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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游戏竞技 > 嬿婉传:娘娘她只想做皇帝 > 第116章 莲台策(权谋线)

紫禁城内,太液池已波光潋滟,然养心殿内,却似仍笼着一层料峭春寒。博山炉中沉水香霭沉沉浮浮,亦驱不散御座之上天子眉宇间那抹大病初愈后的倦怠与隐忧。

皇上斜倚填漆戗金云龙纹宝座,一袭明黄常服衬得面色微显清减,疥疮虽愈,精气神却似被那缠绵病榻的冬日抽去泰半。案头奏牍堆积如山,尤以江南诸道为甚。

去岁冬月,黄河于清江浦段夺淮而下,洪泽湖堤高家堰告急,里运河多处溃决,淮扬膏腴之地顿成泽国,淹没田庐无算,灾黎号泣于途。

虽已敕令河道总督高斌紧急堵口、疏浚,然开春奏报,积水未退,淤塞尤甚,清口不畅,洪泽湖底淤高尺余。眼见桃花汛将至,隐患犹悬利剑。朱笔悬于半空,终是无力落下。他揉了揉额角青筋,只觉那蝇头小楷化作万千蠹虫,啮咬着本就混沌的心神。

殿外环佩轻鸣,珠帘微启,一道莲青倩影如初春新荷,悄然而入。魏嬿婉梳着小两把头,簪一支点翠嵌米珠蜻蜓步摇,耳坠素银丁香,通身无半分绮罗珠光,唯那莲青素缎旗装,似雨后晴空一隅,清雅绝尘。她手捧一剔红牡丹缠枝捧盒,行至御前,盈盈下拜。

“嫔妾魏氏,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抬眼,眸中倦色稍霁:“令贵人来了。起身罢。朕这案牍劳形,倒扰了你春日清兴。”

魏嬿婉起身,将捧盒置于紫檀小几,启盖,一股温润甜香氤氲而出。她捧出一只痕都斯坦玉菊瓣纹盏,内盛莹白羹汤,热气袅袅。

“臣妾正是知皇上案牍劳神,且春寒料峭,故而特寻古方,以新贡官燕、宁夏枸杞,佐以莲子、冰糖,文火慢煨,取其清润补益。皇上略进些,或可稍解烦忧?”

皇上接过玉盏,温润触手,浅啜一口,清甜滑入肺腑,胸中浊气似被涤荡几分。颔首道:“甚好。清而不薄,润而不腻。”复掠过她清丽的面庞,“朕病中昏沉,听皇后提及,你方愈寒疾,便忧心朕躬,往来探视。如今春回,你倒又记挂这羹汤。这片心,朕知晓了。”

魏嬿婉颊染微霞,莞尔道:“能侍奉汤药于御前,乃臣妾本分,亦是福泽。”言毕,欲收盏退下。

皇上伸手,轻轻拢住她纤纤玉指,在掌中细细摩挲,目光似在瞧她这身莲青素缎。

“朕原只道你着那妃色甚美,如今一瞧,这莲青色亦极衬你,”他温言道,“如见春水初生,令人眼目一清,较之繁花锦绣,更得天然意趣。”

魏嬿婉心中微动,面上含羞带怯:“皇上谬赞。嫔妾惟愿此素净之色,不扰圣心清静。”话音未落,殿外李玉躬身禀道:“启禀皇上,张廷玉张中堂、傅恒傅大人、高斌高大人,及工部尚书福敏福大人、户部尚书梁诗正梁大人在外候旨。”

魏嬿婉如受惊的蝶儿,立时想将手抽出,口中急道:“臣妾告退。”

皇上却反握紧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唇边噙一丝促狭的笑意:“莫慌。且在此处无妨。此五人联袂而来,必为去岁清江浦、高家堰水患遗疴。朝堂之上,高斌、张廷玉等人与傅恒便争执不下,此番追至御前,怕是要将朕这养心殿也变作辩场。朕倒想借你这盏清心羹,令彼等知些进退。若仍无定论,徒惹朕烦忧,亦辜负你一番心意。”言罢,终是松手,对李玉扬声道:“宣。”

