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刚跳转完,苏逸就把手机塞进兜里。他盯着前方山脊,那里雾气比别处浓,像一层灰布裹着石头。
“走。”他说。
陈梦瑶没问什么,跟上。两人用登山绳绑了手腕,一前一后踩着积雪往上爬。风不大,但冷得扎脸,呼出的气在眉毛上结了一层霜。
玉片贴在胸口,一直温着,不烫也不凉。苏逸靠它指方向,每走一段就摸一下,确认没偏。
“这地方不对。”陈梦瑶忽然说。
“怎么?”
“指南针转圈。”
她掏出袖珍指南针,红色指针飞快打转,停不下来。
苏逸拿出手机,信号格空着,地图加载不出来。他试了飞行模式重启,屏幕闪了一下,直接黑屏。再按电源键,没反应。
“电子设备废了。”他说,“从现在起,只信脚下的路和这块玉。”
山路越往上越窄,两边岩壁夹着一条缝。地上雪不多,踩下去是湿泥混着枯叶,脚底打滑。陈梦瑶差点摔一跤,被苏逸拽住才稳住。
“刚才……你看见树动了吗?”她喘着气问。
“哪棵树?”
“左边那棵。歪脖子松,枝子突然往下压,像有人挂在上面。”
苏逸回头看了眼。树静静立着,纹丝不动。
“没影的事。”他说,“别盯边上看,看我脚印。”
话音落,雾来了。
不是慢慢飘过来的那种,是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眨眼间视野缩到三步远。空气变得闷,呼吸有点费劲。
“绳子拉紧。”苏逸低声道。
陈梦瑶应了一声。
他们继续往前挪。地面越来越软,踩一脚陷半寸,拔出来带起泥水声。耳边开始有嗡嗡响,像是远处发电机运转,又像有人贴着耳根哼歌。
苏逸察觉不对,立刻催动融兵鼎。体内灵力回流,把散在外围的能量全收回来,在皮肤表层形成一层屏障。他这么做是为了防能量泄露,也怕被什么东西感应到。
“你还好吗?”他问陈梦瑶。
没回音。
他猛地转身,看到她站在原地,眼睛睁大,手死死抓着绳子另一头,指节发白。
“醒醒!”他冲过去拍她脸。
她猛地哆嗦一下,指着前方:“我妈……车着火了!她在里面!”
苏逸顺着她手指看去——什么都没有。只有雾,还有脚下烂泥。
“那是假的。”他一把抓住她肩膀,“你妈三年前就搬走了,去了南美。你亲自送她上的飞机。”
“可我听见她喊我……”她的声音抖。
“是幻觉。这地方会放大心里最怕的东西。”苏逸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脑子清醒几分。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心软,也不能犹豫。“你现在给我报实验室编号,B-7项目第三阶段参数是多少?”
陈梦瑶愣了几秒,嘴唇动了动:“A组对照数据……偏差率不超过百分之三点二……样本温度维持在零下十九度……”
她说着说着,声音稳了。
苏逸松口气。逻辑能对抗混乱。人一旦开始算东西,情绪就被压住了。
他自己也没逃过。
就在陈梦瑶恢复神志时,他眼前一闪,看见养父跪在石台上,背上全是血道子。铁链拴着他手腕,另一头连着柱子。有个背影举着鞭子,冷笑:“你不该活着……你不配知道真相。”
苏逸牙关咬紧。
这不是第一次见这场景。小时候做过同样的梦。但现在不一样,这次他能闻到血腥味,能听见滴血落地的声音。
他知道是假的。
但他还是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要做什么。
他抬手掐住自己脖子侧面,用力一捏。痛感炸开,眼前画面裂了条缝。
镇魂鼎启动。一股暖流从心脏扩散,压住那些乱窜的记忆碎片。
“挺住。”他对陈梦瑶说,也是对自己说。
两人背靠背蹲下。苏逸闭眼,不再看外面。他靠玉片的温度判断方向,同时嘴里念一段童谣。
“月光光,照地堂,骑白马,过莲塘……”
这是养父教他的,湖南乡下口音。每次他发烧说胡话,老头就坐在床边低声唱这个。
陈梦瑶也在说话,语速很快:“坐标X32Y89,输入校验码,启动冷却系统,压力值稳定在4.6帕……重复流程三次,记录异常波动……”
她用实验室的操作流程当锚点,防止意识漂走。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们中间醒过一次,以为雾散了,抬头一看,天还是灰的,风没停。可实际上他们根本没睡,只是被幻象骗了,以为过去了几个小时。
又一次,陈梦瑶突然尖叫:“我哥掉河里了!他不会游泳!”
苏逸立刻打断:“你哥去年拿了救生员证,还在海边救过人。别信眼前看到的。”
她喘着粗气点头。
轮到苏逸时,他看见自己站在破庙门口,手里抱着林羽的尸体。那人明明已经被安置好了,可幻象里他死了,喉咙被人割开,眼睛还睁着。
苏逸没叫,也没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是干的,没有血。然后狠狠掐大腿,疼,说明还能感知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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