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把芯片放进贴身口袋,手指按了按。车子还在往前开,窗外天色渐亮,雪原泛着灰白的光。
他没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问。直到车队驶入地下通道,金属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震动顺着地面传上来。
“到了。”渡鸦低声说。
接应人员迅速接手,铁砧和影刃被带去处理伤口。苏逸独自走向电梯,按下最底层的按钮——B7,地下第七实验室。
门一开,冷风扑面。科研团队已经等在控制台前,几块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图。有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问,只点了下头。
“准备好了?”苏逸问。
“生命监测系统已启动,能量捕捉阵列校准完毕。”一名研究员递来数据板,“安全阈值按陈梦瑶上次提供的空间扭曲参数设定,超出立即切断。”
苏逸接过板子扫了一眼,还回去。他知道这次不一样。之前都是单鼎运转,最多两鼎联动。今天要试的,是九鼎共鸣。
但他也知道,第九鼎“开龙渊”还在封印状态。残蛟之魂盘踞识海深处,时不时传来低语,像锈住的齿轮卡在脑仁里,搅得人发闷。
“我一个人进去。”他说。
“可监控需要……”
“我说了,一个人。”苏逸打断,“出事你们随时能切电源。”
没人再劝。他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上一次强行催动四鼎,差点撕裂经脉。这次要是失控,可能直接炸了这层楼。
他走进实验区中央的金属平台,四周环形灯带亮起蓝光。地面刻着九宫阵图,每一道纹路都对应一尊鼎的位置。
盘腿坐下,闭眼。
体内血脉深处,九道鼎纹静静沉睡。他先唤醒融兵鼎,一股厚重感从胸口升起,像是背了块千斤铁板。接着是御兽鼎,指尖微微抽搐,仿佛有野兽在皮下爬动。焚元鼎点燃时,五脏六腑像被火燎了一下。
三鼎稳住,他开始接入第四尊——镇魂鼎。识海一震,残蛟的低语陡然清晰:“你撑不住的……八鼎齐鸣,必反噬神志。”
苏逸咬牙,不理它。
化形鼎、窃运鼎、断因果、掌雷劫,一尊接一尊被唤醒。每启一鼎,身体就抖一次,皮肤表面浮现出青铜色的裂纹状光痕,像瓷器开了缝。
到第八鼎“掌雷劫”完全激活时,头顶空气噼啪作响,电弧如蛇般游走,在天花板上炸出几点焦黑。
警报声响起。
“能量波动突破临界值!”控制台前有人喊,“建议立刻终止!”
另一人盯着曲线:“等等……你看主频段,它在自组织!”
屏幕上的波形原本杂乱无章,此刻竟慢慢形成规律震荡,像心跳,又像某种呼吸节奏。
实验室内,苏逸全身绷紧。第九鼎毫无反应,但其余八鼎竟自行形成了循环回路。金色涟漪从他身上扩散出去,直径十米,所过之处,空气凝滞,仪器指针狂跳。
持续了不到三秒,涟漪消散。
苏逸睁开眼,一口浊气吐出,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汗。
“数据……拿到了吗?”他声音有点哑。
控制室一片寂静。几秒后,主屏幕跳出分析报告:【检测到高纯度灵气波动,频率与地壳磁极存在天然耦合迹象】。
“我们……可能找到了突破口。”首席研究员声音发颤,“如果能在全球九大节点建立接收塔,用这种共振原理串联,理论上可以形成一张覆盖整个地球的能量网。”
“叫它‘全球保护罩’。”旁边有人脱口而出。
会议室里吵翻了天。
李若琳坐在长桌尽头,听完汇报,一句话没说,直接拨通加密频道。二十分钟后,三座海外实验站确认移交使用权,首批物资调配令已签发。
“有人反对?”她收起平板。
“不止。”一名科学家苦笑,“有人说这是浪费资源,还有人觉得你在搞军事垄断。”
“那就公开基础原理。”李若琳淡淡道,“图纸、参数、测试流程,全放上去。谁想建,自己筹钱。”
会议结束,她走到实验室外,看见苏逸靠在墙边,闭着眼,脸色发白。
“你还行?”
“死不了。”他睁开眼,“方案书拿来。”
她递过去。他在最后一页签下名字,笔迹歪歪扭扭。
“先做原型阵列。”他说,“我要亲眼看到它能挡住一道裂缝。”
李若琳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苏逸叫住她,“别让其他人参与后续实验。”
“你又要一个人上?”
“上次在雪原,我看到了二十年前的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们早就进来了。而我……那时候还在换机油。我不想再拖别人下水。”
李若琳没说话,只是看了他很久。
第二天,科研团队开始建模。全球九大坐标被标记出来,西陲矿区、南极冰盖、太平洋海底火山带……每一个都和古代鼎纹遗迹位置重合。
“这不是巧合。”研究员指着地图,“这些地方的地磁异常点,和九鼎吞天诀里的‘天维节点’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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