魏嬿婉敛衽退至御座东侧,垂手侍立,低眉顺目,气息几近于无。

张廷玉、傅恒、高斌、福敏、梁诗正鱼贯而入。张廷玉须发如银,身着石青仙鹤补服,步履沉缓,眉间川字深锁。傅恒如今年富力强,孔雀补服衬得英气勃发。高斌则面有风霜之色,身着锦鸡补服,显是刚从河工风尘中归来,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急与一丝怨怼。福敏与梁诗正碎步相随。

诸人行罢大礼,皇上赐了座。张廷玉甫一坐定,便开门见山:“启禀皇上,去岁淮扬罹难,遗毒至今。春汛迫睫,当务之急,仍应依循冬月既定方略,由高斌高大人督率,全力加固高家堰旧堤,疏浚清口至云梯关淤塞河道,以稳守为要!”

“其一,旧堤虽经去岁冲击,然根基乃康雍两朝倾力所筑,石工尚存泰半,循迹修补加固,事半功倍,可抢在桃花汛前稳固防线。其二,高大人自去冬驻跸河干,督率夫役数万,抢堵溃口三十七处,疏浚淤塞河道一百二十余里,于水情缓急、工料调度、民夫安置,皆已洞悉于心,临阵换将,实乃兵家大忌!其三,冬月以来,堵口疏浚已靡费库银二百八十余万两,若此刻另起炉灶,改弦更张,则前功尽弃,库帑虚耗,民力疲敝,何以应对?望皇上持重守成,以安民心国本!”

高斌立时离座,伏地陈情:“皇上明鉴!臣蒙圣恩,膺此重任,自去冬至今,夙夜匪懈,与河工同卧冰霜,督率抢堵。高家堰险工今已复旧观,清口淤积亦疏通泰半!虽去岁水势百年罕见,然臣敢以项上头颅担保,今春旧堤已固若金汤!只需再拨钱粮,加固周桥、古沟、夏家桥等险工,深挖清口、运口几处关键淤塞,必可安然度汛!傅大人所谓‘改道’、‘深浚’下游之议,工程浩大,需开凿新河数十里,非一年半载可成!待其功成,恐苏松常镇早成泽国!且去岁冬月之策乃廷议所定,关乎朝廷威信,岂可朝令夕改,动摇国本?”言毕,重重叩首,额角隐现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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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嬿婉传:娘娘她只想做皇帝请大家收藏:()嬿婉传:娘娘她只想做皇帝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傅恒早已按捺不住,只待张廷玉话音甫落,便霍然起身:“皇上!张中堂、高大人所言‘固守旧堤’,实乃抱薪救火,饮鸩止渴!”他目光如刃,直刺高斌,“高大人,去岁溃堤之祸,根源何在?岂非因黄河夺淮日久,泥沙淤垫,下游河道高悬如屋脊,已成‘地上悬河’?洪泽湖底日高,仅靠加高堰堤,终有极限!冬月抢堵,不过苟安一时!今春加固,亦是扬汤止沸!若不当机立断,于下游地势低洼处,如射阳湖一带,裁弯取直,另辟深泓,导水入海,根治淤塞,纵将堤防垒成山岳,亦难挡水势年年高涨!实乃遗祸子孙!”

言毕,复转向皇上,言辞恳切,“臣与工部精通水事之员详勘舆图,访查故老,深浚旧河床与开辟新引河并举,方为一劳永逸之策!岂能因循守旧,坐视膏腴之地岁岁沦为鱼鳖之乡?昔年靳文襄公未尽之功,当于今日续之!”

“傅恒!”张廷玉须发微张,声调陡升,“高斌坐镇河干,劳苦功高,岂可因尔等纸上谈兵,空言大计,便轻易否之?改道之举,牵动地脉水情、田庐迁徙数十万、丁壮征调逾百万、钱粮转运靡费无算,稍有不慎,便致滔天之祸!如今春汛迫在眉睫,高斌之法,立竿见影!你之方略,远水焉解近渴?更遑论国库经过去岁浩劫,早如漏卮!你欲再兴此亘古未有之大工,岂非竭泽而渔,动摇国本?”他痛心疾首,望向皇上,“皇上!社稷之重,首在持稳!当此新旧交替之际,万不可行此险招!”

