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期的最后一天,唐煜正在调息,忽然眉心传来一阵灼热。他猛然睁眼,只见九劫塔自主飞出,瞬间暴涨,化作一座百丈巨塔悬于渊底。二层的门扉缓缓开启,橙光如潮水般倾泻而下,映照出塔内那片神秘的空间。
唐煜转头看向苏雨柔,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等我。”
苏雨柔点头,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小心。”
话音未落,唐煜已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塔中。
橙光如海,生机涌动。唐煜刚踏入塔内,便见那道熟悉的身影静立中央,橙色的镜像人,与他如出一辙,唯有那双重瞳泛着冰冷的光泽。
“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吧?”唐煜轻笑,眼中战意燃起。
镜像人沉默不语,只是缓缓摆出与唐煜相同的起手式。
“呵,那就试试这一年的成果!”唐煜骤然暴起,一拳轰出,拳风裹挟着赤红火芒与星辰之力,毫无花哨地砸向镜像人面门。
镜像人同样挥拳迎击,双拳相撞的瞬间,气浪炸开,橙光与星火交织,整座塔身都为之震颤。
“砰!砰!砰!”
两人身形如电,在塔内辗转腾挪,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剧烈的能量波动。唐煜的星痕掌、星碎劲被镜像人完美复刻,甚至反击的时机都分毫不差。
“果然还是老样子...”唐煜借力后撤,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但这次,可不一样了。”
他双手掐诀,青墟镜自眉心飞出,镜面金光流转,浩瀚的生机之力如江河般涌入掌心。与此同时,他体内九滴灵液疯狂运转,将毁灭与生机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强行糅合!
“星痕掌·生死轮转!”
一掌推出,星光与金芒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柱,所过之处空间扭曲,竟连塔内的生机之力都被短暂撕裂!
镜像人神情竟发生了变化,仓促间同样祭出青墟镜虚影,试图以相同招式抵挡。
“轰!!!”
光柱贯穿镜像人胸膛,余势不减,镜像人踉跄后退,胸口塌陷处星光肆虐,而更致命的是,那些金光如附骨之疽,顺着它的生机脉络反向侵蚀。
“你复制了我的术法,却复制不了我的‘平衡’。”唐煜冷声道,“毁灭为矛,生机为毒,这才是破你的关键。”
镜像人试图吸收塔内生机修复身躯,可金光与星光在它体内疯狂冲突,每一次修复都伴随更剧烈的崩坏。它的躯体开始膨胀,皮肤龟裂,橙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
“结束了。”唐煜抬手,打了个响指。
“破!”
镜像人骤然僵直,下一刻,身躯如水晶般炸裂,化作漫天碎晶消散。塔内橙光沸腾,如百川归海,尽数涌入唐煜体内。
苏雨柔紧盯着九劫塔,忽然,塔身剧烈震动,二层爆发出璀璨光芒。一道身影从门扉中踏出,黑发飞扬,重瞳如炬,周身缠绕着赤橙交织的光焰,正是唐煜。
“成功了?”苏雨柔眼眶微红。
唐煜落地,笑声低沉而畅快:“这一次,我可没让你等太久。”
结界外,那道黑影发出暴躁的嘶吼......
“咔嚓!”
忽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自唐煜体内传来,仿佛某种古老的枷锁被彻底斩断。他浑身一震,体内那片虚无中的九道虚影里,第二道虚影上的枷锁应声崩裂!
“这是?”
唐煜忽生感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漂浮而起,周身灵气翻涌如海。下一刻,那道虚影竟破体而出,化作一道凝实的身影,与唐煜凌空对立。
那身影魁梧挺拔,重瞳之眸流转橙光,不怒自威,周身散发着浩瀚如渊的气息。唐煜与他对视,血脉相连的感应让他瞬间明悟,这分明是另一个“自己”!
“九劫轮回,破而后立...”唐煜喃喃低语。
忽然,那道虚影光芒大作,如流星般撞向唐煜。
两具身躯重叠的刹那,唐煜双目骤睁,赤色与橙色的光芒在重瞳中交织流转。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气海爆发,气海内的九滴灵液疯狂坍缩,元神如炉火煅烧,直至一点璀璨金光乍现。
“精气神充盈,我要突破了!”唐煜低喝一声,周身气势节节攀升。
苏雨柔瞳孔微缩:“要入金丹期了?”
