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戏 第十一章 人生十五初少年

灯火展之后，无量和李沫每次一起玩耍时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围绕在二人身边。

随着时间的积累，无量有时在睡梦中会梦到李沫，这在无量短暂的人生里可是不多见的，除了老乞丐的突然离去，幼年时的那场让人难忘的经历之外，无量平日里睡的很死，几乎不做什么梦。

而李沫的身影则是出现的有些频繁了。

开摊之后，无量偶尔会回想梦境，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想的多了，就容易走神。

就这样持续了几天，一位过来买肉的大婶看无量似乎又走神了，便问道:“无量啊，最近遇上什么烦恼的事情啦？不如说出来听听，自己一个人瞎想很容易出问题的，你看看你最近可老是走神，昨天的肉都给我切多了。”

无量回过神来，表示不碍事，犹豫了下，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有些难为情的挠挠头。

而大婶听完之后，则是满脸笑意的看着无量，“你这孩子，春心萌动罢了，你们这个年纪啊，正是时候呢！”

“额，大婶，什么是春。。。”，无量有些迷茫。

“就是你喜欢上那个女孩子了，”，大婶笑道。

“啊？真的吗？”，无量吃惊道。

“这还有假，大婶我是过来人，还能骗你不成！”，大婶笑着接过肉，转身离去。

懵懂的无量则决定多问问，多看看，确认自己的情况。

随着两人偶尔的接触，加上无量的多方考证，他确认自己确实喜欢上了他这个唯一的朋友，这让无量有些苦恼。

但是时间总会磨平青涩，苦恼也会变成烦恼，青涩的花终究要结果。

此后随着无量明白自己的心意，二人之间那层古怪的感觉更加浓郁。

李沫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量则是虽然明白，却无法对二人的关系有个明确定论。

但是时间久了，无量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想和李沫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努力干活，生活的小目标终将实现，又是两年过去，无量终于攒够了一笔钱财，告别了桥下的小窝，正式在距离李沫家两个街道的地方买上了属于自己的一间小屋。

小屋不大，却冬暖夏凉，住着很是舒服。而李沫则看起来似乎比无量还高兴。

这一年无量十四岁，李沫十三岁，无量实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目标，同时也确定了自己的真心和感情。

他主动提及了对李沫的情感，而李沫并没有大惊小怪，反而一脸高兴的和他诉说了自己的心意。

二人早已是两情相悦，顺理成章的便在一起了。

在紫水国，女子十五便可出嫁，男子十六就可成亲。

最初的时候，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互相的思念便成了彼此的日常。

又一年初春，距离无量买下屋子过了一年，他和李沫的感情经历一年的洗涤更加紧密。

今年无量十五岁，正是人生好少年。

于是，无量在一年之前，就有了第二个目标，比如成家立业。

时间在缓缓流逝，生活在缓慢前行，无量的生活似乎走上了正轨，正为第二个目标所努力奋斗。

他知道想要迎娶李沫，难度不小，但他愿意为此而努力奋斗，他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毕竟他的小屋可不就是如此而来。

直到李家人的突然到访和冷漠的话语打破了他的憧憬，将他狠狠的摔入了现实之中。

一天夜晚，无量回到屋里，发现屋子里竟然多了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无量警惕道。

“李沫的父亲！”，屋内人的第一句话就让无量心跳加速。

他快步进屋，见到了李沫的父亲。

满满的威严感，一家之主的气势不怒自威，这个中年男人坐在屋内的凳子上，看着进屋的少年，说道

“来此，是要告诉你，你和李沫之间不要有超出朋友的想法，你们俩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直到你们最近几年有了超越朋友的关系，有些话，我就不得不来此告知于你了。”

男人摇了摇头，“我李家小有富裕，并不会狗眼看人低，不然也不可能让我女儿在你还是个乞丐的时候还愿意让她和你接触，这点想必你也明白！”

