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首铜灯在帐顶投下斑驳阴影,七张鎏金宝座便在其中。
一虬髯汉子将酒樽重重砸在案上,羊脂玉杯裂开蛛网纹:"那景朝小儿怕是早化成灰了!昨日斥候来报,边疆的萧字旗都撤了!那萧川想必,也离开了景朝边疆,急着回去收尸去了!"
“三月前,那女皇收兵班师,想必是冕下大功告成,哈哈哈哈!”他伸出三根裹着铁甲的手指,蘸着酒水在檀木案上画出歪斜的中州地图,"从落鹰峡到灵都要塞,这万里平原,三月可破!届时那景朝皇城,便是囊中之物!"
"何须三月?"左侧把玩翡翠宝壶的白面男子轻笑,指尖弹出一缕毒烟幻化成景帆虚影。
"待我三千蛊奴破了城门,本王要亲手给女皇系上这玄冰锁——"他扯动腰间缠绕的寒铁链,链尾坠着的骷髅头咔咔作响。
"那日我见那女皇姿色,届时剥了她那身龙袍,让我等轮番笙歌,岂不快哉?"
帐内顿时爆出哄笑。裹着雪貂裘的独眼老者突然捏碎手中夜光杯,琉璃碎片嵌入掌心竟渗出蓝血:"五十年前我兄长便是被那景弘斩去双臂。"
他喉间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声,残缺的舌根在烛火下泛着紫光,"待老夫将那仇敌后裔炼化,才方解心头之恨!"
"诸位!"主座上的银甲统帅突然拍案,眉心迸射血光。案上七盏魂灯应声熄灭六盏,唯剩中央那盏映着景朝疆域的琉璃灯大放光明:"今日月蚀之夜,七煞吞龙阵已成。届时我等七十万雄兵,借道幽冥,管他什么景朝人皇——"他五指骤然收拢,琉璃灯轰然炸裂,碎片化作血芒没入众人眉心,"中州气运,尽归我等!"
帐外忽有阴风卷起猩红帷幕,露出营寨外百里连营。数万具悬挂腐尸的招魂幡无风自动,地底渗出黑雾凝成万千鬼面,正对着皇城方向无声狞笑。
夜深后,虬髯汉子赤脚踏碎案上酒坛:"萧川老狗连他边疆关隘都弃了……简直懦夫!"
帐内再次爆出野兽般的哄笑,独眼老者道:"待老夫刨出那景喻来,将那小儿颅骨炼成溺器……"可话音未落,兽首铜灯突然炸裂,滚烫灯油泼在他雪貂裘上,窜起的火苗中竟传出龙吟!
"热...这酒劲忒大!"虬髯汉子扯开锁子甲,不曾想这时,铁甲内衬却突然熔成赤红铁汁。
案上酒樽"嘭"地炸开,酒液化作火鸦扑向帐帘。银甲统帅骤然起身:"不对!"
帐外忽有战马悲鸣撕裂夜空。老者掀帘刹那,雪貂裘"嗤"地燃成火球。
只见千里苍穹已成熔炉,赤金火雨裹着雷暴倾泻!
"何方道友驾临?"银甲统帅暴喝,七道百丈法相破土而出。
那银甲统帅的玄凰法相刚展开残翼,苍穹便传来嗤笑:"火雀也敢称玄凰?"
雷云中降下的身影背展宝翼,翎羽流淌着熔化的星辰金液!
白衣男子堆起谄笑:"道友来得正好!不知可愿与我等共分景朝疆土……" 只见来人周身赤焰燃烧,看不见真容,白衣男子也是看出来人不凡,随即说道。
"分什么?"来人周身涅盘火骤散,额间龙凰纹突然亮如昊日,"我之江山,何来分说!?"
而当眼前之人显露真容时,几人大惊失色,那人的面容,简直就是他们当年的梦魇,虽那年他们侥幸存活,没有成为小九斩首的目标,但即便小九死后,他们想到此人,依旧感到无尽的后怕。
“睁大尔等狗眼看清楚,吾乃景喻!”
就在不久前,在传令兵带来七国再犯的消息时,小九便马上赶往此处。
而且,他已经从景帆那里知晓了七国常年侵犯,他们更是勾结那藏在古界的神秘皇者,险些毁掉皇陵时,若非小九及时控制,他周身散发的威压,足以重伤周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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