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少女，危！ 第25章 爷爷的棋局

上节：沉甸甸的钥匙

赵小暖那番关于“路总要自己走”的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小石子，在林晓月心里漾开了层层叠叠、难以平复的涟漪。她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回到公司，感觉自己像个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在商业博弈、团队成长、身份谜团之间疲于奔命。

“要是能一键卸载所有责任就好了……”她瘫在办公椅上，望着窗外仿佛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蓝天，第N次发出灵魂深处的渴望。她甚至开始认真思考，现在把星耀打包卖给顾云深（如果他还要的话），自己带着够花几辈子的钱跑路去某个海岛隐居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在她沉浸于“摆烂退休”的美好幻想时，内线电话响了，是李秘书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沈小姐，老爷让您回老宅一趟，说是有东西要交给您。”

爷爷？林晓月心里咯噔一下。沈瀚山每次召见，似乎都伴随着新的风暴或更深的谜团。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那点刚刚冒头的退休念头，又被现实无情地掐灭了。

回到沈家老宅，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檀香和旧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时光在这里仿佛流淌得格外缓慢。沈瀚山依旧在那间充满古意的书房里等着她，窗外是精心打理却略显萧瑟的庭院。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后，而是站在博古架前，手里摩挲着一件小巧的、黄铜制成的旧物。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昏黄的灯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里，情绪复杂难辨。

“来了。”他声音沙哑，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那是一把钥匙。样式古老，黄铜表面已经有了斑驳的氧化的痕迹，入手沉甸甸的，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钥匙的齿痕很特别，不像是普通门锁的。

“这是你父母留在老宅的，一个保险箱的钥匙。”沈瀚山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以前觉得时机未到，现在……或许你可以看看了。”

林晓月握着那把冰冷的钥匙，感觉它重若千钧。父母留下的……保险箱？里面会是什么？更多的商业计划？还是……与那个“启明”计划相关的、更核心的东西？

沈瀚山没有解释，他踱步到窗边，望着庭院里那棵叶子已落尽的老银杏树，背影显得有些佝偻而孤独。

“明薇，”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林晓月的心上，“下棋的人，有时候明面上丢车保帅，看起来是输了，但只要棋盘还在你手里，根基未动，就未必是满盘皆输。”

他顿了顿，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古井般深邃，紧紧锁住林晓月的眼睛：“重要的是，棋盘，还在你手里。”

棋盘还在你手里……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林晓月脑海中些许的迷雾。爷爷是在暗示她，目前与煌娱的争斗，甚至与顾云深的合作，都只是棋局的一部分？真正的胜负，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于对全局的控制力，在于……守护住最根本的东西？

那最根本的“棋盘”，是什么？是星耀？是《山海》IP？还是……她自身存在的秘密？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把沉甸甸的钥匙，仿佛握着的不是金属，而是父母未尽的过往，是真相的碎片，也是爷爷交付给她的一份沉重的、无法推卸的责任。

中节：尘封的回响

带着那把钥匙和满腹的疑问，林晓月按照爷爷模糊的提示，在老宅一处几乎被遗忘的、堆放杂物的阁楼角落里，找到了那个与之匹配的保险箱。箱子是老式的德国货，厚重结实，表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她用袖子擦去灰尘，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了沉闷而滞涩的“咔哒”声，仿佛开启了时光的封印。

箱门缓缓打开，没有想象中的珠光宝气或机密文件。里面整齐地放着几样东西：

最上面是几本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边角磨损，纸张泛黄，是父母的工作日记。随手翻开一页，上面是父亲沈文渊略显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迹，写满了关于“意识流编码”、“信息熵在记忆存储中的应用”等艰涩难懂的名词和公式草图。

旁边是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些零散的、打印出来的实验数据图表和手写的演算纸，很多数据似乎被刻意涂抹或撕毁，只剩下一些断断续续的、看似无关的碎片。