高斌亦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悲愤道:“傅大人!下官在泥淖冰水中与夫役同食同寝,苦熬数月,方得今日局面!你等安居庙堂,动辄‘改道’、‘深浚’,可知实地之艰难?且新堤初筑,土松基浅,若遇春汛急涨,岂非再酿溃决?届时旧患未除,新灾又起,下官万死难赎其咎!”言至激动处,他竟语带哽咽,以袖拭额。

傅恒面沉如水,寸步不让:“高大人!正因你亲历河干,更应知晓旧堤危如累卵!去岁之溃,殷鉴不远!你所谓‘固若金汤’,不过自欺欺人!至于实地艰难,皆乃事在人为!岂能因噎废食?若为长远计,岂惜一时之艰?”

福敏趋前附议张廷玉:“皇上,改道深浚,工程繁巨,非一蹴可就。高大人经营数月,局面初定,实不宜另生枝节,陡增变数啊。况新工浩繁,非经年累月不能成,远水难救近火!”

梁诗正面如土色,叩首泣告:“皇上!去岁至今,河工赈灾已耗银四百七十万两!今春加固尚需巨资!若再开新河大工,纵倾尽户部存银,亦不过杯水车薪!商家报效,亦是望梅止渴!臣…臣实无点金之术啊!东南财赋半壁,经此大劫,元气大伤,三年之内,恐难复旧观!恳请皇上体恤下情!”

殿内顿时鼎沸。张廷玉一党力陈‘持重安民’、‘国策不可轻动’。傅恒之属则高呼‘破旧立新’、‘功在千秋’。声浪如春潮拍岸,震得殿宇嗡嗡作响。

皇上听着高斌泣血陈词、傅恒慷慨激昂、张廷玉苦口婆心、梁诗正哭穷告急,只觉头胀欲裂,眼前人影幢幢。那滔滔洪水、流离灾民、如山奏牍、空虚府库…种种景象纠缠撕扯,将他病后未复的心神绷至极限。一股无名邪火直冲心口,他猛地抓起御案上那只魏嬿婉奉来的痕都斯坦玉盏,“哐啷”一声,狠狠砸向金砖地面!

“住口!” 他厉声咆哮,面赤如血,胸膛起伏不定,“吵!吵!吵!吵得朕六神无主!一个要守,一个要改!钱!钱!钱!句句不离阿堵物!灾民尚在泥淖中挣扎!春汛转眼即至!尔等身为股肱,不思同心戮力献良策,徒逞口舌,攻讦不休!再敢聒噪,悉数逐出宫门!” 他一手撑案,一手抚额,喘息粗重,显是气怒攻心,力不能支。

满殿死寂!针落可闻。

群臣噤若寒蝉,冷汗涔涔。张廷玉、高斌闭目长叹,傅恒双拳紧握,福敏、梁诗正伏地颤抖。那碎裂的玉盏残片混着羹汤,溅落满地,映着满堂惶然。

死寂与帝王之怒间,莲青身影悄然移动。魏嬿婉行至狼藉处,缓缓蹲身,素手纤纤,以一方素帕,一片一片,动作轻柔专注,如拾瑶玙。

拭净汤渍,方徐徐起身,行至皇上身侧,未置一言,只将一双微凉的柔荑,轻轻覆于那因怒而颤抖的手臂之上。另取新茶,奉至唇边。

“皇上息怒,”她声如幽谷清泉,泠泠注入燥热,“龙体乃天下根本,万勿因臣工议政伤了元气。”魏嬿婉目光掠过殿中惶惶群臣,又落回皇上疲惫的龙颜,似有千言万语,欲吐还休。

略略踌躇,终是盈盈下拜:“嫔妾斗胆,有一愚见,如鲠在喉,不知当讲不当讲…此乃军国重务,原非深宫妇人可置喙,只是方才闻诸位大人所言,字字句句皆系黎庶安危,嫔妾也曾生于闾阎,略知民生何坚,心中实在不忍,若言语有失,万望皇上恕罪…”

此言一出,高斌如被针扎,顾不得方才的狼狈,立时抬头急道:“皇上!后宫不得干政,乃祖宗家法!令贵人既已奉茶侍立,已是逾矩,如何敢妄议朝堂大事?此风断不可长!请皇上明鉴,令贵人速速回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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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嬿婉传:娘娘她只想做皇帝请大家收藏:()嬿婉传:娘娘她只想做皇帝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张廷玉亦微微蹙眉,虽未明言反对,但沉默本身已是一种态度。

