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次元行纪 第241章 织痕交汇的星港

望舒号的光轨逐渐汇入一片喧闹的光海。这里的星野不像先前那般空旷，无数光轨纵横交错，像被无数双手织成的巨网，网眼里嵌着闪烁的星晶，像缀在布面上的纽扣。远处有座由光轨缠绕而成的环形建筑，光丝在其上流动穿梭，时而碰撞出细碎的火花，时而交织成温暖的光晕——那是一座星港，一座由无数不完美织痕共同搭建的星港。

“原来有这么多织者在这里。”杉菜趴在舷窗上，看着星港里来来往往的光轨：有的光轨歪歪扭扭地避开人群，像害羞的访客；有的光轨上满是补丁，却依旧兴冲冲地冲向星港中心；还有几道光轨纠缠在一起，互相磕碰着前进，像吵吵闹闹的伙伴。

星港的入口处，立着一块由星晶凝成的碑，碑上没有平整的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每道刻痕里都嵌着一段细小的光轨——那是无数织者留下的“入门礼”，有打卷的光丝，有带缺口的轨迹，还有颜色不均的片段，拼凑在一起，竟像幅热闹的画。

望舒号刚靠近入口，一道带着明显折痕的光轨就迎了上来。光轨的主人是位中年织者，他的光丝上有个直角弯，像是被硬生生掰过的树枝。“新来的朋友？”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沙哑，“这弯是年轻时硬撑着护同伴留下的，现在倒成了我的标记——大家都说，看到这弯就知道是我，错不了。”

他领着望舒号驶入星港，沿途的织者们纷纷投来目光。有位织者的光轨上缠着一团乱糟糟的光丝，像解不开的线团，他却用这线团灵活地接住飘落的星尘，笑着打招呼：“别瞧我这线乱，抓星尘可灵了，比光溜溜的丝好用多了！”

星港中心有片开阔的星野广场，广场中央没有完美的星晶雕塑，只有一堆堆叠在一起的光轨残片——正是从回音谷里解救出来的那些残响。如今它们不再黯淡，焦黑的光轨成了篝火的燃料，忽明忽暗的光丝化作跳动的火焰，最细的光丝则缠绕在周围，像圈温柔的围栏，无数织者围坐在残片堆旁，用自己的织痕添柴，让火焰越烧越旺。

“这是‘残响篝火’。”带折痕的织者指着火焰，“以前大家总把断了的光轨藏起来，觉得丢人。后来发现，烧烧这些残响，能看清里面藏着的心意——就像烧木柴时，才能闻到木头里的香。”

文茜的风信石被篝火的光吸引，飘到火堆旁，奏起了同尘之轨的离歌。那些“破音”刚响起，围坐的织者们就笑着接了上去，有人故意唱跑调，有人用带缺口的光丝打节拍，还有人把自己光轨上的疤痕凑到火焰边，让疤痕的影子在火光里跳舞。

“你看，”顾星辞的卷轴在火光中展开，星文与火焰的跳动共鸣，“大家不是在嘲笑不完美，是在庆祝‘这才是我’。”

广场边缘有间用歪扭光轨搭成的小屋，屋里堆满了各种光轨零件：有长短不一的光丝，有形状各异的轨迹接头，还有带着不同伤痕的修补材料。一位织者正用半截打卷的光丝，给另一段有缺口的光轨打补丁，两者接在一起，竟比原本的光轨更结实。

“这是‘织痕药房’。”带折痕的织者解释道，“谁的光轨出了问题，就来这儿找合适的零件。别瞧这些零件都带伤，说不定你的缺口，正好能对上我的弯。”

沈砚看着一位织者用自己光轨上的歪折，卡住了另一段光轨的断裂处，严丝合缝得像天生就该在一起。他突然想起顾星辞的话——世界本就是无数个“不完美”凑成的圆。

星港的夜晚来得很温柔。无数光轨在星空中亮起，像挂在黑布上的彩灯，每道光轨都有自己的伤痕，却都在努力发光。望舒号停在广场旁，舱内的藤蔓顺着光轨爬出去，与周围的织痕缠绕在一起，歪叶、缺叶、带弯的叶，都找到了相契的伙伴。

“以前总想着，要把自己的光轨织得完美无缺，才能在星野里站稳脚。”沈砚望着窗外互相依偎的光轨，轻声说，“现在才明白，站稳脚的不是完美的光轨，是愿意和你凑在一起的那些不完美。”

顾星辞的卷轴在星空中铺开，将星港的故事一一记录。星文在光轨间流动，最后汇聚成一行字：“所谓归宿，不是找到一片完美的土地，是遇到一群愿意接纳你所有伤痕的人。”

望舒号的光轨在星港的光海里轻轻摇晃，像找到了港湾的船。远处，还有更多带着伤痕的光轨正在向这里靠近，它们的光芒或许微弱，轨迹或许曲折，却都带着“我来了”的坚定。

星港的篝火还在燃烧，织者们的歌声还在回荡，那些交织在一起的不完美织痕，正在星野深处，织出一个热热闹闹、实实在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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