最底下，则压着一张用相框小心保护着的彩色照片。照片上，年轻的父母并肩站着，脸上洋溢着充满希望的笑容，背景是一栋有着巨大玻璃幕墙的现代化实验室入口，门上似乎有模糊的标识，但看不真切。而吸引林晓月全部注意力的，是照片的角落——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性侧影，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只能看到清晰的下颌线和挺拔的鼻梁轮廓。

那个侧影……那个气质……

林晓月的心脏骤然收缩！她猛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飞快地调出之前无意中拍到的、顾云深某个侧面的照片。虽然照片上的男人更年轻，穿着也不同，但那眉骨、鼻梁的线条，那专注时微微抿起的唇线，以及那种清冷孤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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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深？！他怎么会出现在父母实验室门口的合影里？！看那样子，年纪似乎比父母还要小一些，像个学生或者年轻的研究员！

难道他和父母的交集，远比她想象的更早、更深入？！他当初关注星耀，提出合作，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源于这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林晓月的认知。她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巨大的迷宫入口，刚刚以为找到了一丝线索，却发现面前出现了更多、更错综复杂的岔路。父母的日记、破碎的数据、这张诡异的合影……这一切都指向二十多年前那个被尘封的“启明”计划，而顾云深的身影，如同一个幽灵，早早地就出现在了这片迷雾之中。

她瘫坐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保险箱，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真相的碎片就在眼前，却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案，反而带来了更多的疑问和……寒意。

“我只是个想轻松度日的普通人啊……”她把脸埋进膝盖，发出闷闷的、带着绝望的哀鸣，“为什么要让我来解这种史诗级的谜题……”

下节：迟暮的火种

在父母日记的字里行间，林晓月捕捉到了一个被多次提及、语气中带着尊重与信赖的名字——“老唐”，以及一个模糊的地址，位于城市另一端一个即将拆迁的老旧小区。日记里提到，“老唐”是父亲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为人低调踏实，在“启明”计划的早期数据建模阶段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在项目后期，似乎因为某种原因选择了离开。

“老唐”……会是揭开谜团的关键吗？

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和沉重的心情，林晓月按照那个几乎快要模糊的地址，找到了那片被围墙圈起来、即将夷为平地的老旧楼区。大部分住户已经搬走，断壁残垣间，只有零星几户窗口还透出微弱的光。

她敲响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等了很久，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眼神浑浊的老人警惕地探出头来。

“你找谁？”老人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请问……是唐伯吗？”林晓月试探着问，心脏因为紧张而怦怦直跳，“我……我是沈文渊和苏念卿的女儿，沈明薇。”

听到这两个名字，老人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晓月的脸，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拉开门，伸出枯瘦的手，似乎想触碰她，又在半空中僵住。

“像……真像……尤其是眼睛，像念卿……”老人喃喃自语，老泪瞬间纵横而下，沿着深刻的皱纹蜿蜒流淌。

他颤巍巍地将林晓月让进逼仄、昏暗、堆满杂物的屋内。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老人和旧物特有的气息。

“孩子……你……你终于来了……”老人紧紧抓着林晓月的手，他的手冰冷而干枯，却带着巨大的力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们……他们一直不让我说……我不敢说啊……”

林晓月扶着他坐下，心中酸涩：“唐伯，您慢慢说，关于我父母的‘启明’计划，您知道什么？”

“启明……启明……”老人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激动起来，“那不是灾难！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文渊和念卿……他们是想点燃火种！是想给……给像你这样的孩子……一个希望啊！”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死死盯着林晓月，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启明’是火种！是照亮未来的火种！他们……他们是想扑灭它！那些人……那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道貌岸然的强盗！他们想抢走火种！他们害死了文渊和念卿！”

火种？扑灭？强盗？害死？！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晓月的心上！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乎要停滞了！

父母的研究……不是意外？！是被人谋害的？！而“启明”计划，所谓的“意识映射与记忆投射”，其真正目的，竟然是……“火种”？是什么的火种？照亮谁的未来？！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残阳如血，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在这间破败的屋子里投下凄艳的光斑。垂暮的老人紧紧抓着她的手，如同守护着最后一个秘密的守墓人，而那秘密的核心，似乎与她林晓月的存在，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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