皇上正被扰得心浮气躁,见高斌如此急切阻拦,心中反倒生出一丝逆反:“行了,高斌,尔等吵嚷半日,也没吵出个定论,倒把朕的头吵得嗡嗡作响!令贵人,” 他声音放缓,“既是朕允你在此,又见你拾玉奉茶,一片纯孝,朕便恕你无罪。起来,且将你那‘生于闾阎’、‘知民生何坚’的话,说与朕听听。朕倒要听听,这深宫之外,黎庶之艰,究竟是何等模样,竟能触动你如此。”

魏嬿婉谢恩起身,螓首微垂:“皇上天恩浩荡,嫔妾屏息惶恐。妾父获罪,家中唯余慈帏弱弟,孤露无依,生计维艰。深知一粥一饭,皆赖天时地利人和。今日闻此滔天之祸,心中所想,唯有一念:此滔滔之水,所坏者何物?非止田亩屋舍,更是黎庶安身立命之根本,祖辈世代相传之坟茔。水退之后,彼等流离之子,所求者何?不过一隅可蔽身之茅檐,数亩可耕之瘠土,能守先人之丘垄…如此,方得心安。民心安,则天下安。治水之根本,终在安民。安民,方能固本。”

她并不言经国宏论,唯存悲悯本心。字字如春日细雨,悄然润泽向皇上心中燥土。感其神色意动,方续道:“张中堂与高大人力主‘守成’,以度春汛为急,此乃老成谋国之言。只是,去岁抢堵,既已征调灾黎无数,那若今春加固,仍需彼等离乡背井,再服苦役于堤上…家园未复,筋骨已疲,岂非令其身心俱伤?嫔妾犹记儿时,邻家阿伯被征河工,一冬未归,春来只捎回半副冻坏的骸骨,家中老幼哭声震天…此等锥心之痛,实非笔墨所能尽述。”

声音恰时微哽,随即强自镇定:“高大人以项上头颅担保旧堤‘固若金汤’,确乎忠勇可嘉。那今春再遇百年不测之水,旧堤真能万无一失否?万一有失,灾黎再遭灭顶,朝廷威信又将置于何地?彼时,民心若滔滔之水,溃决之险,恐更甚于堤防。”

目光旋即转向傅恒:“傅大人‘改道’、‘深浚’之策,宏图远略,若能功成,自是泽被万世之幸事。嫔妾斗胆,思及数万灾黎此刻境况与朝廷艰难,心中不免悬悬:新河开掘,必占田亩。此田,可仍是彼等劫后余生、赖以糊口之薄田?若为疏水,反夺其口中之食,岂非剜心头肉以补疮?昔年乡间,为修驿道强占三亩薄田,逼死守田老翁之事,犹在眼前,民心之伤,往往起于毫末啊!”

“且开凿之役,需丁壮万千。灾黎去岁家园尽毁,今春甫定惊魂,亟待抚恤安顿。若强征其服此苦役,无异雪上加霜,恐生哀怨,有违圣上仁德之心。那冻土方融,春寒料峭,壮丁尚可支撑,老弱妇孺若被驱役,只怕又是一场人伦惨剧。”

“再者,新辟河道,堤岸初成,根基未固。我方听闻,江南土质松软,那若值春霖连绵,或督造之人偶有疏失,用料稍有不实…万一…万一新渠未固而再决…则滔天之祸复临,疮痍之地再遭灭顶…彼时,生民活路安在?那皇上的仁德之名…”她语未尽。

话锋一转:“更何况,无论守堤修旧,抑或开河建新,皆需如山钱粮支撑。去岁浩劫,元气大伤,东南赋税已如涸辙之鲋。嫔妾幼时,每遇官府加派,家中便需典卖锅釜,数日不见炊烟。若此番再因工程浩繁,不得不加赋于民,或强令报效,则水患未平,民怨又起,此等两难之境,实令天下父母之心,如煎如焚。”

皇上听罢,眸中精光乍现!此言,立于派系之上,执‘民心’之牛耳——凡策之立,必以安民、固本、惜力为不可逾之圭臬。

“不错” 他霍然起身,“治水之道,首在安民!无论守旧革新,绝不可再伤劫后余黎,亦不可竭泽而渔,动摇民心国本!”皇上倏地转向傅恒:“傅恒!令贵人所虑,亦是朕之所忧!你之方略,可有万全之策以安民心、固工本、纾财困?”