唐煜点头,当即盘膝而坐,九劫轮回经自动飞出,书页翻动至金丹篇。他分出一缕神识研读,只见其上写道:
“压缩灵液为金丹,法力质变,寿元五百载。金丹乃修士法力的核心,蕴含自身大道法则,可调动天地灵力,施展神通。金丹品质分:凡丹、灵丹、玄丹、金丹,品质越高,潜力越大。”
一行小字引起唐煜注意:“金丹乃逆天而行,故天道降劫考验。”
“凝结金丹还会引来天劫?”唐煜眉头一皱,但随即目光坚定,“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他不再犹豫,双手掐诀,周身灵气如狂潮般汇聚,头顶三花显现,霞光环绕。气海内,九滴灵液在元神之火的煅烧下疯狂坍缩,逐渐凝成一点璀璨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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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底上空,雷云骤然翻滚!
落天涧外,长老驻地。
各派留守的长老同时抬头,只见原本平静的落天涧上空,竟凭空凝聚出一片浩瀚雷云。
万兽山的长老拓跋烈眯起眼睛,声音沙哑:“有人在落天涧内结丹?”
太虚门的灰袍老者冷笑:“落天涧早已封闭,除非是六年前那些未归的弟子...”
玄黄皇族的老供奉抚须沉吟:“能在渊底存活六年,又引动如此天象,此子不凡。”
众人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目光皆死死锁定那片雷云。
唐煜盘坐,气海内的金光已凝成雏形,但天劫的威压也越来越强。苏雨柔退至结界边缘,紫霄雷光环绕周身,既担忧又期待地望着他。
“九劫金丹,今日成!”唐煜猛然睁眼,重瞳中赤橙交织。
“轰隆!”
第一道天劫,降临。
刹那间,渊底狂风骤起,罡风如万刃加身,呼啸着撕裂空间,朝唐煜席卷而来!
风劫:蚀骨罡风!
罡风所过之处,唐煜的肌肤寸寸开裂,鲜血尚未流出便被风刃绞碎。他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仿佛随时会被碾成齑粉。
“呃啊!”
唐煜咬紧牙关,浑身肌肉绷紧,硬生生承受着这蚀骨之痛。罡风不仅摧残肉身,更直入神魂,如千万根钢针在识海中搅动,让他几乎昏厥。
“唐煜!”苏雨柔脸色煞白,下意识就要冲上前去。
“别过来。”唐煜猛然睁眼,重瞳猩红,声音嘶哑如铁,“天罚旁人不可挡,否则阻拦者会...身死道消。”
苏雨柔脚步一顿,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罡风撕扯。
“噗!”
唐煜喷出一口鲜血,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清明,罡风虽痛,却也在吹散他体内浊气,让灵力愈发纯粹。
风劫过,火劫至。
渊底温度骤升,唐煜周身燃起无形心火,由内而外焚烧。
火劫,焚身炼魂。
“啊!!”
唐煜仰天嘶吼,七窍喷火,五脏六腑如被岩浆灌入,每一寸血肉都在燃烧。他的皮肤迅速焦黑、剥落,却又在九劫之体的强大恢复力下不断重生,如此反复,痛不欲生。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苏雨柔泪水滚落,却不敢靠近半步,只能死死盯着那道在火海中挣扎的身影。
唐煜的识海几乎被烧穿,元神在烈焰中扭曲,但他死死守住最后一丝清明:“杂质不除,金丹难成。给我...炼!”
“轰!”
心火骤然暴涨,唐煜整个人化作一团人形火炬,血肉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可就在他即将崩溃的瞬间,体内杂质终于被彻底焚尽,本就琉璃身的他此刻更加的透彻。
火劫散,雷劫现。
一道紫黑色天雷撕裂渊底黑暗,如巨龙般劈向唐煜头顶。
雷劫,天罚断魂!
“砰!”
唐煜被雷光吞没,浑身骨骼瞬间碎裂,又在雷霆之力下强行重组。他的经脉寸断,气海翻腾,连刚刚凝聚的金丹雏形都险些崩散。
他再次吐血,却狂笑出声,“来啊!区区雷劫,也想阻我大道?”
天雷似被激怒,接连劈落,一道比一道凶猛。
“轰!轰!轰!”
唐煜的肉身一次次崩裂,又一次次愈合。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唯有一道执念支撑,成丹!
终于,在第九道天雷劈落的瞬间,他气海内的金光彻底凝实,化作一枚九彩交织的九纹金丹。
“成了!”唐煜单膝跪地,浑身焦黑,却笑得肆意,“九劫金丹...成了!”
苏雨柔再也忍不住,冲上前一把抱住他,泪水打湿了他残破的衣襟:“疯子...你这个疯子。”
唐煜抬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声音沙哑却温柔:“别哭,我这不是...活下来了吗?”
渊底上空,雷云渐散。
而落天涧外,各派长老面色凝重——他们知道,今日之后,怕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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