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梁当嫡孙 第147章 百保鲜卑

北齐 天宝元年八月十五 邺城

北齐校场上依旧是那副熟悉的场景，台下被选拔出来的数百鲜卑勇士傲立当场，他们身上和眉眼中都带着些许伤痕。

但是他们却个个身姿挺拔如松，眼中燃烧着劫后余生的悍勇与对功名的渴求，这是高洋历经数日残酷搏杀，从六坊军士中筛选出的精锐。

高洋看着满身是伤的兵士，非但没有伤心，反而露出了微笑，

这些勇猛异常的将士正是他需要的，高台之下，财货金银绸缎堆如山丘，崭新的铠甲、锋利的兵刃整齐排列，高洋也不是墨迹的人，答应给这些将士的东西，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高洋身着甲胄，缓步走到高台中央，目光如炬对着台下的兵士喊到：

“众位将士！你们皆是朕从千军万马中百里挑一、千里择一的猛士！看看台下亮甲如霜、金银如山，这是朕为你们备好的赏赐！告诉朕，你们该效忠谁？”

台下将士虽刚经一场混战，却依旧身姿挺拔，底气雄浑他们嘶吼着：“效忠陛下！效忠大齐！”

高洋眉头一皱，显然对这回答不甚满意，厉声喝断：“错！你们效忠的，只有朕一人！”

他踏前一步，手指重重指向台下，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唯有朕，能给你们泼天富贵、高官厚禄；唯有朕，能让你们凭血性挣来一世荣光！只要朕在，只要你们的刀还利、胆还壮，将来拥有的，只会比今日更多！”

这番话如烈火烹油，瞬间点燃了将士们的血性。台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将士们个个青筋暴起，挥拳嘶吼：“效忠陛下！效忠陛下！”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直冲云霄，震得高台都微微颤动。

高洋继续说道：“今日，朕为你们立号百保鲜卑！”

他声音洪亮如钟“‘百’，是百中挑一、以一当百！你们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猛士；‘保’，是保卫帝王、朕便是你们要誓死守护你们的君主！”

兵士们大喊“效忠陛下，誓死忠于陛下！”

看着下方的兵士，高洋笑的越发开心，但是身后的段韶和斛律光，眉头有些微皱，在他们的认知中，军队是守护国家和君主是没错的，但是高洋今日所为，是将自己置于国家之上吗？心中不免有了些许担忧。

随着一声声唱名，勇士们依次上前，接过金印、铠甲与赏赐，叩首谢恩。

又过了几日，在太极殿中，尚书左仆射杨愔、散骑常侍崔季舒、领军将军段韶、右丞相斛律金。

这几位可以说是掌握帝国运转的重要人物，几人坐在殿中，御座上的自然是皇帝高洋，然而殿内却气氛凝重。

高洋手指轻叩御案，声音沉厚而坚定：

“诸卿，朕自受禅登基，每念及东魏之弊，便夜不能寐。

先父为相国，总揽军政，方有我高氏今日；然正因相国府权柄过重，上可凌君，下可辖民，军权行政权集于一身，才致天下只知有高相，不知有魏帝。

朕今日坐此帝位，深知此制乃是祸根若后世再有权臣居相国之位，手握兵符、总领朝政，大齐江山岂非要重蹈东魏覆辙？”

高洋说完，目光扫过台下四人，斛律光这时主动开口道：“陛下，所言甚是，相国之职，位高权重，非常人所能驾驭！”

高洋：“爱卿说的对，朕意已决，欲废相国府，另设骑兵曹、外兵曹，分掌军政机密；施行军政分离之策，

文官管民事后勤，武将掌作战训练，权责分明，皆对朕负责，诸卿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杨愔便出列躬身，神色谨慎：

“陛下圣明，东魏相国府专权之弊，臣亦深以为然。然改革国之根本制度，不可不慎。

昔日魏孝文帝改制，尚且历经十余年方才稳固，如今陛下登基未久，根基初定，骤然废相国府、设新曹、分军政，恐生变数。”

崔季舒接着说道：“陛下我也觉得左仆射所言却有道理，其一，相国府自献武皇帝以来，经营十余年，下辖属官遍布朝野，骤然裁撤，这些官员何去何从？若处置不当，恐引发朝堂震荡。

其二，军政分离虽好，但若划分过细，战时文官筹措军粮、武将领兵作战，一旦衔接不畅，岂非要误了军机？

当年尔朱荣之乱，便是因地方文官与武将互不统属、推诿塞责，才致叛军势大。

其三，骑兵曹、外兵曹分掌军种事务，两曹互不统属，若遇跨兵种作战，指挥权如何归属？会不会出现各自为战、不听调遣之弊？”

杨愔与崔季舒都是出自相国府，这军制改革他们其实很有发言权所说的话，确实也算切中要害。

高洋并未动怒，只是颔首道：“两位所言，皆是务实之忧。段卿，你久掌兵权，说说你的看法。”

段韶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陛下，臣以为杨仆射过虑了！恰恰相反，陛下此策，乃是固本安邦的千古良策！”

他转向杨愔，语气恳切：“杨仆射担忧旧官安置，臣以为不难，原相国府行政属官，可并入尚书省各司，军事属官则分调骑兵曹、外兵曹，各尽其才，何来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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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是武将干预赋税，文官插手练兵，反倒弊病丛生。”

斛律金这个时候也补充道：

“我也同意段将军的看法，陛下推行军政分离，正是要明确权责，

文官负责征召兵员、筹措军粮、制造军备，武将专注军队训练、作战部署，各司其职，互不干预。

战时若文官后勤不力，便拿文官问罪；若武将作战不力，便治武将之罪，权责清晰，何来推诿？

至于跨兵种作战，陛下可设‘行军元帅’一职，由陛下亲封，持符节统领两曹兵力，战后即交还兵权，指挥权终归陛下，又何惧各自为战？”

段韶顿了顿，补充道：“更重要的是，相国府之弊，不仅在于权柄过重，还于军权私化。

献武帝在世时，军中将领多是高氏亲信，听令于相国府而非朝廷。

如今陛下废相国府，设两曹直接对陛下负责，军机密务仅向陛下汇报，正是要将军权收归皇权。

让天下军队皆知是陛下之军，而非权臣之军。这才是防内乱、固皇权的根本之策，臣也赞成。”

崔季舒此时出列，拱手道：“陛下，段将军所言极是，改革之利显而易见。

但是臣身为散骑常侍，掌朝廷机要，需提醒陛下，改革推行之时，恐有三大阻力，不可不防。”

高洋道：“哦？崔卿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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