自己擂鼓般、几乎要撞破胸腔的心跳声。

时间在凝固的空气中缓慢地爬行。屏风后的存在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已经离开。但那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却愈发沉重地笼罩着整个空间,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头顶,让人无法呼吸。

我死死攥着袖中的血玉簪,冰冷的玉质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血肉里。指尖的伤口被挤压,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却成了此刻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清醒的锚点。

他还在。

他为什么还不走?

他想做什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几乎要将我彻底压垮的瞬间——

屏风后的阴影,无声地动了一下。

不是萧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探梦缘请大家收藏:()探梦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一道身影,如同从最浓稠的墨色中分离出来,悄无声息地踏入了昏黄的灯光笼罩范围。

那是一个男人。

身形不算特别高大,甚至有些瘦削,穿着一身极其普通、近乎融入阴影的深灰色布衣,没有任何纹饰。他的脚步轻得没有一丝声响,如同行走在虚空之上。脸上覆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同样深灰色的皮质面具。面具下的眼睛,并非寻常人的黑白分明,而是一种极其诡异的、仿佛蒙着一层淡淡灰翳的暗金色!那暗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死寂的、如同荒漠般的漠然。

他腰间,没有悬挂任何彰显身份的玉佩或香囊。只有一枚约莫婴儿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通体黝黑、泛着金属冷光的令牌,用一根同样不起眼的黑色皮绳随意地系着。

当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那枚令牌时——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那令牌的材质冰冷黝黑,边缘雕刻着极其繁复、扭曲、透着一股不祥邪异气息的古老纹路。而令牌的中心,赫然是一个浮雕!

一个扭曲盘绕、线条诡秘的图案!

像某种古老诅咒的符文,又像一只闭上的、眼角却诡异地淌下一滴血泪的眼睛!

那图案……与苏夫人手腕上那个妖异的刺青,与血玉簪让我在幻象中看到的那个雨披凶手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血瞳!

苏夫人临死前嘶喊出的那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我混乱的脑海中炸开!

这个戴着诡异面具、有着暗金色死寂眼眸的男人……他腰间悬着的……是“血瞳”的令牌?!

他是“血瞳”的人?!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停滞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在东宫?在太子的地盘?!难道……难道太子和“血瞳”……?!

那灰衣面具人似乎并未在意我瞬间剧变的脸色和几乎要崩断的神经。他径直走到距离我矮榻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桩子。那双暗金色的、蒙着灰翳的瞳孔,如同冰冷的探针,毫无情绪地落在我身上,扫过我苍白汗湿的脸,扫过我紧攥着衣袖、指节青白的手(他知道我握着什么),最后,停留在我被锦被覆盖、却依旧控制不住微微起伏的胸口——那心脉灼烧之处。

他的目光,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损坏程度。

然后,他微微侧身,朝着屏风的方向,以一种极其沙哑、如同砂砾摩擦锈铁般的、令人极不舒服的嗓音,开口了:

“殿下。”

那嘶哑的声音在死寂的殿内响起,如同毒蛇吐信。

“钥匙,”他顿了顿,暗金色的瞳孔再次扫过我,那目光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只有一种看待工具的漠然和冰冷,“既已残破至此……”

他微微抬首,面具下模糊的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吐出的字句如同淬了寒冰的匕首:

“是否……换一枚新的?”

喜欢探梦缘请大家收藏:()探梦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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