傅恒神思如电,瞬息间已扼其要。

“臣在!皇上圣明烛照!令贵人仁心慧眼,洞悉幽微,直指国本!臣深服其论!安民、固本、惜力,乃治水之纲!臣请旨:即刻双管齐下,并解三忧!”

“其一,安民为要!高大人仍督率原班人马加固旧堤,疏浚关键!然——征用民夫,仅限于未受灾或灾轻之区青壮,厚给廪饩工钱!受灾之民,一概免役!官府全力抚恤,助其重建家园,蠲免赋税!旧堤加固所需物料运输等辅助之工,可酌情招募灾民中老弱,以工代赈,既济其困,亦不误工!此解‘守旧强征’之患!”

“其二,固本为基!同步勘测设计新河道!新河所占田亩,无论公私,一律由官府按市价上浮一成预为赎买,或就近置换上等官田,确保灾黎及原主生计优渥,绝不行‘夺地疏水’之事!新河民夫,亦专募未受灾或灾轻之区青壮,订立工契,厚给廪饩安置!此绝‘改道二次伤民’之忧!新工堤岸,必选胶土夯筑,广植固堤杨柳;河床深浚,务达深阔;险段条石糯米浆砌实!设‘物料稽核’、‘工段巡检’,敢有偷工减料者,立斩抄家,祸及子孙!臣愿以身家性命作保工坚!此绝‘新工不稳’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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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嬿婉传:娘娘她只想做皇帝请大家收藏:()嬿婉传:娘娘她只想做皇帝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其三,开源纾困!堵口疏浚旧工之费,户部按旧例拨付。新河大工,耗资虽巨,然臣有开源三策:一者,明谕江南盐、丝、典、粮诸商巨室‘乐输报效’,凡捐输达额者,依例赐‘乐善好施’金匾、恩荫子弟入监、增盐引丝引、酌免税课!此乃‘名’诱。二者,由户部印制‘江南水利劵’,许官绅商民自愿认购!河工告竣后,以江南漕粮折银分十年偿还本息,年息五厘!此乃‘利’导。三者,内帑酌情拨补,户部精打细算,裁汰河工衙门冗费!绝不加赋于民,不行强捐!集众擎之力,成不世之功,亦可示天下朝廷与万民共克时艰之决心!此解‘财困伤民’之虞!”

此奏刚柔相济,雷霆之断与菩萨之心兼得。非但尽弭魏嬿婉所指诸患,更将其‘安民、固本、惜力’之论,擢为圭臬,融于方略之髓。宏工巨制,因植此磐石之基、裕财之方,遂使粲然可行,德泽生民之光沛然。

皇上胸中块垒尽消,连日阴霾一扫而空,朗声道:“好!傅恒!思虑周详,深体朕意,更得令贵人点化精髓!朕命尔为‘钦命总理江南河道事务大臣’,赐王命旗牌!高斌仍留河督本职,专司旧堤加固及春汛防务,受尔节制!一切依你所奏,尤以‘安民’、‘工坚’、‘惜力’三事为要!一丝懈怠,朕唯你是问!张廷玉!”

张廷玉早已起身,面色灰败,知大势已去,长揖道:“老臣…遵旨。傅大人谋国深远,勇毅任事,更兼体恤民瘼,虑及根本,筹策精当。皇上圣裁,令贵人片言解纷,老臣心服。自当督率部院,竭力协理。”

皇上目光最终落于魏嬿婉,激赏与深意并重:“令贵人,你心思剔透,体察入微,虽处深宫,却能以悲悯之心洞察民心疾苦,以超然之姿点破国策要害。片语之间,平衡两端,直指症结,化戾气为祥和,为朕拨云见日,为傅卿指明坦途。此等慧心,实乃朕之幸事!‘安民、固本、惜力’六字,当为此次治水乃至所有国策之圭臬!傅恒,” 他语重心长,“你且谨记,深宫之中,此等弱质尚能心系根本,你等股肱之臣,更当时刻将此六字箴言,铭于五内,悬诸座右!速拟旨意,六百里加急发往江南!朕,静待佳音!”

“臣,领旨!谢皇上天恩!谢令贵人金玉良言,拨云见日!” 傅恒重重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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