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和哈特沉浸在不小的震惊中。
莱特被高尔晃了晃手臂,这才晃了神抬头看向萨麦尔
那幅壁画,他从小就看到大。不,应该说是油画,但事实是它原本就被悬挂在那间圣殿的墙壁上。
1901年12月,由法国人和伊朗人组成的一支考古队,在伊朗西南部一个名叫苏撒的古城旧址上,进行发掘工作中所发现的黑色玄武石上纂刻下的楔形文字法典。
但历史所不知道的是,这个古城旧址的地下,早在1731年4月就已经被混血种发掘。
古城旧址的地下,是恢弘的宫殿,犹如希腊雅典奥林匹亚宙斯神庙般恢弘壮观的圣殿,最中央的位置就放置着方斯汀学院收藏的那幅油画。
油画的时间在人类历史上可追溯到公元8世纪,但根据碳-14测年法,这幅油画来自三千年前。这是混血种世界的未解之谜,却一直被奉承为神作,许多大型混血种家族都会邀人临摹放在家中供奉。
——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天堂,中间是人类生活的地方。
地狱挂满骷髅,但恶魔不在地狱,天堂满面金光,但天使不在天堂。
人界中央,巨大的十字架,一位**的少女凄惨地挂在上面,一对光翼,一对火翼,一对羽翼,分别被两旁的天使和恶魔撕扯。
一弯红色,从少女脚底一直延伸到画的最底端,如点睛之笔,差点流出了画面——
莱特捅了捅唐昊的胳膊肘:“还记得布蓝达说的吗?”
唐昊眯起眼睛。
他记得布蓝达用国际象棋给他们做比较。
——米迦勒成为了新的国王,但棋盘里现实米迦勒还是王后。而天使方要吃掉所有的原罪,作为王后的米迦勒是处在国王格的前方,两位兵士处在国王格的两侧。
这是在保护?
不,这种位置安排更像是囚禁。国王的这个位置上存在着一位极其重要的人物,能让这三位大天使以及对面七位魔王都十分看重,或许这才是那幅油画的真相——
他当时猜测国王位置上的是路西法。
结合萨麦尔所说的,那这一切的源头就全是夏娅。
夏娅竟然是混血种世界的秩序的核心,而混血种世界追杀原罪,是天使的阴谋,目的是为了创造一个新的地狱!
该死!
唐昊忽然感觉肚子疼,有种无数意想不到的知识灌输到大脑,大脑无法接受然后身体机能反馈开始反呕的感觉。
“路西法,神的爱子,天使的统治,地狱的领袖。基督神话中的记述,带着三分之一天使堕天入狱,成为领袖,可不论圣经还是其他宗教书文中几乎都刻意回避这件事。”萨麦尔继续喝着烧酒,“事实是天使三分之二是夏娅的忠诚追随者......事实是夏娅并没有堕天......事实是这是一场持续了几万年的天使的骗局。”
唐昊接过莱特递来的香烟狠狠吸了口:“你们明知道是骗局,为什么不回地狱?”
“因为米迦勒,或者说真名夏弥,她做了局,利用夏娅的鲜血做了一个将天堂和地狱所有人引出来就再也回不去的局。那幅画不是天堂和地狱各有一个空洞嘛,没有夏娅的血,那就是个圆圈,只有夏娅的血,才能激活。”萨麦尔耸肩,“不过这里挺好的,有吃有喝有玩,如果不是圣战,我也不愿意滥杀无辜,毕竟原罪的供给,当今人类社会能远远满足我们的需要。”
“你说的圣战是什么?”“上次的六大天使圣战你们不是经历过了吗?”
唐昊舔了舔嘴唇。
“夏娅的忠诚派和夏弥的追随派,当然,剩下的就是我们原罪派,只要我们出现,圣战就不再是内部战争,而是一致对外。夏娅的忠诚派是因为夏娅的意志,而夏弥的追随派是为了圆谎。”萨麦尔说。
“圆她们和原罪合作的谎?”莱特问。
高尔接着说道:“还有为了夏弥本来的目的,创造一个她理想的新地狱,所以老旧的东西要全部清除。”
莱特脸色微变,眼睛斜视看向唐昊。
唐昊微微点头作以回应。
他俩总觉得自从萨麦尔说‘懒惰’没死后,高尔就有种鬼上身的错觉。
忽然,屋台车从内部响起“嗡嗡”的声音,像是一窝马蜂被禁锢在里面,四处乱撞着要飞出来。萨麦尔双手抱着脑袋,悠闲自得地靠在座椅上,却念念有词的吟唱,他们根本听不懂那些话,但他们知道那是天使语。
怪声好像受到了召唤,随着萨麦尔的吟唱声越来越响,在耳边里回荡,渐渐汇成凄厉的惨叫。无数道灰气从绿光里冒出,裹着“嘶嘶啦啦”的声音,向高处飘去,然后探出一根根丝状的须条,纠结缠绕成人的形状,像是招牌,立在车顶。
“在这儿别动。”萨麦尔交待了一句,拉出须条捆绑在他们的手腕。
哈特感觉自己来到古世纪,远处是高耸入云的树木,就像看过的恐龙纪录片那样所有的动植物都异常巨大。但自己却身处巨型凹坑中,犹如小行星撞击地球留下的残破败局。
他低下头,发现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丰满、傲人、前凸后翘,但问题全身是迸飞的血浆,满地的鲜血却被烈火炙烤得愈发鲜艳,焚烧殆尽的骨骸躺了满地,有巨大的龙,有瘦小的鼠,更多是翅膀,起火的羽毛像一座座墓碑,矗立在土里继续燃烬。
周围全是撕心裂肺的呐喊。
——夏娅......
——主人......
——去死去死去死......
明明是天使语,但他能听得一清二楚,他想转头看看周围,却有好几根金属锁链束缚着他的脖颈无法动弹,肩胛骨、肋骨、盆骨、腿骨也被无数的金属锁链贯穿,强制性束缚在地上。
双手被高高挂起,如果是在爱情电视剧或者是凄美场景,绝对让人怜惜心动。
但现在,他感觉到有好几双手,抚摸他的身体,那触感冰冷又带着黏腻的湿滑,像是某种带着吸盘的生物在爬行,每一寸肌肤都因这陌生的触碰而战栗。但瞬间,剧痛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不止是撕裂皮肉的钝痛,还是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的、仿佛灵魂都要被扯出的剧痛。
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痛得他仿佛灵魂都要被扯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翅膀根部与身体连接的筋络被寸寸拉断,骨骼碎裂的声响在耳边格外刺耳,混合着周围依旧不断的呐喊以及兴奋的欢呼,形成一曲绝望的交响乐。温热的液体顺着背部汩汩流淌,与身上早已干涸的血浆混在一起,黏腻得令人作呕。他想嘶吼,想反抗,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以及来自一位少女的戏谑亲吻,将他的声音全部堵了回去。
——计划成功了......
——放下翅膀,那是夏娅的东西,属于我们天使的宝物,计划里没有这条......
——夏娅,你好美、好香,连血的味道都这么可口......
——姐姐......这下......你终于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