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离去后,那番关于“资产”与“升华”的宣示,如同冰冷的墨汁,渗透进隔离舱内凝固的空气,也浸染了林晓雅残存的意识。她不再是囚徒,而是资产;她不再面临惩罚,而是等待“优化”。这种认知带来的恐惧,远比鞭挞和饥饿更加深邃,因为它系统性地否定了她作为人的本质。
这种恐惧尚未被时间冲淡,新的“流程”便已到来。
隔离舱门再次无声滑开。这一次,进来的依旧是那几位白袍医生,他们的装扮、步伐、乃至眼神的专注度都与之前毫无二致,仿佛中间那段被负责人拜访的时间并未流逝。只是他们推着的仪器车上,更换了不同的器具。
没有言语交流,只有默契的行动。为首的医生目光扫过监测屏上的数据,微微点头。两名助手上前,并未解除林晓雅身上的磁性束缚带,而是直接开始操作。他们首先调整了平台的角度,让她从平躺变为侧卧,并用力固定住她的姿势,使她背对操作者,整个脊背和腰骶区域暴露出来。
一种本能的、源自生物对脆弱部位被侵犯的恐惧,让林晓雅的身体瞬间僵硬。她想蜷缩,想反抗,但束缚带和持续输入的镇静剂让她所有的努力都化为徒劳的微颤。
“进行骨髓及淋巴组织采样。目标区域:髂后上棘及腹股沟淋巴结。” 医生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依旧是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一名助手用大面积的消毒剂擦拭她的腰骶部皮肤,冰凉的液体带来一阵战栗。紧接着,一块中间带孔的无菌洞巾覆盖了上去,将她身体的其他部分与即将被操作的区域隔离开来。这种标准化的医疗程序,在此刻显得无比讽刺,它维护了操作的“无菌”,却践踏了操作对象的“尊严”。
随后,林晓雅感觉到一个极细的针尖刺入皮下,带来一阵短暂的锐痛,紧接着是一种麻木的扩散感——局部麻醉。他们甚至“体贴”地使用了麻醉,不是为了消除她的痛苦,或许只是为了减少她在操作过程中因剧烈挣扎而导致的数据干扰或样本污染。
然而,局部麻醉无法完全阻断深部组织的感知。
短暂的等待后,她感觉到一种截然不同的压力。一个更粗、更坚韧的东西,抵在了她髂骨后侧那个被麻醉的区域。那是一种坚硬的、带着旋转和持续向下压力的触感,仿佛有一根钝头的螺丝正在试图钻入她的骨骼。
“髂骨穿刺开始。”
话音刚落,林晓雅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咔嗤”声,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身体最深处的酸胀和钝痛。那感觉不是表皮的切割,而是核心支撑结构被强行侵入的恐怖。尽管有麻醉,那种骨骼被突破、骨髓被抽取的深层异物感和压力感,依然清晰地传递到她的神经中枢,带来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和眩晕。
她能感觉到连接在穿刺针后的注射器正在被缓缓抽动,一股温热的、属于她生命核心物质的液体,正被一点点从髓腔中剥夺。这个过程并不快,但那种持续的、来自骨骼内部的抽取感,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酷刑。
骨髓采样结束,压迫止血,敷料覆盖。她还未从那种深层的 violation 感中缓过神来,操作便转移到了她的腹股沟区域。
同样的消毒,铺巾。然后,她感觉到一根更细长、似乎带有特殊装置的穿刺针,精准地刺入她腹股沟区域的皮下深处。轻微的刺痛后,是一种奇异的、组织被捕捉和切割的感觉,仿佛有一个微型的、无形的爪子在内部攫取了一小块东西。
“淋巴组织取样完成。”
整个过程,医生和助手们沉默而高效,他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操作本身和连接的仪器屏幕上,确认着样本的数量和质量。林晓雅像一块沉默的砧板,承受着这一切。她咬紧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那是她唯一能进行的、微不足道的反抗。
采样终于结束。仪器车被推走,助手清理了操作区域,撤掉了洞巾。
隔离舱门重新关闭,负压系统的低鸣再次成为主导声音。
身体上的疼痛逐渐被新的麻木取代,但那种被深入挖掘、被取走核心组成部分的感觉,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意识里。他们拿走的不仅仅是骨髓和淋巴组织,更是她生命力的某种原始物质,是用于分析和改造的“原始代码”。
她瘫在平台上,侧卧的姿势让她显得格外脆弱。左臂内侧的烙印在隐隐发热,与骨髓采样处的深层钝痛相互呼应。她清晰地认识到,这仅仅是开始。所谓的“732项目”,所谓的“优化”与“升华”,就是建立在这种持续不断的、对她身体和灵魂进行拆解与分析的基础之上。
她作为“732-01”的存在价值,正通过这些冰冷的采样针,被一点点地确认和量化。而属于林晓雅的部分,则在每一次采样中,悄无声息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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