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维界 第928章 月尊

赤金老鬼见状，气得弦纹都在抖：“月尊！你别给脸不要脸！这宝物本就是无主之物，凭什么你说护就能护？”

“凭我乐意。”月尊呷了口茶，语气懒懒散散，周身却有淡银色的弦纹悄然浮起，那弦纹极细，却透着一股温润又霸道的力道，竟硬生生将赤金老鬼和林苍的威压又逼退了半分，“要么现在滚，要么，我把你们俩的弦纹都拆了，让你们回炉重造去。”

这话一出，赤金老鬼和林苍都僵住了。他们知道月尊不是说大话，这老怪物看着温和，动手时狠得很。可就这么放弃至宝，又实在不甘心，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

赤金老鬼和林苍对视半晌，终究还是咬着牙认了。两人狠狠剜了沈维衍一眼，周身弦纹一闪，不甘心地化作两道流光冲破宇宙壁垒，转眼没了踪影。

等人彻底走远，沈维衍这才松了紧绷的肩，刚要转身对着月尊拱手道谢，话还没出口，就见月尊抬手轻轻一拂。一股温和的力量裹住他，脚下的虚空竟自行破开一条通路。

“此地不宜久留，先随我走。”月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推辞的意味。沈维衍只觉眼前光影一晃，再睁眼时，已不在那片混乱的宇宙中——周遭是澄澈的星云，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茶香，刚才的凶险仿佛一场梦。

他愣了愣，转头看向身旁仍捏着紫砂小壶的月尊，把到了嘴边的感谢又咽了回去，改问道：“前辈，您……为何要帮我？”

月尊闻言，指尖摩挲着紫砂小壶的壶沿，笑意温温地漫开：“你那轮回木桥，灰扑扑的桥板上缠着眼生的轮回道韵，倒让我想起个故人。当年他也总爱摆弄这些跟‘轮回’沾边的物件，孤僻得很，总说自己是孤人，没想到如今竟能看到承了他几分影子的小辈。”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维衍——那里还残留着星盘的淡淡星辉，语气添了几分讶异：“而且，你竟连他的后天星盘都有。”

沈维衍听着“故人”二字，心里微动，忍不住追问：“前辈说的故人，难道也与轮回木桥有关？”

月尊指尖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飘向远处流转的星云，声音轻得像怕惊散了什么：“他叫姬玄。”

“来自离这儿很远的一方小宇宙，性子犟得很，偏又心细——当年这轮回木桥，是他寻遍三千残界的轮回碎片，一点点拼出来的，桥板上每道纹路都浸着他的血。那后天星盘更甚，是他硬生生从崩毁的宇宙里剜出本源，耗了不知年才温养成形的。”

他呷了口茶，茶气氤氲了眼底的情绪，后半句说得含糊又怅然：“只不过后来……他为护那方小宇宙，星盘护上，木桥断了，人也……没了踪迹。”

沈维衍攥着轮回木桥的手指动了动，眉头轻轻皱着，满肚子的疑惑实在按捺不住，还是开了口：“月尊前辈，晚辈有件事想不明白——这位姬玄前辈，听您说来自远地的小宇宙，当年护的也是他自己的那方天地，可这星盘……”

他顿了顿，指尖往眉心一点，星盘的微光在他掌心凝出个虚影，“这星盘我是从地球收来的，它先前一直守着地球。按说隔着那么远，姬玄前辈怎么会和地球扯上联系？”

月尊闻言，慢悠悠喝了口茶，目光落在星盘虚影上，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说地球？”

又望着星云叹了口气，指尖的紫砂小壶转了半圈：“当年他守着那方小宇宙时，便总说那地方‘道统最纯粹’。他护轮回，不是为了摆弄那些玄虚法则，是怕生灵没了轮回路，魂魄散得彻底；护那方天地，也是护里头千万条性命。”

“至于后来……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而他人早没了影。”他看向沈维衍，眼神软了些，“你既然能把星盘和木桥都收了，说明这两件东西认你。

它们跟着姬玄看过生死，最懂什么是‘护’，肯留在你身边，总归是没错的。”

沈维衍虽还有满肚子的疑问没捋清楚，但对着月尊郑重拱手：“不管怎么说，今日若不是前辈出手，晚辈怕是凶多吉少，这份恩情，晚辈记下了。”

月尊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平淡：“好了，谢就不必挂在嘴边。”他指尖敲了敲紫砂小壶，目光扫过周遭星云，“你现在可是出了名的——能在弦动境手下撑那么久，还握着星盘和木桥这两件后天东西，只要敢离开这片星云，赤金老鬼和林苍迟早会找上来，指不定还会引来更麻烦的角色。”

他顿了顿，看向沈维衍：“我呢，也没别的意思。既然姬玄的东西认了你，我便顺手护你一程。你若信得过，就先在我这月界待些时日，等风头过了，或是你自己实力再扎实些，再做打算不迟。”

沈维衍心里透亮，月尊这话是实打实的好意，哪有不应的道理？他重重点头，眼里的感激明明白白：“前辈肯收留，晚辈自然信得过！正好晚辈还有些关于姬玄前辈和这两件宝物的事没弄明白，往后怕是要多叨扰前辈了。”

月尊见他爽快应下，嘴角弯了弯，紫砂小壶往袖中一收：“想问便问，左右我这月界也清静得很。”他抬手往星云深处指了指，“那边有处居所，你先去歇着，缓过这口气再说。赤金老鬼他们不敢来我这撒野，暂且安心。”

就这样，沈维衍暂时在月界住了下来。月界里没有宇宙外的纷争，刚想是凡人星球。只有漫山遍野的灵植和飘着茶香的溪流，连空气里都裹着温和的灵气，比他之前待过的任何地方都清静。算是过上了几天难得轻松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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