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很丰盛,大家其乐融融。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漫过每个人的笑脸,木质餐桌上的玻璃转盘转得不停歇,酱色的肘子泛着油光,清蒸鱼的葱丝还卷着热气,翠绿的荷兰豆间点缀着红椒,连凉拌木耳都码得整整齐齐。
李丽刚把剥好的虾放进赵聪碗里,就被陶阿姨笑着往李丽碗里塞了块炸藕盒:“你尝尝阿姨的手艺,聪聪从小就爱吃这个。”对面的赵鹏叔叔举着酒杯,声音洪亮:“李丽第一次来,多吃点,别客气,我们喝一杯”。亮亮说,爸爸,李姐姐喝的不少了,这杯酒我替李姐姐喝了,说着,便把李丽杯中的酒,全部倒到了自己的杯中,一仰头喝干了。李丽说,我没事的,赵鹏叔叔找我喝酒,哪能让小老弟代酒呢,说着,让赵燕把酒杯斟满,李丽端起酒杯跟赵鹏叔叔说,我补上一杯,说着,便干了此杯。
赵聪在旁边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眼里带着笑意:“我妈早上五点就去菜市场了,说一定要让你吃顺口。”李丽咬着藕盒,外酥里嫩的香混着屋里的烟火气,看着大家边夹菜边唠着家常。婶婶说赵聪小时候偷喝啤酒醉倒在沙发上,赵亮讲着今年政法大学的一系列趣事。赵燕说,李姐姐,我敬您一杯,我的事情全靠您了。李丽说,只要我能当的了家,你放心好了,随时欢迎才女加入我们的报社。亮亮说,李姐姐,你叫燕姐才女,那我就是才子了。赵聪说,你发表过几篇文章啊?亮亮说,知道你是北大的学霸,但若论文采,怕你也比不上李姐姐吧。赵聪说,老弟啊,这点我承认,无论我怎么学,今生也超不过李丽了,可我当过她的班长,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燕燕对哥哥说,那是牛年还是马年的事情了。李丽说,你们不知道吧,赵聪可是我心中的男神,也是我崇拜的对象,是我追的他。这时,赵聪自豪的说,怎么样,我也有粉丝的,且是高级的粉丝。燕燕说,李姐姐,你一句话,看把哥哥美的。亮亮也附和着说,就是的,是李姐姐大度,给你面子,哥哥你还当真了。几位长辈,看到孩子在斗嘴,就说,我们几个老人喝酒,不管她们。
这时,窗外的鞭炮声隐约传来时,李丽看着满桌的热菜,听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忽然觉得心里暖融融的,连手里的筷子都轻快了不少。李丽喝了不少酒,弟弟赵亮还帮李丽代了几杯,惹的赵燕说,弟弟赵亮是个势利眼,赵聪喝的少点,因为,下午要开车回省城。燕燕跟李姐姐说,我也要跟你们去省城玩玩。李丽说,可以啊,你哥哥如果回来,你就在省城陪我呗。赵燕说,我敬姐姐一杯,算做约定。李丽说,好的。
午餐很快结束了,李丽跟赵聪、赵燕说,你们先休息一会,四点钟我开车来接你们。李丽告别了赵叔叔一家人,开车来到了饭店。妈妈见到李丽就说,这么快就结束啦!李丽嗯了一声,问妈妈可能回家呢?妈妈说,可以走了,这里就剩两桌家宴,交给水会计就行了。李丽说,家里还有茅台吗?妈妈说,需要多少?李丽说,两箱。妈妈说,家里有。李丽说,那回家拿上车吧。
午后的阳光像是被谁精心晒过一样,温温柔柔地淌下来,裹着点新年特有的慵懒。它不似夏日那般灼人,也没有冬日清晨的清冷,落在身上,像披着一层薄薄的鹅绒被,暖得人心里发酥。
街道上的老树枝桠疏朗,阳光穿过枝缝,在地上织出明明灭灭的光斑,风一吹,那些光斑就轻轻晃悠起来,像一群刚睡醒的金蝴蝶。一家墙角的腊梅还缀着几朵残瓣,被阳光一照,连花瓣边缘的绒毛都看得清,透着点琥珀色的暖。
空气里飘着点未散的鞭炮碎屑味,混着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在阳光里慢慢酿着。连时间都像被这暖光泡软了,走得慢悠悠的,让人只想搬把藤椅坐在院子里,眯着眼晒晒太阳,听远处偶尔传来的零星笑语和偶尔的鞭炮声,心里是说不出的踏实和暖。
李丽和妈妈回到家里,妈妈忙着帮李丽拿酒,李丽将两箱酒放到后备箱里。李丽跟妈妈说,晚上到省城才洗澡吧,有时间我带您去打理一下头发,并让妈妈穿上新一点的衣裳,妈妈说,我都老太婆了,哪里还讲究那么多。李丽说,穿衣是给自己看的,感觉舒服就行,当然,穿戴得体,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妈妈说,我都听女儿的。李丽说,现在还早,您休息一会吧。妈妈说,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干脆我到前面那家美发店把头发整理一下,省的晚上还要到市里找美发店。再说了,在市里春节期间做个头,少说也得好几百,在家里花个几十块钱就弄好了,你上楼休息吧。李丽说,可要我陪您。妈妈说,不用,说着,妈妈出门了。李丽喊了一声妈妈,带钥匙没有,妈妈说,带了。李丽边上楼边想,这样也好,晚上吃个饭,有时间,我可以带妈妈逛逛商店,帮妈妈买两件合适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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