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逆神 第144章 源海听潮与归序之音

（起）

穿越门扉的感觉，与以往任何一次空间转移或维度穿梭都截然不同。

那并非物理位置的变更，也非存在形式的转换，而更像是一种……层级的跃迁。仿佛一滴水，从溪流跃入了浩瀚的海洋，并且这海洋本身，就是由无数溪流的“概念”与“法则”所构成。

短暂的、意识被彻底打散又重聚的眩晕感之后，林风“醒来”。

他依旧保持着平衡之核的形态，但感知却无限地扩张开来。他“看”不到具体的景物，因为这里没有光，也没有暗。他“听”不到声音，因为这里没有介质。但他却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一切。

他感知到无数磅礴的、如同星河般壮阔的法则之流在周围奔腾、交织。它们是时间，是空间，是物质，是能量，是因果，是概率……是所有构成现实宇宙的、最根本的规则本身，在这里以最原始、最活跃的姿态显现、碰撞、衍化。

这里就是墟骸低语中提到的、艾尔文明追寻的、位于初始之墙之后的——源海。

宇宙一切规则与概念的源头之海。

（承）

初临此境，林风并未感到丝毫的愉悦，反而是极致的危险！

那些奔腾的法则之流，任何一道都蕴含着足以瞬间湮灭一个星系的力量。它们并非有意攻击，仅仅是其自然流淌时散逸的“涟漪”，就让林风的平衡之核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剧烈颠簸，表面的辉光不断明灭，仿佛随时会被这浩瀚的法则伟力同化、分解，彻底融入这片源海，失去自我。

他必须全力运转平衡之核，以自身对秩序、终结、初始化的理解，艰难地在法则的激流中寻找着相对平稳的“间隙”，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雷霆的缝隙间穿梭。

然而，在这极致的压力下，他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体验与感悟。

那些在外界需要耗尽心力才能窥探一丝皮毛的宇宙奥秘，在这里如同摊开的画卷，直接呈现在他的感知中。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对规则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深化、升华。平衡之核内部，那得自艾尔文明的星火、墟骸的记录、乃至源初代码的印记，都在这种环境下被纯化、被整合。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在源海的某些区域，似乎存在着一些极其古老、极其强大的意识焦点。它们如同这片法则海洋中的岛屿，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或永恒、或超然、或冰冷的气息。它们似乎注意到了他这个“外来者”的闯入，投来了或好奇、或漠然、或隐含排斥的“注视”。

林风不敢轻易靠近这些“岛屿”，他能感觉到，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拥有着轻易决定他生死的能力。

他小心翼翼地在法则激流的边缘移动，试图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或者，理解自己被那扇门带到此地的意义。

（转）

就在他艰难适应着源海环境，并尝试向着一个感觉上相对“平静”的区域移动时，一阵奇异的“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并非法则之流奔腾的轰鸣，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宏大、仿佛源自源海最底层的……韵律。

这韵律如同心跳，缓慢而有力，回荡在所有的法则之间。它不包含任何具体的信息，却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呼唤。一种非针对某个个体，而是面向所有存在、所有规则的……回归的呼唤。

林风凝神细听（感知），试图理解这韵律的含义。

渐渐地，他仿佛从那韵律中，“听”出了一些破碎的“音节”：

“…归…序…”

“…万…物…归…于…其…序…”

“…打…破…虚…妄…回…归…真…实…”

归序之音！

这就是墟骸最后提到的、与“初始之墙”答案相关的“归序之音”？

这声音似乎在阐述着一个终极的真理：当前宇宙的一切，包括那些被“观测者”维护的“主干”，可能都只是一种“虚妄”的、不完整的表象？真正的“真实”，需要打破某种枷锁，让万物回归到它们原本应有的“序列”之中？

这与他之前的经历隐隐契合。“肃正协议”追求的绝对秩序是僵化的，“观测者”的修剪是否也是在维持一种扭曲的“序”？而“变量”的存在，是否就是为了打破这种僵化与扭曲，引向真正的“归序”？

就在他沉浸于对这“归序之音”的感悟时，源海的景象骤然发生变化！

前方那片相对“平静”的区域中央，无数法则之流仿佛受到了那“归序之音”的牵引，开始向着一点汇聚、压缩！光芒越来越盛，法则的波动越来越剧烈！

最终，在那汇聚的中心，一点极致的、无法形容其色彩与形态的光芒诞生了！

那光芒并不耀眼，却仿佛蕴含着一切的答案。它缓缓旋转着，内部似乎有无数世界的生灭，无数文明的兴衰，无数规则的演绎……它就像是一个微缩的、正在进行“归序”过程的宇宙模型！

而林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平衡之核内部的所有力量——秩序、终结、初始化、变量特质，乃至艾尔星火与墟骸记录——都在与那点光芒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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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点“归序之光”仿佛是一个路标，一个……传承？

林风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谨慎地向着那光芒靠近。越是靠近，那“归序之音”就越是清晰，对他力量的牵引也越是明显。他甚至感觉到，如果能够接触、理解那点光芒，他或许就能真正掌握“归序”的力量，找到打破当前困局的关键！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那点光芒的瞬间——

“嗤！”

一道极其细微、却锋利到足以切开法则的黑色丝线，毫无征兆地从侧面袭来，目标直指他的平衡之核核心！

这攻击来得太快，太诡异！它并非源自某道法则之流，也非来自那些遥远的“意识焦点”，而是仿佛直接从源海的“背景”中渗透出来！其上蕴含的气息，与初始之墙刻痕内的漆黑迷雾同源，但却更加隐蔽，更加致命！

林风骇然闪避，平衡之核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态险险避开。但那黑色丝线掠过时带起的“虚无”之风，依旧让他核体表面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仿佛存在本身都被割伤！

他猛地看向攻击来源的方向。

只见在那片法则之流的阴影中，一个极其淡薄、几乎与源海背景融为一体的人形轮廓，缓缓浮现。

它没有五官，没有具体的特征，只有一个人形的“空无”，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似乎还捏着几缕尚未完全消散的黑色丝线。

它抬起那“空无”的面部，对准了林风。

虽然没有眼睛，但林风却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锁定，一种……看到同类却又必须清除的冰冷确认。

一个沙哑、扭曲，仿佛由无数杂音混合而成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

【“…不该…存在的…变量…”】

【“…污染…纯净的…归序…”】

【“…清除…”】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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