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碾过京城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时,云织雾正对着车窗呵气。白雾在玻璃上凝成水珠,顺着窗缝滑落,映出街旁抽新的柳丝——离开三个月,京城的春天已经铺天盖地地来了。
“小姐,您看!”青黛掀开窗帘,指着巷口的布告栏,“上面贴着您的画像呢!”
布告栏前围满了人,最显眼的位置贴着张工笔肖像,画中女子穿着月白长衫,手里捧着卷图纸,正是云织雾。画像下方写着“云氏织雾,智破蛇母陵奇案,护国安民,特赠‘巧匠牌匾’”,落款是大理寺的朱印。
“江叙白这手笔倒是不小。”萧既明翻身下马,往布告栏上拍了拍,“早知道让画匠把我画得再英武些。”
江叙白牵着马走过来,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飘出桂花糕的甜香:“先回工坊吧,陆老将军和沈婆婆都在等着。”
云家工坊的门敞开着,青石板路上扫得干干净净,墙角新栽的西府海棠开得正艳。陆承业拄着拐杖站在院里,看到云织雾,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丫头回来啦!快让外祖父看看,瘦没瘦?”
沈婆婆坐在廊下的竹椅上,盲眼的丈夫正给她剥橘子,阳光透过海棠花落在她银白的发丝上,像撒了层碎金。“回来就好,”她摸索着握住云织雾的手,掌心的老茧磨得人发痒,“清和那孩子托人带信了,说你在昆仑墟救了他,老婆子该谢谢你才是。”
“沈婆婆言重了。”云织雾从行囊里取出那朵风干的冰莲,“这是清和送的种子,说种在后院能开花。”
清风抱着《昆仑杂记》凑过来,鼻尖还沾着点心渣:“沈婆婆,昆仑墟的冰莲晚上会发光呢!还有会飞的雪豹,尾巴像狐狸一样大!”
众人被他逗得笑起来,院角的铜炉里煮着新茶,水汽氤氲中,云织雾突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填得满满的。那些在祁连山的风雪、昆仑墟的冰崖、暗河上的笛声,此刻都化作了眼前的笑语,温柔得让人心头发烫。
傍晚时分,江叙白送来大理寺的新卷宗。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蛇神教余党的处置结果——为首的二十三人被判流放,其余教徒皆杖责后释放,沈家布庄的地窖里搜出的蛇形玉佩,被列为朝廷重宝,收进了国库。
“还有这个。”江叙白推过来个紫檀木盒,打开时,里面躺着枚纯金打造的玄鸟令牌,“皇上说,云家工坊以后可直接向工部递呈图纸,不用再经层层审核。”
云织雾指尖抚过令牌上的纹路,突然想起父亲留在禁地的那句话:“工者,匠心也,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心安。”她将令牌放回盒中,“这令牌还是先存在大理寺吧,工坊的事,我想按父亲的法子来。”
江叙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从袖中抽出张图纸,“这是我画的天工锁改良图,你看看可行?”
图纸上的机关比原来更精巧,锁芯处加了层“活扣”,既能锁住闸门,又能在紧急时用玄鸟印快速解锁。云织雾看着他笔尖勾勒的线条,突然发现那些生硬的齿轮旁,竟画着朵小小的冰莲,花瓣上还沾着片雪花。
“画得不错。”她将图纸折好,藏进袖中,“明日让工匠们试试。”
夜里的工坊格外安静,只有后院的虫鸣和远处的更鼓声。云织雾蹲在新翻的土地前,将冰莲种子埋进土里,指尖沾着湿润的泥土。青黛提着灯笼站在身后,灯光映着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小姐,您说这种子真能开花吗?”
“会的。”云织雾拍了拍手上的土,“清和说,昆仑墟的花最是倔强,只要有阳光和水,在哪都能活。”
灯笼的光晕里,突然闪过道黑影。云织雾猛地回头,只见西墙的阴影里站着个人,穿着夜行衣,手里抱着个包裹,见她看来,竟踉跄着跪了下来。
“是……是云小姐吗?”黑影的声音带着颤抖,“小的是蛇姬的弟弟,名叫阿木,求您救救我姐姐!”
云织雾握紧袖中的银匕:“蛇姬不是已经死在蛇母陵了吗?”
“没有!”阿木猛地抬头,月光照亮他脸上的疤痕,“我姐姐被蛇神教的人救走了,现在藏在城外的破庙里,浑身长满了鳞片,快要不行了!她说只有云家的‘解蛇毒’能救她!”
“解蛇毒?”云织雾皱眉,父亲的医书里确实记载过这种药,是用玄鸟草和冰莲蕊混合炼制的,可冰莲蕊只有昆仑墟才有。
“我这里有。”江叙白的声音从月亮门传来,他手里拿着个小巧的瓷瓶,“离开昆仑墟时,清和给了我这个,说或许能用得上。”
三人连夜赶往城外的破庙。残垣断壁间,蛇姬蜷缩在草堆里,原本光洁的皮肤上布满了青黑色的鳞片,像极了蛇母陵壁画上的“蜕皮人”。她看到云织雾,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但我爹是被赵珩逼的……求你……”
云织雾将解药倒进她嘴里,指尖触到她滚烫的皮肤,突然想起蛇姬说过的话:“你母亲当年就是这样……她不想活了……”原来母亲当年也中过这种毒,是父亲用半生心血研制解药,才让她多活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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