中年人看向无量。

沉默了下，心中不甘的无量点了点头。此时的他，面对中年人一锤定音的决定无能为力，之前的憧憬和希望在此刻显得有些飘渺。

“虽然你是个很努力的少年，这点呢我有目共睹，但是努力并不能改变你普通的生活环境，即便你再怎么努力，和我这个小小的李家相比，依旧是李家向下兼容，那么作为一家之主，不论是为了女儿的幸福，还是家族的发展，都不可能选择一个需要家族向下兼容的人成亲的”

“你如今已经十五岁了吧，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久，想必非常明白你自己拥有什么，能为别人带来什么！”

“少年啊，侥幸终究是不可取的，我们的生活是现实啊！”

李沫的父亲摇摇头，看着无量，似乎在等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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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无量戏请大家收藏：()无量戏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我没有侥幸，没有！”，无量双手紧握，浑身紧绷，心中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努力了也许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就像是，就像是。。。”，无量语气急促，转头回顾四周，看着狭窄的小屋，他说不下去了。

他低下头，紧抿着嘴唇，大脑一片空白。

而此时被禁足在家的少女，满脸倔强的看着生母，同时心中担心不已，她知道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话已至此，希望你好自为之。沫儿的婚嫁早有定论，不是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就能决定的，明年沫儿就会出嫁，不过那个人肯定不会是你。”

李沫的父亲说完，看着低头不语的少年，起身出门而去。

而低着头的无量，正努力的控制着情绪，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惜的是，有些事情，并非努力就行的。

就像那决堤的眼泪，就像二人生活上本质的距离。

屋外突然下起了暴雨，风急促的拍打着屋门，暴雨倾盆而下。

屋内的无量泪流满面，他死死地捏着拳头，痛恨着自己的无能。走马观花的想着之前的经历，最终定格在那晚灯火下李沫的黑眸。

昏睡前，他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是我天真了！”

暴雨下个不停，回到家的李父则毫无保留的将对话告诉了李沫，看着眼眶通红却依旧倔强的女儿，李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忘了他吧，你们俩是不可能的，我愿意用温和的话语让你们俩止步于此，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另外你的婚事已经确定下来，明年就会出嫁，这是早已确定的事情，不容更改！”

李沫亭亭玉立的身子因为气愤而颤抖不已，心中绝望的她大喊道

“我恨你！你这个自私的人，只为了你的家族，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带下去，直到出嫁，不得出门！你若是执迷不悟，就不要怪为父心狠手辣了，一个普通人的命比起乞丐也算不得什么！”，李父挥挥手冷冷道，原本歇斯底里的李沫听后微微一呆，急声道：

“你不能伤害无量！”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看着父亲冰冷无情的目光，李沫低下了头，低声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只要你听话，他就安全，我还不至于失言！”，随后李父挥手示意李沫可以回自己屋了。

心若死灰的李沫沉默着，缓缓地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无量，对不起！也许我们的相遇是美好的，但现实在我们这些没有实力把握的人的面前总是残酷的！”，李沫的眼泪流过了脸颊，内心痛苦的想到。她明白，今日之后，她和无量再也没有了结果。她只能将那曾经的美好深埋于心中，普通人在这个社会是无法改变这种实力悬殊的事实的。

“以死明志？”，回到屋内的李沫自嘲一笑，李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族，但比起普通人来说也是庞然大物了，死亡也不是普通人自己能决定的。

李父看着屋外的大雨，轻轻叹息，:“人面对生活，总要学会低头啊！沫儿啊，至少你不像为父，童年和少女时期还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相恋，而为父我已经做了四十多年的提线木偶了！你的婚事是你祖父定的，这点为父和你娘都是没办法更改的！”

第二日精疲力尽的无量醒来后，呆呆的看着屋顶，有气无力。

卖肉的摊子好几天没开业了，这让附近的住户不得不远去他街买肉。

街道的一间酒铺，有少年借酒消愁，似乎醉酒，能让他忘却伤痛和不甘，还有那刻骨铭心的心痛。

少年时的相恋，青涩却又刻骨铭心，成年后，依旧让人回味无穷。

李沫的被禁足在家，让无量见她最后一面的希望也尽数断绝，从未喝过酒的少年，很快就成了酒肆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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