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星号驶入烬海星域时,舷窗外的星尘都变成了暗红色,像燃尽的火炭。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息,与淬火原的烟火味不同,这里的焦味里带着股死寂,连风信石的光芒都染上了淡淡的红,石面星图上,烬海的坐标正跳动着微弱的红光,像濒死的脉搏。
“是‘星火寂灭’的痕迹。”阿砚的罗盘指针在暗红色星尘里艰难转动,盘面上的星轨被红色雾气笼罩,若隐若现,“典籍里说,三百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守星人的船队为了拦截失控的星兽,点燃了自身能量与星兽同归于尽,整片星域都被烧成了灰烬。”
小星趴在舷窗边,小手在玻璃上划着圈,掌心的火苗突然变得不安,忽明忽暗。他指着烬海深处,含糊地说:“疼……好多疼……”
亚梦的溪铃化作水镜,穿透红色星尘,映出令人心惊的景象:烬海中央,漂浮着无数星船的残骸,这些残骸上还残留着灼烧的痕迹,船帆早已化为灰烬,只剩下光秃秃的桅杆,像无数根指向天空的骨殖。而在残骸最密集的地方,有块巨大的黑色礁石,礁石上插着柄星铁剑,剑柄的星纹与守星人徽章完全相同。
“那是‘镇魂礁’。”守塔人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沉重,“传说当年的船队首领就是在这里点燃了最后的能量,剑是他的信物,用来镇压星兽死后残留的戾气。可看礁石的颜色,戾气恐怕已经失控了。”
望舒号靠近镇魂礁时,舱体被红色星尘里的戾气撞击得嗡嗡作响。那些戾气与星岩灯塔的怨念同源,却更狂暴,像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船身。文茜抱着小星踏上礁石时,脚下的黑石突然发烫,礁石表面裂开无数缝隙,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像凝固的血。
星铁剑的剑柄上,缠着半块残破的星布,布上绣着个“烬”字——这是当年船队首领的标记。当文茜的指尖触到剑柄时,风信石突然飞出掌心,贴在剑身上。石面光芒扫过的地方,剑身上的锈迹簌簌剥落,露出下面锃亮的星铁,剑刃突然爆发出一道金光,直冲云霄,将红色星尘劈开了一条通路。
“是守星人的战魂!”阿砚举着罗盘,激动地说,“剑里藏着他们的意识!”
金光中,无数个模糊的人影从星船残骸里升起,都穿着残破的守星人铠甲,手持星铁武器,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在重演当年的战斗。当人影们冲到镇魂礁前时,突然齐齐跪倒在地,对着星铁剑深深叩首,口中发出无声的呐喊,怨气与不甘在金光中翻腾。
小星突然举起掌心的火苗,火苗化作漫天金雨,落在人影们身上。那些狂暴的戾气在金雨中渐渐平息,人影们的轮廓变得清晰,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他们对着文茜和小星深深鞠躬,然后化作点点金光,汇入星铁剑中——剑刃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礁石的缝隙里不再渗出暗红色汁液,而是涌出了金色的能量流。
“他们在安息。”亚梦的溪铃映出礁石的变化,“薪火之力净化了他们的怨念,星铁剑成了新的镇魂信物。”
文茜握住星铁剑,剑柄的“烬”字突然亮起,与风信石的螺旋纹路产生共鸣。礁石的表面裂开,露出下面的星铁基座,基座上刻着无数守星人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标注着牺牲的日期——三百年前的同一天,他们用生命换来了星域的安宁。
阿砚的星铁笔在基座上轻轻划过,那些名字突然亮起,与启明星号的航线相连,组成了条新的星轨。“这些名字不该被遗忘。”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要带着他们的信念,继续前行。”
小星趴在基座上,掌心的火苗顺着名字的纹路蔓延,将每个名字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当最后一个名字被点亮时,镇魂礁突然剧烈震动,红色的星尘开始消散,露出下面清澈的空域,星船残骸上的灼烧痕迹渐渐褪去,露出了原本的星纹——这些残骸正在被修复。
“是战魂的力量在重塑星船!”文茜握紧星铁剑,剑刃的光芒与启明星号的光带连成一片,“阿砚,能为这些重生的星船规划航线吗?”
阿砚举起罗盘,星铁笔在星图上飞速游走:“他们的航向,应该是回家的方向!”随着他的动作,重生的星船纷纷升起船帆,帆上的星纹与启明星号的螺旋纹路遥相呼应,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船队,跟在方舟后方。
风信石落回文茜掌心,石面星图上,烬海的坐标被彻底点亮,旁边新浮现出一行字:“燃烧的,终将在信念中重生。”
当启明星号载着重生的船队驶离烬海时,星铁剑的光芒始终追随着他们,像一座不灭的灯塔。杉菜的声中唱起悲壮而激昂的歌谣,里面混着星船启航的号角、战魂安息的叹息,还有小星清脆的笑声。文茜看向阿砚摊开的星图,下一个坐标的标记正在慢慢清晰——那是片被紫色雾气笼罩的星域,标记旁写着两个字:“幻域”。
而镇魂礁上,星铁剑依然矗立在那里,剑柄的“烬”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在诉说着一段永不磨灭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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