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套男在枪响的瞬间就做出了战术规避动作,但林梓明的射击又快又准,一发子弹击中了他防弹背心的侧肋位置,虽然被插板挡住,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一歪。另一发子弹擦着他的大腿外侧飞过,带出一溜血花。
“呃!”头套男闷哼一声,动作却毫不停滞,借着前冲的势头扑倒在一块混凝土残骸后面。林梓明的后续子弹全部打空。
双方再次陷入僵持。但林梓明知道,自己暴露了位置。他立刻移动,猫着腰,借助废弃的货箱和杂物,快速向码头边缘的驳船方向转移。
头套男显然听到了动静,他从掩体后探头,霰弹枪朝着林梓明移动的方向盲射了一发,铅弹打得木屑纷飞,但没能命中。
“你逃不掉的,林!”头套男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来,带着一丝恼怒,“这片区域已经被封锁了,你唯一的接应者自身难保。”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另一边传来了激烈的交火声和“信箱”的闷哼,随即是身体倒地的声音。显然,“信箱”在试图迂回或支援时,被头套男算计或压制了。
林梓明心一沉,但眼神依旧冰冷。他靠在一艘半沉没的旧驳船生锈的船壳后,快速更换了弹匣。只剩最后一个了。
头套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他正从侧翼包抄过来,试图将林梓明逼到河边绝境。
林梓明观察着四周。河水黑沉,流速平缓。驳船的另一头,堆着一些废弃的油桶和缆绳。他有了一个冒险的计划。
他故意将一块碎木头踢入水中,发出“噗通”一声轻响。
头套男的脚步声立刻转向,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快步逼近,霰弹枪端在身前,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就是现在!林梓明从船壳后猛然跃出,却不是冲向头套男,而是扑向那堆废弃的油桶!他落地翻滚,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其中一个看起来相对完好的空油桶朝着头套男的方向猛推过去!
油桶咕噜噜滚动,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巨大的声响。
头套男的注意力瞬间被滚动的油桶吸引,枪口下意识地调转。
而林梓明,在推出油桶的瞬间,已经如同鬼魅般贴着地面,从油桶滚动的相反方向,也就是头套男的视觉盲区,疾冲而去!他手中的格洛克手枪抬起,在极近的距离内,朝着头套男暴露在防弹背心之外的右臂肩窝位置,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
如此近的距离,即使头套男穿着防弹衣,手臂和肩部连接处也是薄弱点。第一枪打碎了肩胛骨,第二枪撕裂了肌肉和神经!
“啊——!”头套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条右臂瞬间耷拉下去,霰弹枪脱手落地。变声器似乎也受到了干扰,发出刺耳的杂音。
但他强悍得可怕,左手闪电般从腿侧拔出一把大口径的柯尔特“巨蟒”左轮手枪,看也不看,朝着林梓明冲来的方向就是一枪!
林梓明在开枪后就已经预判到对方的反击,强行扭身,子弹擦着他的肋部飞过,灼热的疼痛传来,但未伤及内脏。他前冲的势头不减,整个人合身撞入头套男怀中,左手死死抓住对方持左轮的左手腕,右手握着的格洛克手枪,枪口狠狠向上顶进头套男的下颚软肉!
头套男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骇和绝望。如此近的距离,如此要害的位置,防弹衣毫无用处。
林梓明看着对方的眼睛,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缓缓用力。
“谁派你来的?”林梓明的声音冰冷如西伯利亚的寒风。
头套男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变声器损坏,他的原声嘶哑而断续:“……你……永远……不会知道……‘钥匙’……会引来……更大的……”
林梓明没有再问下去。
“砰!”
枪声在废弃码头回荡,沉闷而致命。
头套男高大的身躯僵硬了一下,随后软软地倒了下去,左轮手枪“当啷”掉在地上。
林梓明喘着粗气,肋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迅速搜查了头套男的尸体,除了一些常规装备,在他的贴身口袋里,发现了一个特殊的金属徽章——一个抽象的、仿佛由流动水银构成的狼头标记。没有任何文字。
这不是普通的赏金猎人组织标志。林梓明眉头紧锁,将徽章收起。他走到“信箱”倒下的地方,发现“信箱”胸口中弹,已经没了呼吸。
远处的街道,隐约传来了警笛声。枪战显然惊动了警方。
林梓明不再停留。他看了一眼Suburban,车钥匙还在“信箱”身上,但车子目标太大。他快速脱下沾血的外套,从“信箱”的车上找到一件备用夹克换上,然后忍着肋部的疼痛,快步走入码头外围的林地阴影中,消失在华盛顿特区茫茫的夜色里。
第二个赏金猎人已除,但徽章和临终遗言暗示着更深的漩涡。他必须尽快找到安全屋,接收Kai的下一步指令,并将“钥匙”送达。华盛顿的棋盘,刚刚摆开,而执棋者,似乎远不止明面上的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